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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四日 星期二 榮恩的禮物
休假回來,一到公司;阿羚見我便大嚷著:「喂~有人帶愛的禮物來給你哦!」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什麼?」
「哎喲!有人一大早就帶著禮物來賠罪!東西放在辦公室!」阿羚喜孜孜地說。
我還是面無表情:「你在說什麼?」
「你問瓊芳啦!」阿羚笑著說,「她是當事人。」
上了辦公室,只見瓊芳在忙著隔天部門主管會議的報表。
「我聽阿羚說什麼禮物,是怎麼回事?」我還是鐵著一張臉。
「哦!」瓊芳笑著說:「你知道嗎?早上一大早哦~我才要上來辦公室,就在樓梯口遇見榮恩,他手上提著一袋東西,說是『等路』。」瓊芳接著說:「他就跟著我來辦公室,因那時老大要開會,也沒太理他,他把東西留著就走了。」
「然後呢?」我顯然沒聽懂發生什麼事。
「就這樣啊!」瓊芳一付理所當然的樣子。
「那為何說是什麼愛的禮物呢?」我皺著眉問。
「哦!」瓊芳恍然大悟地說:「哦!我是說也沒見他帶什麼東西來,又正逢你們兩個前幾天不愉快,那不是來賠罪的是什麼?」
我悻悻然地揮揮手,「沒指名道姓就是給大家的,不是給我的。」
對於這種自動對號入座的遊戲,我已經沒有興緻了。
「反正你沒開,也沒人敢動。」瓊芳調侃地說。
「那就不要動,讓他也嚐嚐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感受!」我不悅地說。
榮恩送來的那盒東西就這樣擱了二天。
星期四在吸煙室遇見榮恩時,他笑著問:「那個好不好吃?」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什麼東西?」
榮恩的笑容再度消失,「他們沒跟你說啊?」
「什麼東西啊?」我微皺起眉頭,明知故問。
「那盒蜜餞啊!怎樣?沒有人要吃是不是?沒人要吃就丟掉好了!」榮恩不愉快地說。
我笑了笑,「那是給我們的啊?要說啊!沒人知道是給誰的,誰敢碰啊!」
「不是給你們的,送去你們辦公室幹嘛?」榮恩還是沒什麼笑容。
「哦!那麼待會我就跟瓊芳說,蜜餞的話…他們應該會喜歡吧?」我特意撇清關係,既然不是特意給我,我也不用對號入座。
「那個橄欖不錯,你可以吃吃看。」榮恩依然企圖要我去碰那盒東西。
我瞇起眼,笑著點頭,但沒承諾什麼。
六月五日 星期三 羅勃
今天經理意外地主動提議下班一起吃飯,我和瓊芳當然也義不容辭地附和-畢竟我們「一家人」已很久沒一起吃飯了,也沒多少機會一起吃飯了....
這種前提之下,榮恩往往也會被列為受邀的對象;但他因公事還沒忙完,直到晩餐快結束了,他才到。
瓊芳提議換場所,榮恩也附議,於是我們買了些啤酒,走到附近的公園坐下來邊喝邊聊天。
這幾天心裡便懸著一件事,雖然和榮恩之間並沒有什麼實質的關係,但對一個伴侶該有的尊重,我是一分也沒少過。
「呃…我有件事想問你的意見。」我找了個機會切入話題。
「嗯!」榮恩點了點頭。
「我有一個加拿大朋友,只是朋友…」我解釋道,「我們去年認識的,沒有發生過關係。」
「嗯!」榮恩又點了點頭。
我繼續說:「他的房子到六月底,他因為還不確定要留在台灣還是去日本,希望能暫住在我那兒,但我不知道這樣好不好…」
「只是暫住?」榮恩狐疑地問。
「是這麼說啦…」我有點心虛,「但也沒說多久。」
「同睡一張床,誰能保証不會發生什麼事?」榮恩問道,語氣聽起來不是很高興。
「所以我才問你啊!」我盯著榮恩說。
他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反倒用和瓊芳拼酒把話題給岔開了。
後來榮恩因「三急」而又找不到廁所,到一旁小解;我側著頭,發現從我的角度不偏不倚可以看到他的「小弟弟」。
「啊!」我吃驚地大叫,看著水柱從他的小弟弟冒出來。
「你變態啊!」榮恩急忙轉身,卻把手給弄髒了。
過了一會兒,他不好意思地走回來,問說:「你真的看到了哦?」
我笑道:「看到啦!好可愛哦!」
他皺起鼻子問:「很小哦?」
我笑得更兇了,「呵呵呵….不過很可愛。」
「漲起來的時候有三倍大哦…」榮恩試圖維持他男性的尊嚴,對我這種「走後門」的,對方小弟弟的大小我根本不在意。
「哦!」我一付不以為然的樣子。
晚上回家後,卻意外地接到榮恩的電話。
「喂?」我狐疑地應道。
「哦…」榮恩說:「我好像喝醉了。」
他怎麼每次喝醉都要跟我報告啊?
