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出版‧此乃未經編緝版本‧版權歸 Hi-Fi Review Ltd. 所有*
若干年前的一天，筆者在某大唱片店選購巴佰小提琴協奏曲的錄音。當筆者準備在 Gil Shaham 和 Hilary Hahn 之中選擇前者時，在那兒打暑期工的朱振威步前細說：「買 Hilary Hahn 的！」如是者，漂亮的Hahn 便成為筆者心裏的一顆明星。(多謝朱振威。其實 Shaham 的錄音亦上佳，不過這是後話了……)
美貌是造型設計師、攝影師、和父母的功勞，惟小妮子的琴藝功夫，是好是醜誰都騙不了。Hilary Hahn 的成就，絕非因外貌而被「捧紅」那麼簡單。生於1979年美國維吉尼亞州 Lexington 的她，於1983年搬到巴爾第摩後開始學習小提琴。由1985年開始往後五年，Hilary Hahn 師承來自奧德薩、曾在列寧格勒音樂學院教學25年的Klara Berkovich，並於1990年在巴爾第摩Leakin音樂廳舉行首場個人演奏會。同年，她考進了費城的寇蒂斯音樂學院，成為當年83歲、Eugene Ysaye 的僅存弟子 --- Jascha Brodsky --- 的學生。其後，Hilary Hahn 的事業可謂一凡風順。在1999年畢業於寇蒂斯之前，她早在1993年於匈牙利與布達佩斯節日樂團同台演出，1994年跟各大美國樂團合作獻技，1996年在卡奈基音樂廳首演，更出版了首張個人專輯，正式踏上其錄音生涯的星光路。
回看這剛起步的錄音路，Hilary Hahn 至今的八張專輯正是小妮子的膽量和其音樂廣度的最佳證明。
---start of table---
Sony Classical
Sep/1997
SK62793 巴赫無伴奏奏鳴曲第三號、組曲第二、三號
Diapason d’Or of the Year、Monde de la Musique "Choc" Award
Jan/1999
SK60584 貝多芬協奏曲、佰恩斯坦小夜曲
Diapason d’Or of the Year、Echo Klassik Award、Nominated for 2000 Grammy
Mar/2000
SK89029 巴佰協奏曲、Edgar Meyer 協奏曲
Cannes Classical Award、Deutsches Schallplattenpreis
Nov/2001
SK89649 布拉姆斯協奏曲、史特拉汶斯基協奏曲
Monde de la Musique "Choc" Award、Grammy2003
Nov/2002
SK89921 孟德爾頌協奏曲、蕭斯塔高維契協奏曲
DG
Sep/2003
474 1992 四首巴赫協奏曲
Sep/2004
474 5042 艾爾加協奏曲、佛漢威廉士《雲雀飛舞》
Deutsches Schallplattenpreis
Sep/2005
477 5572 四首莫扎特奏鳴曲
--- end of table ---
或許，年輕音樂家灌錄巴赫無伴奏已不是天大驚奇的事，然而不是每個巴赫錄音都能贏得樂界的重要獎項。若閣下認為獎項不能代表什麼，那曲目呢？Hilary Hahn 的第二至第四張專輯都要帶給樂迷驚喜，由貝多芬、布拉姆斯「帶著」佰恩斯坦和史特拉汶斯基，經典+「新潮 」(其實都是經典，一點也不新) 的配搭除了基於銷售上的考慮外，也顯現出她對不同音樂風格的能耐，對樂迷來說亦是穿梭不同音樂時空的機會，可謂別出心裁；在第三張專輯中，Edgar Meyer 小提琴協奏曲的首演錄音更說明小妮子對當代音樂的視野和承擔。跟 DG簽約後，Hilary Hahn 又立刻重新對巴赫音樂操刀，泡製出風格份外新鮮的協奏曲錄音，惟該錄音可謂具一定爭議性。然而，其後那美到不得了的艾爾加和佛漢威廉士錄音，還有誰想爭議甚麼嗎？
