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記事>－
藍天白雲，晴朗日。芳草綠地，春遊處。
曲雲偶而偏頭看著忙碌的遊雲，嘻鬧不休的仲雲等人，偶而看著山巔雲采幻化。
－－－天氣真好。
不明白自己有沒有喃喃說出口。
「曲雲。」
身後傳來樹葉的呢喃，細枝輕折，以及溫文的呼喚和暖和的傳遞。
「有事？」拉緊覆上的披風。
「你不吃嗎？大家都準備好了。」
大家指的是遊雲，鐘雲還有韶雲吧，其他的人不要愈幫愈忙就偷笑了。
「吃啊，怎麼不吃。」起身向兄弟喧嘩處走去。
「曲雲，等等我。」
快步跟上紫色身影，偷眼望著人兒嘴角的輕揚。
「別只烤給我們吃，你也要記得吃。」將肉片分成小塊，夾到遊雲嘴邊。
吃下鐘雲的好意，回給鐘雲的就是一個道謝的眼神和笑容。
「好熱啊。 」故意用手煽了煽臉，霓雲滿是狹隘的笑。
「怕熱的話就走開。 」瞪了霓雲一眼，鐘雲冷冷開口。
此熱非彼熱，霓雲當他是笨蛋仲雲，聽不懂嗎？
「這樣遊雲不會太辛苦嗎？」
「我會幫他......」
「好啦，我們走啦，去幫韶雲跟瑟雲搭營火啦。 」
仲雲大概也耐不住熱，滿臉細汗的拉走霓雲。
哎！他還沒玩夠呢，難得有機會可以消遣鐘雲的說。 不過......
看看仲雲。 想玩營火就去做什麼非得拉他一起去。
「別拉，成何體統，怎麼就是說不聽......」
「好了，好了，別再念了......」
更快速的拉著霓雲來到未搭成的營火前，讓營火吸引霓雲的注意，省去霓雲的碎念。
有時，仲雲會覺得奇怪，霓雲似乎不會特地留意他人的禮節問題，偏偏只要他稍稍做錯，越了些許的禮節就是一長串的碎念。
明明，佾雲也很失禮，老是被他發現，佾雲抱著曲雲說悄悄話；曲雲也是，老是對佾雲拳打腳踢的。怎麼霓雲從來不管，就老是針對他？
還有還有，鐘雲也是很失禮，老是拉著遊雲的手，有一次，他還不小心看到鐘雲親遊雲，結果卻被霓雲嚴重緊告不能張揚。他本來就沒有張揚的意思，只是想看看霓雲教訓別人的畫面嘛。
結果，到頭來，霓雲最愛念的還是自己，連瑟雲做錯事霓雲都可以很溫柔的安慰，為什麼他這麼倒楣？
「你確定可以直接加進去？」
看著鍋裡的"好料"，曲雲有半秒的怔忡，這一定不是遊雲親自監督的料理。
青江菜，高麗菜，茼蒿，金針菇......這些菜是遊雲準備的，不會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
拿鍋杓攪出些許的料底。 肉看來有好幾種，還有肉屑，嗯，應該是碎了的魚肉，海鮮似乎也還好，可是有誰可以告訴他，這個綠綠的豆子是什麼？它看起來很像...綠豆。
再攪一下，有些重量感的一杓。 當鍋杓出水面時，曲雲已不是半秒的怔忡而是傻了，這個圓圓的東西看起來很像......石頭！
「這是誰加的？」
「這是...？」佾雲也很納悶，什麼時候鍋裡多了這顆，咳，石頭。
兩人神色有異的對望，很有默契的在心裡浮出這樣的想法－－－等下不要喝這個石頭湯！
於是乎，曲雲很鎮定的將石頭丟入火堆，佾雲很沉默的將湯從火堆上移開重新架上半路打來的野雞。
「曲雲～可不可以不要？」
「給我。 」斜睨，有說不的餘地嗎？
「曲雲～我會痛的。 」心痛。
「多幾次就不會痛了。 」
「你，你要溫柔點～QQ」
「到底給不給？不給我去找......」
「嗚～不要啦，人家給，人家給你就是了。 」
拿著佾雲劍，曲雲完全不想靠近火堆的任意在雞上劃了幾劍，聊表幫忙之意。
接過曲雲丟回的寶貝愛劍，佾雲淚眼汪汪的飄去河邊拿著乾淨的手巾擦劍。
又再癟嘴了吧。
曲雲突然心情大好的端坐石上，撐著下巴顧守火堆上的雞，看著韶雲他們努力要把營火搭好，不再搭理河邊陰暗的影子。
「偶而這樣也不錯，是嗎？」
拿著手巾輕按遊雲額上薄汗，「可是太辛苦你了，別動，你休息吧。收拾的事給霓雲他們就可以了。我去端碗湯來，你在這等著，不准插手知道嗎。 」
「嗯，我等你。 」
「鐘雲，那湯...」欲言又止，好不容易從河邊移動的陰暗影子，驚訝看著鐘雲端湯回遊雲身邊。
「怎麼？」
「沒，沒什麼，怕湯不合你胃口。 」陰暗的低頭轉身，回曲雲身邊乖乖坐著。 只是好像有人不當他存在。
「......喔？」事有詭異。
「怎麼？湯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不過，我突然想喝酒不喝湯，陪我喝好嗎？」