「你在哪裡?」我擔心地問。
「在家附近的7-11,喝醉了不敢回家。」榮恩像個作壞事的小孩說道。
「啊?」我有點不可置信,「那你要不要我去載你?」
「不用,不用…」榮恩的聲音又出奇地溫柔了起來,「我買瓶牛奶喝就好了。」
「哦…」我沒轍地應道,「那早點回家吧?」
六月十一日 星期二 絕望的談話
榮恩對我先前提出關於勞勃的問題仍然沒有回應,這讓我有點難過;或許他並不在意?
今天走過行銷業務部時,宴會業務的經理突然把我拖到一旁,問說:「你有沒有興趣跳槽?」
在決定出國留學的此刻,突然飛出這一筆,著實令我傻眼,我狐疑地問:「啊?為什麼這樣問?」
「我有朋友在另一個飯店,他們現在正在找一個適合的人選當經理,」宴會業務經理還左盼右盼地壓低音量,「我有聽說你要離職,也跟對方提了,對方表示對你有興趣,所以或許你可以試試。」
我還是接過了電話,禮貌上不論接受與否,我都應該給對方一個電話;再者,我也對價碼有點興趣。
這通電話著實讓我動搖,因為薪資整整多出目前薪資兩萬多元,我即使出國拿個碩士回來,也不見得有這種機會。
我開始猶豫了起來,但在抉擇點,我想聽聽榮恩的意見。
我拿起辦公桌上的分機,「喂,你晚上有空嗎?」
「怎樣嗎?」榮恩的聲音異常冷淡。
「我有事找你談。」我也防衛性地把音調降下來了。
「說啊,」榮恩一付吊兒朗噹的樣子,「現在就說,我現在有空。」
「重點是這不方便在上班時間說,更不適合在公司說。」我有點惱怒了。
話筒另一端傳來一陣沉默。
「就我們兩個嗎?」榮恩一付怕被我姦了還是怎麼的模樣。
「還有瓊芳啦,可以了吧?」我沒好氣地應道。
榮恩支吾了會兒,說:「嗯…我要十點後才有空,可以嗎?」
「可-以-」我有點生氣,我甚至開始對自己尊重他的意見感到愚蠢。
晚上十點卅分在水舞傳碰面時,榮恩一臉淡漠,很明顯地,他並沒有很期待今晚的碰面。
他連飲料都沒點,一坐下來就說:「說吧?」
我當場楞住,不知道眼前這個無禮的年輕人是誰?
他仍繼續逼問:「說啊!不是有話要說嗎?不說我要走了。」
我當場還真想掉頭就走,他到底以為他是誰啊?但這種掉頭走人的把戲不能玩太多次,上個月已經玩過一次了。
我耐住性子,溫溫地說:「你先點飲料好嗎?點完邊喝邊說吧?」
瓊芳又埋首看起她的「博覽家」,顯然地她也覺得事情怪怪的。
在飲料送上來後,我把目前的狀況描述了一次,並問了榮恩的意見;其實,我知道我自己想留下來,但只是想聽他叫我留下來,沒有他的支持,我留在台灣也沒什麼意思。
「你需要那筆錢嗎?」榮恩問了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他看我莫名其妙,又說:「你又不缺錢,那就去唸書啊!」
我的心著實涼了一大截,我試圖要榮恩朝職場規劃的方向想,或許拿到經理的位子再出國會好一些。
「不需要吧!」榮恩依然堅決,「你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就去唸吧!」
他似乎是恨不得我儘快離開似的不假思索,這也讓我對我們之間僅有的期望開始崩潰。
我決定不聽他的意見了,於是轉移話題問道:「明天我們要去豐原,你去不去?」
榮恩側頭想了想,搖了搖頭。
「為什麼?」我以為他會答應。
他又側頭想了想,說:「不想!」
我的臉真的垮下來了,這傢伙什麼時候開始端起架子來了?
瓊芳試圖讓氣份緩和一點,她問:「是不想去豐原呢?還是明天不想?」
榮恩又想了想,說:「明天不想。」
我熄了煙,說:「好吧!明天都還要上班呢!走了吧?」
等瓊芳上了我的車,我開始破口大罵,表示我有多麼懊惱竟然蠢到問他的意見,這下子又讓他端起架子來了。
我作了決定:直到我離職,我不會再開口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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