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作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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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戶的財物是他的堅城，窮人的貧困是他的敗壞。

                                 ──聖經，箴言第十章

 

1、

多年以後

才在那些回不去的歎息裡，意外驚醒：

原來，那一晚的天空低沉不雨

竟然就此成了

再也不見的伏筆

而我們一直缺了一句

完整的告別，一如我們缺了那天夜裡

早該下的雨

 

最後一晚，你依約現身

你的臉龐一如初識，俊美如昔

只依稀記得

那是個低迷得

任誰也寫不出詩的天氣

當你轉身，我忍不住想起

關於詩與信仰的某些……

「上帝也寫詩嗎？」我叫住你。

你住腳，久久之後，回身注目我：

「這是一種關於沉淪與否的疑惑，

已超出我所能負擔的深度。」

 

「可是你知道嗎？我已失去寫詩的可能──」

「我已無法信任我的詩，一如無法信任自己……」

「若是信仰上帝也會寫詩，是否可以就此

為了寂寞寫詩一途，得到救贖？」

「回答我，我很需要答案，一如我需要寫詩，回答我……」

終於，你走近，擁抱我，說：

「妳就是上帝的詩。當妳記起這些，上帝便因妳有詩。」

「那你呢？你跟上帝一樣寫詩嗎？」

「那些妳寫過的詩，即是我的詩。」你這麼說。

 

「如果，信仰些什麼，會讓妳好過一點……」

最終，你用信仰代替揮別：

「記得，上帝愛妳，一如愛妳的詩。」

我悲從中來

 

2、

當一切都像可以重來一般

重新充斥寫詩的可能

寂寞卻早已在午夜夢迴的盡頭

永遠停格

多年以後，我依然記得如何寫詩

卻早已信仰不起那一年

你賜給的上帝

 

你的身影已氣若游詩，隱身

在每天都上演告別的城市

歲月把那些

有你在的夢境統統刮花

關於你的輪廓則開始貧乏

一如所有沉默不語的敗壞

 

當時間在過，時間就會過

曾幾何時，我在自己的詩裡

漸漸成了心口不一的異教徒

為了寫詩，開始杜撰

依然愛你如詩的

謊言──

 

「請聽我說，我有罪──我為了寫詩而想你。」

「我會如此，一定是因為你比上帝遙遠的緣故。」

「因為這樣，使我信仰不起……」

「我只能信仰自己的詩，以你之名。」

又寫完一首以你為名的詩

我終於為了莫名的孤寂而下跪

向著剛寫完的詩頁祈求救贖

 

這一日，天空依然低迷

我祈禱著也許能出現一場

把詩淋得徹底的雨

一如

那晚在你離開之後

我將自己久久丟棄在無人的廣場

為著那些不追問值得與否的等待

等待起一場

足以掩飾落淚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