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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07-31 10:24:30| 人氣22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Hear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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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準備慢慢將這件發生在我身上的真實故事寫下來了。

其實,我根本不需要強調「真實」這兩個字。有時候,對於聽故事的人來說,故事的真假並不是一定很重要,聽眾會在意的,應該是故事情節夠不夠精彩,或者是內容夠不夠感人吧。

但是,我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在故事的開頭,強調這是發生在我身上的真實故事呢?沒辦法,因為之前我跟幾個死黨提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從來就沒有人願意相信我說的故事。到後來,連我自己不禁也開始懷疑,這整個故事會不會只是我個人的幻想罷了。

幸好,K從未拋棄過我,在我迷惘的時候,總是會不斷告訴我,這件事本來就很難令人置信,如果不是他親身經歷過的話,他也不見得會相信的。所以,我和K商量過後,才會決定試著寫下這個真實的故事,至少,在我將文章發表出去之前,我可以一口氣說完整個故事,而不會有任何訕笑或懷疑的眼光來中斷我說故事的節奏。

*           *           *

先忘了有關真實性的爭議吧。有時候奇幻的故事發生,本來就伴隨著超現實的副作用。人本來就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情,就像你看到我常常在曲棍球場上跟老外衝撞打球的模樣,打死你也不會相信,高中以前,在別人的面前,我一直被認為虛弱的像是風吹即倒的林黛玉。

也許,我從來就不認為我有多麼的虛弱,但是自從小學二年級,父母發現我有心臟病以後,他們就用過度的關心在我的身旁築起了十分完備的保護網,每當我稍不小心走過保護的邊界時,他們驚呼的聲音,就讓我不由自主地配合他們的憂心,跟著演起了虛弱的模樣。

雖然,我一直想告訴他們,我沒那麼虛弱的,但是他們還是要我乖乖的聽話,「絕對」不要嘗試任何激烈的運動。可是,小學二年級還是一個充滿活力的年紀,我怎麼可能靜的下來呢?所以在學校裡,我還是照常跟別的小朋友玩著好玩的貓捉老鼠,經常在操場上追個你死我活。

不過自從有一次,大概是天氣太熱了,我不小心跑得太快了,心跳的很劇烈,我有點喘不過氣,其他小朋友被我嚇得趕緊跟老師報告,然後我就被送到保健室,接著又很誇張的被救護車送到大醫院,在那裡我的父母親已經用比我慘白的臉色在等我了。

說真的,我還是覺得我只是稍微中暑,「絕對」跟什麼劇烈的運動無關,但是父母堅持說是我的心臟不好,以後「絕對」不准我在玩這麼危險的遊戲了。那時候,我哭著抗議,說貓捉老鼠很好玩,哪裡會危險,結果不管我怎麼用哭泣耍賴都無效,此後,下課我就被禁止到外面玩耍了。

回想起來,那段日子還真是難過極了。試想要一個正值好動年紀的小孩子,每天都只能坐在教室裡看別的小朋友在操場上開心的玩耍,那簡直是比古代任何一種酷刑都還要殘忍。

我當然試過偷偷跟別的小朋友玩耍,但是一定會有幾個可惡的小傢伙會跟老師打小報告,然後,那幾個準備跟我玩的小朋友一定會被老師輔導性的罵了一頓,說什麼為了我的健康,以後不能跟我在操場上玩耍,頂多只能在教室裡陪我玩遊戲。

可是除了女生以外,哪有小學的男生願意在下課時留在教室裡呢?所以,到後來,只有女生能夠當我的玩伴,我也只好學著慢慢適應這種改變,有玩伴總比一個人無聊的捏泥土好吧。還好,女生並不會排斥我加入她們的遊戲,相反的,她們還很高興她們的家家酒遊戲,終於可以有一個真正的爸爸角色了。

坦白說,我從來就沒喜歡過家家酒這種無聊的遊戲,每次扮演爸爸時,我還是常常會從窗口偷瞄在外面追來追去的男生們,然後扮演媽媽的小女生就會生氣的罵我說,爸爸是一家之主,怎麼可以這麼不專心呢?這樣子,家裡的小孩子會變壞的。我只好勉強收回羨慕的目光,假裝當一個不會偷看外面的好爸爸。

我跟這群小女生,從小學二年級玩到六年級,扮演的角色從爸爸到爺爺叔叔舅舅甚至弟弟都當過了,但是畢業以後,我卻記不得她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了。很奇怪的,我反而一直記得另一個不常說話,下課時總是坐在教室後方的書架前,安靜地看著課外讀物的小女生。我雖然也忘了她的名字,但是,我還記得她姓唐,綽號當然就是糖糖,很甜的小名,跟她聞起來的氣味一樣。


台長: 西哈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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