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開始寫作短篇小說《家族遊戲》,故事意念來自我九十年代寫的〈離〉和〈烏夜啼〉,差不多十年過去了,我又重新閱讀這兩則故事,面對故事中的人物和我一直無法擺脫的場景,突然很想為這兩個故事的家族再向上追溯過去,向下展望未來,於是故事的設計不以人物的際遇去考慮,改為思考一個澳門的家族,在幾十年之內的變遷。
寫〈離〉的時候,我是大二或大三的學生,澳門仍是殖民地,我的書寫彷彿是為了記下一個在殖民時期成長的中國人的心情,例如小說的人物會討厭本地的歐式建築,對於被外國人統治,我和我的人物都會覺得是恥辱。
〈烏夜啼〉是〈離〉的延伸或重寫,但當時是回歸前澳門治安極差的日子,我寫作的目的是參加比賽,所以其實這小說有很多我以為精心計算的東西,講本土情懷,講土生葡人與本澳中國人的感情,講黑社會,講貪污的警員,當然也有講家族歷史,還有兩代恩仇和男女戀情,小說最終落敗,這次之後我就不太願意參加小說比賽了,不是單純是因為怕輸,其實需要刻意設計也是很辛苦的事,我也許不是一個懂得為參賽而寫作的人,於是也就不好再強求得獎了。現在回看舊作,當然可以發現很多的不足,但如果沒有經過十多年的生活和學習,也許我是無法看出自己的種種不足的。
以前我會很天真的相信小說會為這個地方留下一些有價值的記憶,現在完全不敢有這種想法,計劃寫作《家族遊戲》,完全是我自己的一種情意結,為我自己過癮,為我十年前的人物做總結,找出路,但除了我自己,有誰會記得這些人物,這些情懷呢?
《家族遊戲》這名字來自一部日本電影,森田芳光導演,松田優作和伊丹十三主演,講的是日本教育問題。我要寫的小說跟這電影無關,我只借用電影的名字,講一個家族,在澳門經歷了幾十年似真似假的一場遊戲。根據我寫下的大綱和我目前的進度,小說應可在下周初完成。寫完這篇之後,我也許會寫一篇科幻小說,也許吧!
〈離〉刊於我與林中英的小說合集《一對一》,澳門日報出版社,1997年
〈烏夜啼〉刊於我的了短篇小說集《月黑風高》,中國文聯出版社,19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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