週六在中研院參加完讀書會後,陰雨綿綿,沒有先回宿舍,反而溜到光華商場─只為胡德夫。
回到宿舍後,興奮地拿著刀片將唱片套拆封,細讀所附手冊內文,聆聽著Kimbo帶有深厚情感的嗓音、無拘束的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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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 Garbarek、John Coltrane、Wilhelm Furtwangler、蔡振南、Bono、Ondekoza…我聽的音樂範圍廣、種類多,是我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開口唱?向來覺得自己五音不全,儘管也會和朋友去KTV唱歌,絕大多時間我是當「分母」,而且我對流行歌曲相較之下是陌生許多。
直到今年四、五月。
母親有位從事音響器材,專門承接歌舞秀、宴會活動的朋友,這幾年來景氣不佳,許多器材儲置倉庫而少用。與其放著,不如定期拿出來暖機,延長機器壽命。結果,家裡客廳就多了環繞喇叭、麥克風、點歌簿,還有一台珍貴的點唱機。只要按下數字鍵:13728〈沙漠寂寞〉;74568〈車站〉;87654〈忘情水〉…,效果不輸外面的KTV。
一開始,家人覺得這些機器大才小用,畢竟,只有大姊與小妹對唱歌有興趣,包括我在內的其他人固然喜愛聽音樂,卻也沒有興致與膽量開口。而我們不是原住民,也沒有教會背景,「唱歌」這件事不是舊有生活的一環。
閑著也是閑著,小妹開始拿起點歌簿唱好玩:〈秘密情人〉、〈風中的承諾〉、〈恆星的恆心〉、〈舞女〉…。在外地工作的大姊回家就加入戰局:〈值得〉、〈聽海〉、〈心太軟〉…。
那陣子回家我就在旁欣賞她們兩人的歌藝。
從未開口唱歌的老媽逐漸心癢口癢,也想試一試。唱什麼好呢?妹妹與音響主人就成了業餘音樂老師,開始教老媽唱歌。一開始真的很辛苦也很挫折,經過了努力,母親的歌單中有了〈戀歌〉、〈快樂的出帆〉、〈離別的月臺票〉、〈風飛沙〉、〈等無人〉、〈惜別的海岸〉…。
那陣子回家我就在旁欣賞她們三人的歌藝。
「哥,來唱啦!來唱啦!」「不,我哪裡會唱歌?很難聽耶!」「沒關係,在家又不是在外面,沒人看啦!」「我要唱什麼?我哪知?」
經過頑強抵抗,終究敵不過眾多「壓力」,我只好勉強地拿起麥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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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得先選歌,翻著厚厚歌本,國台語加起來有萬首以上,但是,我要唱什麼?腦中一片空白,真可怕。
算了,先點一首〈XXX〉應付應付。望著電視螢幕,把歌詞「唸」完三、四句後,「太小聲啦!」「喔!」「還是很小聲!」─原來是太緊張,我忘了開麥克風,然後因為沒信心,聲音又糊在嘴裡。
「等一下還要練男女對唱!」(〈雪中紅〉的伴奏已響起)「不…我哪裡會!」這時候手上麥克風已沾上我過度緊張的汗水,還會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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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老吳2005暑假才藝作業除了公開讓朋友知道的數位資訊學習,還有仍欠缺自信的偷偷練歌。
之所以少談,是因為這項才藝相當大眾化,每個人多少都有心得。而我很清楚知道自己並非天生的好歌喉,願意開始學習已經有很大的勇氣。反正我又不當歌星,只是增添一項生活趣味。
聽閩南語歌曲已經二十年,正如〈農村曲〉這首歌說的:「透早著出門 天色漸漸光/希望好年冬 稻仔快快大 」我是個來自中南部的農村小孩,來台北這個都市已五、六年,還是一副樸實呆拙樣,更不敢與見過世面的優秀台北人相比。閩南語歌曲是離我生命最接近的音樂心聲,也是我難忘的回味。