「這樣，湯一定沒人喝了，不要現在喝。 」
「這......可是遊雲......」靠近耳畔輕語。
紅著臉的遊雲看來又羞又惱，就不知道鐘雲說了什麼。
佾雲興致缺缺的拒絕仲雲的比試邀約，哀怨的看著曲雲開心的吃著烤雞，再看看鐘雲幸福的笑容。
嗚～怎麼差那麼多。
他的佾雲劍啊，不只被火烤，現在還要接受曲雲過河拆橋，無視他的存在的行為。 它好可憐喔～～
瞄了眼身邊從下午開始就扁著嘴，淚眼汪汪的某個灰色雲，曲雲沒有第二句話可以形容他的喜悅。
「這雞肉很好吃。 」
「嗯。 」眼中蹦出光彩，曲雲終於要跟他說話了，太陽終於要從心裡升起了嗎？
「遊雲，你吃吃看，看看我這次烤的好不好吃。 」
更加灰暗，原來曲雲只是要遊雲試試他的手藝，佾雲看見心裡的旭日很無力的隱在烏雲後。
「好吃，曲雲的手藝果然沒有話說。 」遊雲由衷稱讚。
「當然，」偷眼瞄著灰色雲，「今天有個好工具，讓我在劃開肌肉時十分順利，佾雲真是多謝你借出的佾雲劍。 」微笑。
瞬間，烏雲俱散，生命徜徉陽光的拂照下，多麼舒暢快意。 佾雲綻開笑容，淚光在眼角凝成兩字－感動。
「曲雲，我......」伸出手，欲搭上曲雲的手。
「你們還在做什麼？快來，要生營火了。 」有人的聲音就是這麼不對時的插入其中，劃開佾雲跟曲雲的手。
曲雲帶著期待離開，徒留佾雲僵硬的笑容和來不及搭上曲雲的手。
烏雲悄然聚集。
「哇～」看著韶雲運功燃起營火，圍觀的眾人帶著興奮喜悅，恭祝身邊的人新年要幸福。 當然某個人除外。
營火熱力四射，帶來溫暖與強光，將每個人的身影照耀得清楚無比，包括......還僵在原地的手和呆望沒得逞的手的某朵灰色雲。
「待在這裡做什麼？來，跟大家玩。 」蹲在抱胸扁嘴把頭埋在雙腳間的佾雲面前，曲雲好聲的問。
要不是遊雲的善良規勸讓他狠不下心，他絕不會來。
「不要～」沒有抬頭，悶悶的說。
「不要？好，那我走了。 」做勢起身。
「不要！」
功夫好的人就是反應一流，不過眨眼間，佾雲已經扣住曲雲的手臂。
「不要......留下我一個嘛。」
「那就走吧，跟大家一起跳舞去。 」
牽起佾雲的手，給佾雲一個笑容，一個，讓佾雲再度失神的笑容。
曲雲主動牽他，曲雲對他溫柔的笑，曲雲靠在他身邊，曲雲......。
佾雲終於感到陽光再次光顧他的心靈，新的一年應該是很好的一年。
2005/1.1
－<病中>－
天氣逐漸寒冷，冬衣棉襖裹身，內功護體強身，每當天寒時不論是誰都要記得保暖求健康。
先是輕微咳嗽，想了想，大概太疲憊，休息就好，於是當天晚宵眾人便不見曲雲人影。
「曲雲怎麼了嗎？」
「是不是天氣冷不想出門？」
「不會生病了吧？」
當眾人把眼光集中在佾雲身上時，佾雲才從採藥的豐收滿足和恍神中醒來。
呃！怎麼回事？......咦？曲雲呢？
「曲雲呢？怎麼沒看到人？」左右看過後，佾雲疑惑的問。
「這要問你，曲雲怎麼了？」
「咦？」先是不解，隨之迅速雙手舉起，「我沒有做出對不起曲雲的事，也沒有惹曲雲生氣。」
「那曲雲呢？」
「這......我今天大早就出去採藥，沒有看到曲雲......」吶吶的說。
「應該是太冷了，不想出門。」
「可是剛才經過曲雲房內時，沒有看見曲雲的房內燈光亮著。」
「會是回紫湮雲崖嗎？」
「不會生病了吧？」
「要不然就是在生悶氣。」
再度聚集過來的目光，讓總成為焦點的佾雲有些許的緊張，「我真的沒有惹曲雲生氣。」
「那看來曲雲如果不是溜下山就是不舒服在房內睡覺。」
「我馬上去看看！」
飛也似的衝出房門，再成為焦點下去，他可能會被眾人的眼神灼傷、燙傷、燒傷，甚至亂箭射死，更何況光聽鍾雲他們討論他就坐立不安。
「嗯，跑得滿快的嘛。」仲雲溜到門邊張望，聞言眾人不由笑出。
敲門不得回應，佾雲逕自開門入內，不知何時開始，曲雲的房內通道已如刀刻般烙在心頭，讓佾雲即使黑暗中行走也不會有跌倒的危險。
「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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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靜。
