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到蘇州
蘇州─
距離乾隆離開毓親王府，已過兩個月。這兩個月，乾隆一行人幾乎走遍全國。如今，總算是踏上了回宮的路程。
這天，天氣不是很好。見天色陰暗，濕氣又重，德沛與永琪對看一眼，立刻做了個決定。於是，兩人遂同時將馬停下。只見永琪舉起左手，向駕著馬車的傅恆表示要停車。馬車一停，永琪和德沛便下了馬，走向馬車。
永琪站在馬車前，用他那一貫的淡漠，對著裡頭說道：「爹，這兒好像快要下雨了！不如就近找間客棧，住一宿吧。」
馬車裡的乾隆聞言，揭開窗邊的簾幕，一看，果然如此。思索了一陣，才道：「好吧，咱們就找間客棧休息一下。」
德沛聽後，瞥了永琪一眼，隨即接口：「姨丈，旁邊正好有一間客棧，不如…就這間吧？」
「也好，就這兒吧！」
乾隆一說完，德沛便繞向馬車的另一端，掀開了門簾，永琪則順勢將乾隆牽了下來。
下了馬車後，乾隆抬頭向客棧望去一眼。
這是一間很普通的客棧，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特色，唯一特別之處，就只有它的名字──茗香閣。
踏入茗香閣後，德沛和永琪走到櫃台去要了三間上房；而乾隆等四人則是在一樓找了張桌子，坐定。
店小二瞧見乾隆等人坐下，於是趕忙走向他們，問：「幾位爺，你們要吃什麼？」
「小二哥，我們一行人外出經商，倒頭一次光顧貴店，不知你可否介紹一下菜色？」紀曉嵐溫和地笑了笑。
店小二見他們都和顏悅色的，遂十分樂意地點了點頭，滔滔不絕地介紹起店裡最好的菜。「這位爺，您這可就問對人啦！我跟您說，咱們什麼都好，可這『荷香嫩肉』更是個極品啊！」
「哦？」張廷玉聽後，心中的好奇蟲全都醒了過來，「那這『荷香嫩肉』是用什麼做的呀？」
店小二萬分得意地說著：「『荷香嫩肉』，顧名思義即是有『荷香』和『嫩肉』啦！這『荷香』嘛，就是新鮮的荷花，加上荷葉一塊兒炒，炒香便是『荷香』啦！至於『嫩肉』嘛……嘿嘿，這可是咱們的獨門秘方呢，不能說的！」
杜太醫聞言，突然想起永琪，遂問：「那這『嫩肉』是什麼肉，總可以說吧？咱們家少爺不怎麼愛吃鴨的……」
「哎，這你們大可放心！是鵝肉，不是鴨肉！」店小二笑嘻嘻地回應。
乾隆聽了，不禁含笑頷首，「那就來盤『荷香嫩肉』吧！還有……」甫說至此，便見永琪和德沛連袂走了回來，乾隆於是笑著將點菜的擔子推給他倆，「其他的菜色，你就問他們兩個年輕人吧！」
剛訂好房間的永琪和德沛一聽，也只能相視苦笑──就知道會這樣！
不久，菜一道道的上桌，雖是家常小菜，乾隆等人仍是吃得津津有味。就在最後一道菜方上桌時，客棧外傳來陣陣的爭吵，使得乾隆興致大減。
「永琪、德沛，你們倆出去看看。」乾隆十分不快的皺著眉。
「是。」
永琪和德沛應了聲，隨即走入人群。可惜的是，他們被人群擋住，看不到前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德沛看著眼前的人牆，心想「這樣不行！」於是拉著永琪突破重重的人牆。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們終於擠到前面去了。而就在這時，兩人才發現，又是有人在欺負良家婦女。一思及此，兩人同時都想到了揚州的那兩名奇女子──瑀嫣和靈兒。
正當他倆若有所思之際，突然，耳畔傳來撕布料的聲音，將兩人驚醒。定睛一看，是那幾個無賴正在撕扯著被他們圍住的兩名女子身上的衣物。
永琪和德沛見狀，氣不打一處而來。相視一眼，即出手打退那群無賴，並將那兩名女子護在身後。
那群無賴的頭頭一看見永琪和德沛，旋即氣憤地說著：「他奶奶的，你們兩個小夥子居然敢動老子的女人。怎麼，不想要命了嗎？啊？」
永琪聽後，只是用不屑的眼光睨了他一眼，連開個口都嫌多餘。
那無賴頭子一看，不禁更加生氣，「你他媽的臭小子，居然敢用這種眼光看我？你可知道老子是什麼人？」
永琪仍是用不屑的眼光看著那無賴頭子，不語。
