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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01-16 21:02:47| 人氣3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賽特前,賽特後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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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七月九日,我帶著一個小行李箱,來到北京,住在當地著名的四星級飯店--賽特飯店。第一天到達北京,已是下午三、四點多了,匆匆地辦完住房手續後,我便迫不及待地到飯店的四周逛逛。
在飯店大門口前,是一個約四五層樓高的大型購物商場,裡面不乏如Esprit, Nike, Channel等知名國際品牌。原本我以為,以北京如此低廉的生活物價,想必可以以比台北更便宜的價格,買到這些商品。但是後來我卻發現,事實並非如此,北京的生活物價雖然便宜,但那也只是國產品或是食物,而這些國際品牌,仍是以著“尊貴”的價格,等候著他們將來的主人。

掌我翻看這些商品,將它們的價格換算成新台幣,發現在賽特商場買這些商品,竟比在台北買同款產品還要昂貴。我連續又看了好幾件商品,都是同樣的情形。我心想:「這樣的價格會有人來買嗎?應該有很吸引人的折扣吧!不然怎麼賣得出去?」於是我往左右望了望,尋找在台北購物中心常見折扣牌,卻發現,放眼望去竟多是「恕不折扣」的標示。

這個情形真的讓我困惑了,心中有無數的疑問:「真的會有人來買這些東西嗎?」我四處瞧瞧,商場內淨是些打扮入時的年輕婦女,或是一對對的夫妻,或是外國人。我後來才發現,這些人和我之後幾天在北京看到的一般民眾感覺不太一樣。後來我從北京回來後,才輾轉得知,這個賽特購物廣場專門提供一些台商,或是有錢人家購買「高檔貨」之處。

我速速地逛完賽特廣場,兩手空空的,眼看雖然已經是傍晚了,天空卻仍然十分明亮,我決定再到賽特的四周逛逛,看看還沒有沒新鮮之處。

我沿著賽特的四周,胡亂地走著,走不到十分鐘,感覺四周的景色越來越「荒涼」,人行道地磚已有些殘破了,馬路旁幾乎看不到商家,有的只是一戶戶的住家,看起來像是此處居民的人,他們的樣子、衣著都和我不同,有些坐在門口發呆,有些正和左隣右社聊天,這時我開始覺得,我和他們有些格格不入。

從第三者的眼中,也許會認為,經過他們身旁的我,彷彿是一顆石子,一不小心從山岩上,墜入了他們這座原本平靜的湖中,破壞了他們原本平衡的水張力。而且,我一直墜落,一直墜落,經過之處都被激起了漣漪。

雖然他們有些人是在和隣居聊天,有些小朋友們正在嬉戲著,還有媽媽哄著小孩,也有些人坐在自家門口發呆著,我卻覺得他們像是一幅靜止的畫,感覺是如此安逸。

走著走著,這種我是外來者的感覺一直無法消去,由於這是我第一天到北京,之前一直聽說大陸的治安不好,放眼望去,又看到不少看起來生活水準並不是很好的人,我突然開始有點緊張,下意識地按了按我的背包,一顆心噗通噗通地跳著,壓抑著我內心不安的情緒,臉上裝得一副鎮靜的樣子,一下子想著,若是真的碰到歹徒,我該怎麼辦,一下又想著,我該如何離開這個地方呢?有點想探險的我,又不想沿原路走回去,我約略估算了一下方向,看到左前方有一條往著「似乎是」賽特飯店方向的巷子,於是我決定放膽走進去,想儘快脫離這個看起來像是龍蛇雜處的地方。

不知為何,這條原本寬敝的巷子(大概有一線道的寬度),竟越走越窄小,最後我竟然走到了一片像是我們所謂眷村的地方,只有一、二層高的房子,有些房子與房子間的巷弄,要兩個人並肩而行都有點困難,不同的是,這些平房比起我們的眷村破舊了許多,有些住房並沒有可掩敝的大門,牆壁也有點班駁,我越走越害怕,因為我知道這裡根本不是觀光客,甚或有些本地人也不會來到的地方。

我不顧周遭的人異樣的眼光,對他們投射過來的眼神視若無睹,努力掩飾著自己心中中害怕的感覺,不讓他們發現我對這裡的陌生,假裝自己對這裡很熟悉──雖然他們很容易就看得出來我是外來客。

這時的我心中最害怕的就是走到死巷,我一邊走,心中也不斷地祈禱千萬不要讓我遇到這件事,好險它並沒有發生,沿途中也有些「出租車」(我們所謂的計程車)向我按喇叭,或是靠到我身邊來,我一度曾想要放棄搭上這些出租車,快槳地回到我的飯店房間去,但不知哪來的愚蠢勇氣,教我一直走下去。

我一直沿著前方有一棟看起來數十層高的大樓前進著,我想那邊應該就是我住宿飯店的所在之處。就這樣走了莫約半個小時,我一直無法脫困,雖然眼看大樓就在我不遠處,但就是沒有一條筆直的路可以直接通往這棟大樓。好不容易,我從這如同迷宮般的「住宅區」走了出來,來到了我以為是賽特飯店的地方,結果發現是另外一家飯店,好像是叫做「長城飯店」(待查証),而隔著馬路的另外一端,則是看似一座城牆的地方,根據出發前看的一些資料,我判斷那應該是北京的觀天文台(正式名稱待查証)。

雖然仍舊沒有回到飯店,但我總算鬆了一口氣,畢竟回到了一個自己比較熟悉的情境:筆直寬大的馬路、公交車車站、豪華觀光飯店……。突然有一個婦女走到我面前,向我問路,我楞了一會兒,才告訴她我也是外地人。其實我也很想找人問路,沿途上卻看不到任何人,好不容易看到這位婦女,沒想到她也是個外地人。

這時已經大約是六點多了,天亮依然是明亮的,完全沒有傍晚的氣氛,我愜意地走著,終於又看到了一個看似本地人的行人,我和他問了問賽特飯店的方向,他向著我左前方的位置比了比,沒多久我便回到了我下榻的飯店,結束了我第一天的歷時一個多小時的小小冒險。

2000/12/21 初稿


台長: cv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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