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芬巴赫(Jacques
Offenbach,1819 - 1880)是德裔法國作曲家、大提琴家。奧芬巴赫這個名字,是從他父親誕生地,德國法蘭克福近郊美因河畔奧芬巴赫(Offenbach am Main)取得的筆名,真名是艾貝爾斯特(Jakob
Levy Eberst)。他被認為是創作輕歌劇(Operetta),並融合音樂與喜劇的作曲家。
奧芬巴赫於1819年誕生在科隆,1833年赴巴黎學大提琴。1848年為了避開法國二次革命暫時回國,不久又到巴黎永居。在巴黎邊演奏邊作曲,1850年擔任法國劇院的指揮,1855年自己購買一家小劇場,並命名為「普夫‧巴黎姜(Bouffes-Parisiens,「巴黎風格喜劇」之意)」,上演好多齣輕歌劇而博得好評。由於他不斷寫出美麗的旋律,因此羅西尼稱他為「香榭大道的莫札特」。
1855年7月5日普夫‧巴黎姜劇場開幕,開幕當天上演「兩個盲人」成功,成為奧芬巴赫日後成名的基礎。這齣戲是假裝盲人的兩個乞丐的喜劇,劇中兩人所唱的波麗露甚受喜愛。此劇的名聲傳到杜樂麗宮,當時的皇帝拿破崙三世還召見奧芬巴赫,他還遇到後來成為他支持者的皇帝異父兄弟得‧莫爾尼(Charles
Auguste Louis Joseph, duc de Morny)。受「兩個盲人」之成功與當年在巴黎舉辦世界博覽會之影響,普夫‧巴黎姜劇場的觀眾大增,劇場顯得太窄,於是奧芬巴赫在當年12月29日把劇場遷移到蒙西尼(Monsigny)路,之後,普夫‧巴黎姜劇場一直就在當地。
(在蒙西尼路上的普夫‧巴黎姜劇場)
輕歌劇「天堂與地獄」在他有生之年上演好多次。雖然一般大眾非常喜歡這齣戲,但其尖銳的諷刺與放蕩的快樂主義,也受到許多有識之士詬病。埃米爾·左拉(Émile François Zola)嚴厲的說:「輕歌劇像邪惡的猛獸一樣,是該驅離的東西」。不過,現在卻被認為是代表第二帝國時期法國文化之一,而在歷史上或音樂上,都獲得很高的評價。
此劇原名為Orphée aux Enfers,法語「在冥府的奧菲」之意。在日本首演時,把劇名翻譯為「天堂與地獄」,後來就一直沿襲,在台灣也沿用此名。不過,在日本也常以原名「在冥府的奧菲」稱呼,並附加說明是「天堂與地獄」。
晚年他在法國不再那麼走紅,乃譜寫歌劇「霍夫曼的故事」想挽回名聲,可惜未完稿就去世。生前,他自己把各作品修訂為以德語上演的維也納版本,逝世後這些版本就在德國盛行,二次大戰後在東德上演的「藍鬍子」「霍夫曼的故事」等劇,還得到空前成功。近年來,正統的法語版也急速恢復上演。關於歌劇「霍夫曼的故事」,請參閱本台「奧芬巴赫:「船歌」,自歌劇「霍夫曼的故事」」一文。
1858年10月20日此劇在普夫‧巴黎姜劇場首演,到1859年6月為止,連續上演228次,是奧芬巴赫獲得大成功的代表作。此劇的劇本原為法語,跟他許多其他作品一樣,經常改用德語上演,1970年代,東西德還各拍成電影。
輕歌劇「天堂與地獄」是葛路克(Christoph Willibald
Gluck)的歌劇「奧菲與歐利蒂絲」(Orfeo
ed Euridice)的戲仿作品。第二帝國時期,法國社會瀰漫偽善性與矛盾,作家阿烈維(Ludovic Halévy)與克列姆(Hector-Jonathan
Crémieux)就在葛路克的作品中運用戲仿手法諷刺當時的世俗,本來是希臘神話中赴冥府救妻子的感人愛情悲劇,篡改為夫妻間已無愛情而各有外遇,妻亡而夫礙於面子勉強到冥府找妻子。「在冥府的奧菲」就是這麼一齣諷刺喜劇。奧芬巴赫經營劇場在經濟上資金短絀,必須有成功大作的收入浥注,就使用這齣諷刺喜劇譜成2幕4景輕歌劇。1858年10月20日輕歌劇「天堂與地獄」首演,大成功。次日,「費加洛」報評論這次的大成功說:「空前出色,只能說是傑作。脫俗而迷住聽眾,伶俐而快樂。是大成功,無缺點。旋律令人舒暢。」
雖然「天堂與地獄」獲得大成功,但也有法國小說家福樓拜(Gustave Flaubert)、評論家嘉南(Jules Janin)等人非議這齣作品。尤其嘉南,對劇中人物「輿論」誇大其辭的講話,認為是在諷刺知識份子而痛批作品。劇本作者克列姆在「費加洛」上刊登反駁文章,於是發展為一場論爭,而這場「奧菲論爭」在巴黎引起轟動,好事者都到劇場看這齣作品以瞭解究竟。結果奧芬巴赫與這齣作品的名氣愈來愈高。
