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新聞提及今年七月起凡體重達23公斤以上大狗一律實施出門戴口罩的規定，違者將捕捉或處以罰鍰。我想起家裡27公斤重的毛毛。不知道他對戴口罩出門，有些什麼想法？
毛毛今年12歲，長的是混種德國狼犬外貌，內心卻比一般的小土狗還要溫馴善良。
熟識的朋友都曉得我嗜狗如命。走在路上一不小心就會被路邊的狗兒勾了魂，彷彿多年不見的老友，蹲在路邊逗弄著久久不忍離去。若是遇上沒有主子的狗兄弟，下一個動作就是疾步走進距離最近的便利商店，買一罐寶祿再要雙筷子。把罐頭一股腦的挖進塑膠袋裡，在一旁看狗兄弟大快朵頤，那也是我唯一能夠的微薄表示。自從高中連續養過兩隻壽命不超過兩週的短命狗，經過兩回哭得如喪考妣的心痛，我心中決定：除非自己有能力完全守候，不然我絕不再養狗。
搬家後經過安全考量，爸爸決定要養隻可以保衛家園的狼狗。於是，六個月大的毛毛，踏出了桃園友人家的頂樓，來到另一個永久居留的家。起初，我們有些氣餒這隻全世界最溫柔的狼狗～他不敢上下樓梯、看到人車的反應是掉頭就跑，十足像個嚴重城市適應不良的鄉巴佬。但是他威武的身軀又給了旁觀者許多無謂虛驚的假想。送瓦斯先生或郵差先生每次按門鈴，總要先叮嚀我們把狗拴好。殊不知毛毛其實更怕他們。我總是裝模作樣的抓著毛毛項圈，煞有其事叫他挨著我坐下。其實當毛毛看到瓦斯先生身上扛著那20公斤的瓦斯桶，他早已尾巴夾緊，靠在牆角不敢輕舉妄動。他的雌牙咧嘴，留在追逐附近的小狗小貓；他的惡形惡狀，只顯現在我們的玩耍當中。多半時刻，他都是我見猶憐的絕對溫馴。
我們互相陪伴，他陪著我從學生走入社會；我看著他從年輕小夥子到白毛蒼蒼。我有過躲在十公尺外電線桿旁等他和女友分離的尷尬經驗；而他也總在我夜歸時起身搖尾歡迎。
對人類而言，時光的流逝有很多追朔與記憶的方式。而對狗來說，他們卻是用身體的老化為歲月留下唯一刻痕。去年暑假回台，發現他更老了。每一項老化的顯現都像極垂垂老矣的老者：嘴角的白鬍鬚、幾近磨平的前排牙齒、因為關節炎而走路佝僂拐瘸的身影；更糟的是，連他最愛的狗罐頭時而都意興闌珊。真的是老了。老得令我不捨，老得令我擔心，擔心這離別後將永不再相見。
揮別台灣的牽掛又多一項。想起年前爸爸帶著毛毛去六張犁家畜所植入晶片後，回來還在電話中半開玩笑的說：
「妳知道嗎？六張犁的家畜所還有火葬服務呢，以後我們就不用擔心毛毛的身後事啦！」
「那裡有寵物的靈骨塔嗎？」我馬上接著問。
「靈骨塔？你還真是有點秀斗耶！」爸爸不可置信的當作玩笑話帶過。
他當然不知道，我真的很認真。我甚至認真地想要查出深坑那個專門存放寵物的靈骨塔。我只希望毛毛之後仍不孤獨。
即使四條腿不同於“偉大”人類的生命；對狗，我沒有少一絲的尊重。如果離別後真不再相見，毛毛，記得在彼端也要永保安康。
02/09/2001
p.s. 特別感謝「迪士尼狗狗世界」台長Disney 媽媽Yang Yang為毛毛這張五年前的照片之美工處理。Disney在10歲高齡時被現在的爹娘認養回家，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去迪士尼的網站一回，你會不可思議的發現一隻狗可以享受的最高幸福。愛狗的人一定要看，尊敬狗的人也不妨去體會狗狗能讓你的生活產生什麼樣的無窮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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