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乘著軟轎,一路上走馬看花,拖延了兩、三時辰才姍姍來遲,沒想到踏入雲光樓,婢女們竟然請她稍坐片刻,她不禁心生疑竇。
按理來說,襄妃應該是氣炸了,表面上卻裝作笑臉的迎接我啊!怎麼可能到現在還不見人影,還是說……
「福晉!福晉?」
回過神來,靈兒不禁尷尬一笑,「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
「奴婢是來告訴您,娘娘正在房裡等著,請您隨奴婢一道過去。」
終於來了!
「帶路吧!」
「是。」
將靈兒帶到襄妃房門口,宮女便行禮離開,察覺四周只剩自己一人,靈兒突地湧起一股不安感,然思起背後有個支持著自己的人,她鼓起勇氣推開了房門。
「沒人!?怎麼可能?」
一面思考著,一面環顧房內,靈兒這才發現床舖鼓鼓的,心裡想著「不會吧……」走向床邊,正想一探究竟時,樓下突地傳來一陣呼叫──
「五阿哥,您不該直接這樣衝進來的!五阿哥──!」
聞聲,靈兒立刻走出房門來到大廳,笑盈盈地迎接夫君:「我知道你會來的!」
看到靈兒完好無缺,永琪才鬆了口氣,上前攙住愛妻,「襄妃沒對妳怎麼樣吧?」
針對這個問題,靈兒白了他一眼,「怎麼可能!不過……奇怪的是,我到現在還沒見到襄妃本人耶?」
「嗯?」
「剛看到被子鼓鼓的,想說她會不會在睡覺……應該不可能吧?」靈兒試探性地問道。
「妳先坐一會兒,我馬上回來。」語畢,永琪快步走進襄妃的房間,觀察房內上下,果然發現床褟邊緣有幾許尚未乾涸的血跡,於是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翻開隆起的棉被。
緊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伴隨著灑滿床舖的鮮紅,攤在永琪眼前,令他頓時皺緊了眉頭。
略微檢查了襄妃的屍體,永琪再度將被子蓋上,回到大廳。
見永琪神色不尋常,靈兒心口猛地狂跳了下,不敢作聲。
將雲光樓所有人集合到大廳後,永琪宣布道:「襄妃已遭人殺害,為釐清案情,雲光樓自此封鎖,全體上下必須接受刑部調查,不可擅自出入。」
「來人!傳令下去,監視雲光樓,不准讓任何人進出!還有,立刻派人去通知皇上!」
「啟稟五阿哥!」一名侍衛衝了進來,與永琪交換了個眼神,兩人隨即移往門邊。
「屬下剛在附近抓到那名宮女,請問該如何處置?」
思考了一陣,永琪低聲下令:「先押入大牢,明日刑部再審!」
「是!」
沉默看著永琪指揮的靈兒,突然發現在一群騷動著的奴僕中,竟不見碧兒的蹤影。
難不成是她!?還是說……?
遲疑了一陣,她決定先把這訊息放在心裡,畢竟這不該是她干預之事,而且現場又這麼多閒雜人等……
已經交代完事的永琪,轉回關心自家愛妻。「靈兒!」
「什麼!?」
「嚇著了?」
頓了頓,靈兒點頭,「是有一點……」被你嚇到。
「回去吧!」
「嗯。」
* * * * *
亥時,景陽宮─
靈兒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桂花糕,腦袋裡想著今晚發生的事,一面等著丈夫回房。
不久,房門一敞一闔,永琪走了進來,一看到靈兒還沒歇息,隨即開口問:「怎麼不早點睡?」
「我有話要告訴你!應該說是……要問你!」
望著靈兒堅決的表情,永琪暗暗嘆了口氣,才走到她身邊,順手將桌旁的水盆捧到她面前。
明白永琪的意思,靈兒不禁微紅了臉。「等我一下!」
匆匆梳洗一番後,靈兒打開門將水盆擱到門外,然後背著關上的房門,道:「我好了!」
永琪掛著微笑,輕拍床鋪要靈兒過去。
「其實我……剛才有發現襄妃派來傳話的那個宮女不見了,我在猜…她會不會是兇手?或是目擊現場,被滅口了?」
沉吟了一會兒,永琪脫口道:「還有一個可能,幫兇。」
「幫兇!?怎麼會?」
「我布署在雲光樓的侍衛,抓到了另一個宮女。」永琪本就不想隱瞞,遂據實以告。
「……另一個宮女?」
「映巧的丫鬟,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