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丫頭:
常聽到有人將孩子與媽媽的自由這二件事,混為一談,有了孩子的媽,似乎像是打入牢獄裡的囚犯,要等到"某年某時"才會得到嚮往以久的自由,在我家,媽媽出獄假釋 (還有左左)的自由日,就是妳上國小的那一天。
我一直以為自已會在這一天的來臨時,快樂地放鞭炮,跳上跳下;我一直以為事業心強的我,將對這一天之後的可能,感到興奮和期待,想不到妳第一次上Pre School的星期五,我一醒來後,卻是哭得唏哩嘩啦,理論上不過就是一周多一天在Pre School的時間,對我來說,卻是生命中一個段落的小結束。
親愛的丫頭,這幾年來,感謝妳的照顧和教導,在妳的陪伴之下,我長大了一些,成熟了一點,我和妳之間,到底是誰礙手礙腳,是誰依賴,其實我倆裡心知肚明,一天下來,我要求抱抱的機會居多,是我渴望妳的接觸和溫柔的話語,我愛妳的笑顏,妳的創造力,而妳對我的依賴和脆弱十分保容,不停地用愛與擁抱,讓我感覺和平與平靜。
再過五個月又26天,妳就要正式上小學了,到時候周間早上的活動,即將畫下一個句點,當妳快樂地數著即將入學的日子,我必須轉頭洗碗好幾次,透過流水聲和水濺,妳感覺不到我的不捨和依賴,妳聽不到我哭泣的聲音,妳看不到媽媽淚眼矇攏的情景。關起水龍頭後,我要妳知道的,是我對妳感到無限驕傲,我知道妳即將展翅高飛,帶著我們的愛和關懷。
想當初妳剛出生時,妳曾是個"依賴"的孩子,有一段時間,妳只有在爸媽懷抱裡,才能安心地睡著,不管是再怎麼小心地想把妳放到小床裡,一但離開溫暖的懷抱,妳一定醒來大哭。 當初我和爸爸曾對這件事,感到十分懊惱,抱也不是,擔心我們將會寵壞妳,到時候一定要在我們的安撫下才會睡著,不抱也不是,看著妳大哭大鬧的樣子,我那顆心都脆了。
四年多後,如果情景重現,我一定會搶著將妳二十四小時,綁在我身上,孩子妳長大得太快,媽媽有點跟不上腳步,我還記得新生兒的妳身上那股酸奶香,怎麼現在已經是準備背著書包上學去的小學生!
但媽媽已經答應妳要堅強,今天即將帶著遊學家庭去小學參觀,妳也會跟在我身旁,雖然妳不是主角,雖然距離妳入學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但寫文章時,還是禁不起分離感地哭著,我偷偷地哭著,我捨不得放手,接下來的幾個月,請再牽著我的手看世界,請允許我躺在妳的身邊,聽妳唱歌說故事,請允許我抱妳久一點,請允許我堅持早一點將妳從Pre School接回來,因為孩子,妳即將長大,但我好像還沒有準備好!
天亮了,外頭的小鳥也開始歌唱,手指頭下的鍵盤微濕,我將我的自由推到一邊,手提電腦關機,我偷偷地跑到妳的房間,享受這即將天明前,屬於妳和我的共同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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