〈港都夜雨〉作詞:呂傳梓 作曲:楊三郎
「今夜又是風雨微微 異鄉的都市 路燈青青 照著水滴 引阮心悲意
青春男兒 不知自己 要行叨位去」
〈故鄉〉作詞:鄭進一/陳維祥 作曲:鄭進一
「想起著可愛的故鄉 乎我意志堅強 在我的打拼奮鬥人生中 伊就是鼓勵我 最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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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個覺得自己五音不全的人來說,拿起麥克風,跨出勇敢的第一步已屬不易。後面還有很多挑戰與挫折。〔以下所說,皆為門外漢之語,會唱歌或學過合唱的朋友別笑我〕
一開始,唱個幾首就很累,主要是我用喉嚨唱,經過一段時間,才摸索出如何用腹部發聲,以延長唱歌時間。還有,很糟的是,根本是「唸」歌詞,上句與下句是斷掉的,不像一「首」歌,過了一段時間才有「唱」一「首」的感覺。姿勢也大有問題,過度緊張,肩膀僵硬,很不自然,不像人家歌星表演,充滿了享受的氣息。
然後是換氣、轉音、尾音…,幾個月過去了,目前尚屬青澀階段。
咬字也是問題,「偶」本來以為自己台灣國語,唱國語歌不標準,所以先學台語歌,結果發現兩種語言都不行,還要再揣摩努力!例如,〈挽仙桃〉(作詞:黃瑞田,作曲:黃瑞豐):「青山綠水萬重溪 走到溪邊找無伊一個 聽到水流聲 引阮心內的怨嗟 當初不應該來誤會」當初的「初」,要唸「ㄘㄨㄟ」而不是口語的「ㄘㄡ」。〈一條手巾仔〉(作詞:陳百潭,作曲:陳百潭):「(女)既然你決定要離開 就要保重你自己。(男)你送我一條手巾仔 我會永遠帶在身邊。」帶在身邊的「帶」唸「ㄓㄚヽ」。我常犯的一個錯是「望字幕生音」,為了改進咬字缺點,只好把名家的錄音多聽幾次。寶島歌王葉啟田每次錄音前,一定把該首歌的每一句都練習幾百次,人家已是天王級都如此慎重,我們這點算什麼!
選歌的歌路又是擋在面前。男女天生發聲有別,個人音域高低亦有異,不是所有歌都適合自己唱,更不是喜歡聽的歌就可以唱。不同歌路詮釋同首歌會有差異風貌。〈戀歌〉是閩南歌名曲(作詞:文夏,作曲:日本曲):「思戀你 思戀你呀 你我離別三年啦 昨暝的夢猶原 也是你的夢 港邊的海鳥 怎樣打醒阮眠夢 啼哭聲 音悲哀 會乎人 心內 憂悶 」我手上有文夏、葉啟田、羅時豐、蔡秋鳳、余天、陳百潭、郭金發七種版本,七種特色。暑假時,隔壁阿姨會來我們家唱歌,她的體型屬於政治人物陳菊型的,音色豪亮有力,代表作是詹雅雯〈想厝的人〉。她同時也會指導我唱歌,可是,每次要跟她對唱時,我實在壓力十足―喇叭出來都只有她的洪邁音,我的聲音被淹沒了。有次,其他人點首溫柔婉約又閨怨的歌給她唱(不記得歌名了),阿姨的歌聲聽起來就綁手綁腳的。
以我妹來說,她是五月天與李翊君的歌迷,但是,她的歌路與音質接近陳小雲(〈歌聲戀情〉、〈愛情恰恰〉、〈愛情的騙子我問你〉、〈舞女〉)。經過摸索之後,老媽發現陳盈潔的曲風學習起來最快(〈風飛沙〉、〈毛毛雨〉、〈傷心夜港邊〉、〈月圓思情〉)。蔡振南、張學友、葉啟田、伍佰都是我喜愛的歌手,開始傾聽自己的聲音後,殘忍的接受這個事實:這些歌手風格不適合我學習(我哪裡唱得出歷經滄桑苦難的南哥風味!)。至於我適何誰的歌路,就先賣個關子。
選歌還有場合與時機問題。就像有次我去吃喜酒,中南部的喜宴通常會安排唱歌活動,結果有人獻唱〈嫁不對人〉,主持人一定覺得尷尬吧!政治人物則愛唱〈你是我的兄弟〉(如馬英九)、〈感恩的心〉(如吳伯雄)、〈掌聲想起〉(如林信義)、〈天下一定是咱的〉、〈感謝你的愛〉、〈第三杯酒〉、〈雙人枕頭〉(如阿扁與阿珍)…,這些歌曲都特別思考過的。
唱歌真是學問呀!我在上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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