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舊阿爾巴特街上的一條巷子”Spasopeskovskiy pereulok”裡,有一座18世紀的東正教堂’’救世主教堂”(“The church of the Savior”),是一座有傳統洋蔥頂的白色鐘塔教堂.教堂裡的空間不算大,從牆壁到洋蔥頂內面的牆上,有著許多令人驚嘆的鍍金壁畫,主要是畫聖母瑪利亞,或耶穌..等聖經裡的人物畫像.東正教的聖像,都是平面的圖像.表達出基督,聖母,天使,聖徒以及彼岸,是一個我們無法用五官來冊度的世界.傳統東正教的教堂,並不會像天主教的哥德式建築一樣,有裝飾華麗的彩繪玻璃窗.不過,陽光透過屋頂上的小窗,照射在石牆上,再加上教堂內隱隱約約的燭光,帶給人一種莊嚴,平靜,卻又有點神祕的感覺.
還記得之前和韓國室友去參觀這座教堂時,正好碰到禮拜儀式.他們在做禮拜時,不會擺長板凳或座椅,信眾們全部都是用站著,祈禱時,會用拇指.食指和中指,在胸前,自上而下,由左到右畫十字架.教士們頭戴著圓頂帽,身穿黑色長袍,手持著權杖,感覺好像是從中古世紀的電影走出來一般,他們手持著經書講道,並主持整個禮拜儀式.身後有一個小型的唱詩班,每當教士講到一個段落時,他們會接著吟誦一段經文.西方古典音樂的發展,就是源自於教會的無伴奏吟誦.聽著迴響在教堂內的古調,和樸素卻完美的合音,讓疲憊奔波的心靈,感到一絲的慰藉.儀式的最後,所有的信徒會排成兩排.教士走在中間,為信眾們灑上聖水(註1).離開教堂,走回阿爾巴特街的徒步區.感覺好像走回了現實的世界.
在人文薈萃的莫斯科,有許多由名人生前的故居改造成的博物館(Дом-музей / house museum )博物館的裝潢擺設,大致上都會維持他們生前的樣子,另外還會再加上一些相關展覽.每年,都會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旅客,抱著朝聖般的心情,來瞻仰這些偉人生前的丰采.
阿爾巴特街53號,是詩人普希金的故居.
亞歷山大.普希金(Alexander Pushkin),這個俄國文學史上相當重要的一位詩人,和當時俄國第一美女-Natalya Guncharava,在這棟優雅的白色公寓裡度過他們婚姻的前三個月,這段時間,大概是詩人苦難生涯中最燦爛美好的時光.他曾寫信給他的朋友Pyoter Pletnev,信裡寫道:”我結婚了~非常的快樂.我唯一個希望是,我的人生中不要再有任何改變.我想,不會有比現在更好的生活”
故居對面,矗立著詩人和他妻子的青銅雕像.這是1999年,為了紀念詩人200周年誕辰而鑄造的.普希金身穿燕尾服,浪漫瀟灑,身旁的Natalia一襲婚紗,五官面容精緻姣好.兩人臉上幸福的表情,洋溢著當時新婚的喜悅.他們兩人當時住的地方,是現在博物館的一樓.大致上都還維持當時的擺設:有普希金用來寫詩的寫字桌,牆上掛著一些家庭照片.
再靠近阿爾巴特街尾的一個小巷-“Bolshoy nikolopeskovskiy pereulok”第11號房,是作曲家史克里亞賓(Alexander Scriabin)的故居.這是一棟佈置的十分典雅溫馨的公寓.除了原本的孩子遊戲間,在某次大火燒毀,現在變成照片展覽室之外,其他的家具裝潢,都跟史克里亞賓生前住的時候一樣.走進博物館裡,管理員老奶奶親切地拿了導覽招呼我們(導覽有俄文,英文,法文和德文).客廳裡,一旁古老的留聲機正在播放史克里亞賓的演奏錄音.優美的音樂,淋漓盡致的演奏,彷彿又帶我們回到了當年家庭沙龍音樂會的盛況:晚餐過後,夜幕降臨時,史克里亞賓和幾位藝術家朋友,一邊享用餐後的甜點,一邊輪流演奏大廳中的鋼琴.
史克里亞賓,是俄國作曲家和鋼琴家.他是個神祕主義者,也是現代無調性音樂的先驅.在他的故居裡,有一台可以放出各種色光的機器.根據管理員說,史克里亞賓認為音樂中的每個大小調都有自己的”色彩”.所以,他在演奏音樂時,會請他太太(也是一位鋼琴家),配合演奏的音樂,投射出各種不同顏色的光.有人稱史克里亞賓為”俄國的蕭邦”,但我覺得,相較於蕭邦音樂中浪漫的詩意,史克里亞賓的音樂更帶有一種神祕的色彩.像是在潛意識邊界忽隱忽現的幽靈,一種介於夢境和清醒,真實和虛幻之間的冥想.
在過去,即使對學音樂的我來說,”Alexander Scriabin”(亞歷山大.史克里亞賓)也只是出現在樂譜上、音樂欣賞的報告裡,或各種音樂家傳記的文獻資料上的一個名字；一個偉大卻距離我們很遙遠的”歷史人物”.如今,在他的故居參觀,看著牆上他從小到大的照片、過去他所彈的音樂會的節目單、還有他親筆寫的樂譜手稿,我突然更切實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他不再”只是”書上的名字或離我們遙遠的作曲家,而是個也曾在這個城市生活過、追尋過夢想的學生；一個諄諄教誨、培育出許多人才的老師；也是個透過音樂來傳達思想和感情,將他的一生都奉獻給音樂的藝術家!
文章定位：
Moscow life 17, (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