照理來說，眾人應該會在清晨看到從曲雲房內走出的人是哀怨的、嘟著嘴的、有時會摸著頭上的腫痛含著淚水出現，再不然也該是有聲響才對。
太安靜了。
鍾雲邊澆花邊想、遊雲邊下廚邊想、瑟雲邊擦飯桌邊想、韶雲邊調息邊想、霓雲邊磨墨邊想，連仲雲也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每個人都在恍神，也許該說，每個人都不自覺把眼神飄到曲雲房門口。
怎麼那麼安靜。
一反常態的，今日的早膳時間特別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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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了嗎？」看到曲雲睜開眼，佾雲急忙停下擦拭的動作詢問。
昨夜，當佾雲來到床前，隔著床幃就聽見曲雲夢魘般的呻吟直叫佾雲臉紅尷尬。掀開床幃，隨之卻被手掌傳來的溫度嚇著，曲雲整個臉都是濕涼的，必定是流了一身汗。
急忙端來泉水、毛巾，敷上熱燙的額頭後，再以另條毛巾擦拭汗濕的臉頰。
曲雲還是斷斷續續的發出不適的呻吟聲，因為體溫的高熱而難受的扯著衣領、推開棉被。
「曲雲......」急忙擦拭溼透的脖子臉龐，逐漸向下。
倏然，動作停止。
曲雲的衣裳已然溼透，不能讓他再穿著，可是......
佾雲的手停在曲雲腰間。
已然敞開的衣裳，高溫發熱的身體，低吟的誘惑，煞那間，佾雲不知所措，想移開目光卻萬般艱難，想平心靜氣卻控制不住脫序的心跳。
撲通！撲通！撲通！......
太快的心跳活絡血液的流動，紅通通的血液流動。
「佾雲？」迷濛難辨的身影，只見熟悉的金黃晃動，「你在這做什麼？」掙扎起身。
扶起曲雲，讓他靠在胸前，「有沒有覺得哪裡特別不舒服？」
「頭好昏。」有氣無力的按按太陽穴，任由佾雲擁在懷中。
探額溫，「還有些熱，熬藥給你喝好嗎？我會加蜂蜜，不苦的。」
「不要，休息一下就好了。......現在什麼時辰？」
「辰時將盡，要再睡會嗎？」
「愈睡愈累，不了。」
「那要不要沐浴？你昨天汗濕全身，很不舒服吧？」
看看身上穿著，不是佾雲說的汗濕的衣裳，想來是已更換過。
「......你今天好像問題很多。」推開佾雲，別開臉。
莫名被推開，佾雲還搞不清怎麼回事，欲追問卻發現別過臉的人似乎神色有些尷尬，略思索後，不由自主的，佾雲似抹上胭脂，整個臉紅撲撲。
「那...你先盥洗好了，我，我先離開。」
透過髮絲空隙，曲雲看著佾雲狀似慌張又似狼狽的離去。
許久。
「哼，被看光的人是我又不是他，這麼慌張做什麼，真是失禮。」
拿起乾淨素衣，撐著還有些虛弱的身體往澡堂前去。
蒸氣緲緲，水波輕盪，氤蘊淼淼中紫影獨立。
另方面，雲門後山瀑布下，黃金身影靜坐其下，水流湍湍衝擊身體。
兩人，兩地，兩樣情，相同的是頰上霞暈。
2005/2.3
－<金玉滿堂>－
豆沙，芋泥，芝麻餡，樣樣齊全。
玉米成粉和糯米，好個鵝黃糯米。
搓，搓個圓，圓圓滿滿。
熱油小火炸，咕嚕嚕，財源滾滾。
攜玉手，暖春酒，月圓人如意。
月光杯，鏗鐺響，夜櫻醺人醉。
＂這是什麼？＂夾起的東西圓滾滾，黃澄澄，跟元宵有些相似又不同。
＂這叫金玉滿堂。＂再添一杯，佳餚美景怎能不引人痛飲。
＂喔？名字不錯。＂聞來頗香，不知味道如何。啟齒輕咬。
＂包了芋泥呀。＂
＂...＂笑而不答，雙眼卻吐露期待。
顯然，事有詭異。
一口再一口，一杯又一杯，吃的人想著，被酒精薰陶的腦袋卻終究不明其意。
暈，頭暈，天旋地轉，夜櫻飛舞。
＂哦...＂順勢而倒，伏靠頸側，他看見髮的月芒，紫色，金色。
而後，他想到剛吃的金玉滿堂，他懂了。
淺淺的笑，這個人總讓又好笑又無奈，還有...喜悅與幸福。
這人擔憂的話聽來順耳，他其實...很喜歡聽，可又不希望這人悅耳的聲音只有擔憂。
不管勸說，再飲一杯，仰頭勾頸，沒了聲音。
夜深人靜。
2005/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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