一年一個錄音，在歷史線上來來往往，今年Hilary Hahn終於選中了莫扎特的奏鳴曲(DG 477 5572 DDD 69’59)。說是奏鳴曲，當然要有具深厚默契的鋼琴搭擋。在這Hahn 首張室樂大牒中，出現了她的鏗鏘琴音 --- 她是朱葉 (Natalie Zhu)。這位中國姑娘六歲開始學鋼琴，十一歲跟家人移民到洛杉機，十五歲入讀寇蒂斯音樂學院。不錯，其實她與Hilary Hahn 是認識多年的同窗，早於寇蒂斯的日子她倆已成為固定的室樂伙伴。(據說她們的首次合作曲目是德布西的奏鳴曲…… Hilary Hahn 玩德布西？筆者真的等著要聽。)其後，當Hahn 踏上星途的時候，朱葉則選擇在耶魯大學攻讀音樂碩士課程。現在，她倆仍是忙著四出登台的一對音樂伙伴。朱葉曾在2003 年得到Avery Fisher Career Grant 。
朱葉和 Hilary Hahn 的莫扎特緣始於讀書時代。話說一天，有一位老師要她們從眾多莫扎特鋼琴與小提琴奏鳴曲中選一首來學習，她們便在數星期內，把十八首作品逐一視奏，而 Hahn 更在小提琴譜上留下星或雙星記號，並寫上各種評語，像「一定要學這首」、「美麗的慢樂章」等。到了現在，當她們為從十八首作品中選擇四首作灌錄而頭痛時，當年Hahn 的記號和評語便成為她們的小小提示。最後，她們選擇了「擁有優美旋律」的G大調奏鳴曲 K.301、「全套作品中最特別」的e小調奏鳴曲 K.304、F大調奏鳴曲 K. 376、和「具複雜性和挑戰性」的A大調奏鳴曲 K.526。
綜觀整張專輯，Hilary Hahn 的演譯優美而精準，又不失個人浪漫風格，尤其揉音把莫扎特作品染上獨得而合適的溫暖色彩；惟其1864年Jean-Baptiste Vuillaume的琴音本身趨向「剛厚」而稍欠嬌嫩而已。相比下，表現上較循規蹈矩的朱葉反而更具古典味。幸好，兩者的分別並不產生任何的不協調，反之令音樂的處處充滿火花和趣味。論音樂本身，e小調 K.304 諳然淒美，是最易討好聽眾的一首；擅長拉奏浪漫作品的 Hahn 把小調旋律奏得格外動人，風格處理卻十分節制，恰到好處，然而朱葉在此「伴奏」的味道較重，全曲大多讓小提琴領導前進，讓「鋼琴與小提琴奏鳴曲」變為「小提琴與鋼琴奏鳴曲」了。不要緊，再聽其它大調的作品，它們可是真正出色的室樂演奏呢！不論是旋律線條、伴奏音色、還是箇中的相互銜接，音樂都是輕鬆流暢。在一錄影訪問中，朱葉曾提及：在這些奏鳴曲作品中，兩件樂器間充滿了「問與答」。用這種問答式的樂句理解來解釋前輩孔元所發現的「裝飾音處理之不同」(見 p. ??)，便能玩味演奏者的細致考量：朱葉以十足古典口吻提出題問，身為現代派的 Hahn 若單純重複前者的話並不算答題罷？好，她便挑皮地在唯一可改的地方 ---- 裝飾音 --- 稍作調節，把整段對答化成詼諧的玩笑，使活潑的莫扎特作品更添趣味。再三醉然細味，女孩子的青春朝氣，和演奏家的深厚默契，實在要吾般俗物由心讚歎！
作為演奏家的首張室樂專輯，Hilary Hahn 和朱葉在此的水準值回萬千掌聲；作為 DG 慶祝莫扎特出生 250 週年全新錄音系列的先鋒，這大牒想必取得空前成功！
(Simon Tu)
*已出版‧此乃未經編緝版本‧版權歸 Hi-Fi Review Ltd. 所有*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