可是，自小便和永琪一塊兒長大的德沛，只消一眼，便察覺到永琪那不屑的眼光裡，還滲雜了一些別的東西……於是，他瞄了那無賴頭子一眼，先是無奈地搖搖頭，後又聳了聳肩，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微笑著跟那無賴頭子耍起無賴──
「老子？喔～～～我知道。這老子嘛，本名叫李耳，也有人叫他老聃。他跟那莊子，都是道家的……咦？你也知道老子呀？我還以為，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的人，都是沒唸過書的呢！唔…真看不出來啊！」德沛一邊說，還一邊假裝在打量那無賴頭子。
一旁圍觀的群眾聽了，雖然想笑，卻又怕會惹那無賴頭子生氣，只好都掩著嘴偷笑。
無賴頭子見狀，即一臉凶神惡煞地對永琪和德沛說：「哼！你們兩個臭小子聽好了！老子我，乃是蘇州第一大武館的館主──熊霸。那兩個女人是老子的，你們最好乖乖的將她們交出來。否則，就休怪老子不客氣了！」
聞言，德沛仍是故作不解地道：「既然她們是『老子』的女人，那就不是你的啦！為什麼我們要把她們交給你呢？」
話落，旁邊圍觀的群眾終是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熊霸看了，更是氣憤不已，於是揮揮手，大聲說道：「大家上，將這兩個不識貨的小子痛扁一頓。」
一聲令下，熊霸身後的那群無賴便全衝著永琪和德沛去了。
眾人見到那群無賴如此大的陣仗，都嚇得再也笑不出來，而德沛和永琪卻仍舊面不改色。
「公子，我們素昧平生，你們何苦為了我們招惹上禍端呢？」永琪身後的那名女子突然開口。
永琪和德沛一聽，知道這姑娘定是個大家閨秀，心裡更加肯定要救下她們。而此時，那群無賴也已對他們動手了。於是，他們便一手護著身後的女子，一手跟那群無賴搏鬥。
若這情形發生在別人的身上，那人一定撐不了多久；可是發生在永琪他們的身上，那又不同了。
就在大家都以為他們會被打得滿地找牙之際，卻只見那群無賴總是近不了他們的身，每當才剛要靠近，就被他們迫開。過沒多久，那群無賴全都被他們打得跪地求饒。
熊霸看後，自知打不贏永琪他們，遂哼了一聲，氣呼呼地離去。
永琪身後的女子，一見到熊霸那群人離開，隨即走向前去，感激地對他們說著：「多謝兩位公子捨命相救。不過，那熊霸不是個好惹的傢伙，還請兩位公子小心點。」
「姑娘，那個熊霸真有那麼厲害嗎？」德沛好奇地問道。
那女子身旁的姑娘一聽，猛點頭，「公子，你們是從外地來的吧？」
「是啊！怎麼了嗎？」德沛又問。
「那熊霸在咱們蘇州是出了名的惡霸，全蘇州城的百姓都怕他。今日有此一事發生，他定會打壓附近的居民，讓你們在蘇州待不下去的。」女子再道。
德沛聽了，不禁沉思起來。「這樣啊……」
女子身旁的姑娘，見德沛似是在考慮，遂出主意道：「不如，兩位公子跟咱們一塊兒回府吧！」
女子一聽，不禁微蹙起眉。「心兒，妳說些什麼呢？」
「小姐，好歹老爺也是咱們蘇州的巡府大人，那熊霸應該不至於會為了這兩位公子而得罪老爺吧！？他還得靠老爺讓他在蘇州城待下去呢！」
德沛和永琪聞言，瞬間沉默下來。
打量一下永琪的臉色，確定沒有任何變化之後，德沛才笑著對那女子說：「姑娘，咱們是應我姨丈的要求救了妳們的。不如，妳們跟著我們去同我姨丈說明一下，看他答不答應吧。」
那女子聽罷，想了下，這才點頭答應。
德沛見狀，不禁覺得好玩，遂拍了永琪的肩膀一下，並用下巴朝那女子的方向點了點。
冰冷的目光先是瞄了那女子一眼，才不明所以地放回德沛身上。
不巧，那名女子正好瞧見永琪的冰冷眼神，立刻被嚇得倒抽了一口氣。
德沛見狀，旋即朗聲笑道：「姑娘，妳別怕他，他一直都是這副德性。我們走吧，我姨丈就在附近的茗香閣裡。」
那姑娘聽後，害怕地點了點頭，不敢再望永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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