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得很不好。
我承認自己不長進,也承認即使被傷透心,依然牽掛著他。
總得有些不同吧?我這麼告訴著自己。
迅速地將眼淚、怒焰束之高閣,快樂地笑著、滿口有趣,一如平常。
記得上個星期五,自知能力無法達到某教授要求,我換到別的班上課。原來的班就在樓下,趁著下課,我回到原班找同學聊天。
「我覺得好糟喔。」我把讓我傷心的事情簡單地跟T說一回。
「不會吧?那之前說過的話都是假的嗎?」T半開玩笑地拍拍我的頭。「找別人聊聊吧。」
我點點頭,轉過身和素來要好的C重新述說一次。不同的是,眼淚就這樣滑出眼框。
T被我嚇了一跳,「妳未免也太快進入情緒了吧?」
蹲在教室後頭,除了他倆外,沒有人發現我的異狀。
止不住眼淚,但上課鐘響起,我只得低著頭走出去。
「不要再亂想了喔。」T順便丟垃圾,再一次摸摸我的頭。「堅強點。」
鼻子酸酸的,但我還是成功地壓下淚意,「快樂地」上完課,「心情愉悅地」回南港一趟,「萬分興奮地」度過禮拜一。
我跟平常沒什麼不同,只是重新把菸掛在唇邊罷。
我以為我很堅強,至少我是這麼催眠著自己。
又到每個禮拜二要去找輔導老師的日子。前一天的睡眠不足讓我看起來精神不佳,連續壓抑幾日,面對老師,我實在不想再裝下去。
「我希望自己快樂些。至少表面上如此。」我努力地在破碎的自己口中說出久不癒的傷,再也忍不住眼淚,忍不住酸不溜滴的疼痛,我在深深的藍色海洋中尋找可以依附。
「我不想增加對朋友的負擔、不希望朋友覺得我走不出這個死胡同、不希望朋友覺得厭煩、不希望……不希望一直沒有生氣……我知道說出來對我有幫助,但是嚐過香甜後的渴望會將我推入更深的悲傷中。倘若如此,我倒寧願我不要嚐上一回。」
「即使面對好朋友,妳也需要這樣偽裝嗎?」
我點頭。「就是好朋友,就更不該再表現出來了,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有訪談的關係,星期二的我顯得意態闌珊。
不管是天天在一起的好姊妹,或是雖久久才會聊一次的好友,都發覺那日的我沉默得異常。
「我不想偽裝,至少面對妳的時候。」我半請求地對W開口。「我覺得很累,所以我不想這樣下去。」
「不開心不想笑就不要笑啊。」W笑得甜甜的,坐在她小小兩三坪的臥房,我的心卻擁有不僅如此的安詳。
隔日正好有些感冒,而我打算暗自清楚原由、卻以感冒為藉口,持續這樣的低氣壓下去。
我明白只要一開網路,就會很想開ICQ,所以我不打算讓自己再暴露於如此糟糕的氣氛中。
對於他,我消極面對:我還是想見他,想知道把我搞得天翻地覆的男人生成怎個模樣,我還是會施行我的減肥計劃、保養皮膚,我只想在他心中留下我盡全力所能達到的完美形象。不過我不願意再當個等候的女人。我想念英文、想看電視、想好好專心自己的未來──不管未來的生命中是否依然存在個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使沉默,也不要再讓自己受傷。
有此打算,想想雖然W的家遠在學校對邊兒,但或許天天到W家看電視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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