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票】黃昏天色近寶藍的時候＠太少的備忘錄

2003-04-26 10:37:33| 人氣1,782|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藏書票】黃昏天色近寶藍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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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當我年輕時》/ 朱天心 / 聯合文學出版社

「黃昏天色近寶藍的時候，她總會覺得孤獨，想走到天邊去。」

這是《昨日當我年輕時》的第一個句子。才一句，就把整本書給說盡了。縱然如此，在青澀如一顆綠橄欖的年代，你仍然把這本書來來回回翻得起了毛邊，履試不爽地在讀第一句「黃昏天色近寶藍……」時，把世界都沉澱下來。而這很久很久以前，牢牢記住的句子，在多年後的雨夜，隨著今年春天第一股濡濕腥味的暖風飄進鼻孔，像是一道通關密語，剎那時空錯置，你茫然不知身在何方……

「我在哪裡？」

你在往城北的公車上，車裡車外一樣空曠。還不到開冷氣的月份，你把臉湊近死命拉也只能開一條縫的車窗，努力嗅著灌進車裡的涼風。五月的陽光閃耀在臉頰初生的汗毛尖，汗流浹背卻渾然不覺。那是翹掉四堂課的下午三點多，只為窗外的天空太藍太高，心情高漲地讓你在教室裡坐立難安，你跳上第一部出現的車，隨便開往那裡都好，總之是要一個陌生的地方。

「幾年幾月？」

那時候，走很長很長的路是一種享受，也不渴望友伴，獨自一人在紅磚道上轉圈圈就覺得很浪漫。常常臉上止不住笑，也不知道為了什麼。一切事物都尚未命名，只要公車多坐了幾站，就覺得自己已經浪跡天涯。容易無端端因為一個好天氣而雀躍，容易迷戀偶像歌手，容易為一首歌或一本書流淚，容易緊張，容易相信未來，容易把不愉快拋諸腦後，容易忽然有一種衝動，容易說：「我愛……」

那時候，身體裡真氣充盈，忍不住就拔足狂奔三四個路口。宛如飛行般的掠逝街景裡，你覺得自己可以就這樣繼續奔跑一百年。

「然後呢？」

你按圖索驥尋到小說裡的場景，一棵老宅院外的楓樹，或對岸觀音山下一星像淚珠的燈火。你登上有一座雕樑畫棟飯店的山丘，等待夕陽將盡的穹蒼轉為寶藍，化成紫色的煙霧籠罩街燈初亮的城市。幾乎要黑夜了，卻還有一點點天光收不盡，你眼中萬物影影綽綽，像一種幻覺。你遠眺那時還沒有捷運水泥柱的城市，沒有度數的眼睛映出萬家燈火，心中一角隱隱牽痛。那是什麼？你想那也許是書上寫的「惆悵」。

「當黃昏天色近寶藍的時候…..」，你將汗濕的髮迎向獵獵的風，只覺得通體清涼，胸口溢滿了說不出的孤獨感。而且，一點兒也不會頭疼。

我要檢舉

台長： cj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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