輕歌劇「天堂與地獄」的故事,時間與地點設定在希臘神話世界,希臘、天國與冥府。劇中人物有:
奧菲(男高音):音樂院院長。
歐利蒂絲(女高音):奧菲之妻。
布律頓(男高音):冥界之王(普魯托)。
朱比特(男中音):眾神之王(宙斯)。
丘比頓(女高音):愛神(邱比特)。
輿論(女中音):世間一般人的代言人。
其他。
第1幕
時間是神話時代,場景是現世與冥界。琴手奧菲的愛妻去世,於是奧菲要赴冥府救她…。希臘神話是這樣開始。但在此劇裡不是。先是「輿論」單獨登場說了一陣話,然後歐利蒂絲上場。音樂院院長奧菲與妻子歐利蒂絲已互相厭倦,兩人都有外遇。
奧菲放毒蛇,想咬死妻子的外遇對象。歐利蒂絲知道這事,叮嚀愛人要小心,沒想到反而自己被咬死。不過歐利蒂絲的愛人是冥界之王布律頓,於是兩人高高興興同赴冥府。奧菲發現妻子不在了,他獲得自由而很高興。
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輿論」主張奧菲該赴冥府要回妻子。雖然奧菲有千萬個不願意,被「輿論」逼了,只好勉強跟她一道到眾神的世界,在眾神之王朱比特面前很不情願的請求還給他妻子。於是眾神與奧菲共赴冥府。
第2幕
歐利蒂絲在冥府覺得很無聊,因為冥界之王布律頓怕眾神之王朱比特會來搶走她,就把她鎖在一室,不讓她外出。原來眾神之王朱比特甚為好色,傳聞歐利蒂絲頗具姿色,早就垂涎三尺,想據為己有。
朱比特到達冥府後,令愛神丘比頓幫他化身為一隻蒼蠅,從鎖孔侵入歐利蒂絲的房間。歐利蒂絲正好閒得發慌,不管來的是蒼蠅或朱比特都歡迎,兩人商量好要逃出冥府到眾神世界。
布律頓發現兩人要逃走,趕緊來阻止,於是發生三角關係的爭執,沒想到奧菲與「輿論」結伴到來,要討回歐利蒂絲。朱比特只好答應把歐利蒂絲還給奧菲帶回陽間,但有個條件,規定在回程中,走在前面的奧菲絕不可回頭看跟在後面的歐利蒂絲。
朱比特認為如果是愛妻子的丈夫,一定會回頭看妻子有沒有跟上來。沒想到奧菲理都不理歐利蒂絲,一直不回頭看她。朱比特一着慌,忙不迭拋落一個響雷在奧菲背後,奧菲一驚回頭看是什麼一回事,於是歐利蒂絲又回到陰間,被朱比特帶到天國,結果是皆大歡喜。
輕歌劇「天堂與地獄」是開創輕歌劇歷史的名作。奧芬巴赫一直想當歌劇作曲家的,只是很少機會上演他的作品。於是乾脆創設自己的劇場上演自己的作品!他的劇場就是1855年竣工的普夫‧巴黎姜劇場。華格納也在拜律特蓋自己的劇場,但那要等到比普夫‧巴黎姜劇場晚20年的1876年。創設當初因種種限制,奧芬巴赫只能上演小規模的輕歌劇,等到限制放鬆,奧芬巴赫如魚得水,創作出許多輕歌劇傑作,而「天堂與地獄」是其中佼佼者,成為奧芬巴赫的代表作。1860年,此劇德語版在維也納上演,此後就承接到由蘇佩(Franz von Suppe)、約翰‧史特勞斯等人代表的維也納輕歌劇黃金時代。
「天堂與地獄」是以有名的希臘神話為基礎的戲仿作品。這則故事刺激不少作曲家創作作品。如現存最古的歌劇佩利(Jacopo Peri ,1561 - 1633)的「奧菲與歐利蒂絲」,孟特威爾第的「奧菲」,葛路克的「奧菲與歐利蒂絲」等,都以此神話故事為内容。奧芬巴赫的輕歌劇以富與批判精神的冷嘲熱諷抓住觀眾之心,「輿論」在劇中擔任很重要的角色。他還從葛路克的歌劇借用有名的詠唱調旋律。這是戲仿作品,因此先觀賞葛路克的作品知悉原來的故事,對欣賞此劇較有幫助。
除了令人抱腹大笑的劇情外,音樂方面也有很有趣的安排。例如熱鬧的加羅普舞曲(康康舞),還有眾神之王朱比特變成蒼蠅,與歐利蒂絲的二重唱裡,仿傚蒼蠅飛行聲音的很特別的「zi〜」聲音(http://youtu.be/yi6SDINpeTw )等,都成為娛樂觀眾的噱頭。
(Marc Minkowski指揮 里昂國家歌劇院合唱團與管弦樂團)
http://youtu.be/vcer-I3NUWQ 法語
(Lopez-Cobos指揮柏林德國歌劇院管弦樂團、合唱團)
http://youtu.be/jVd-Q6Usx14 德語
「天堂與地獄」序曲
這齣輕歌劇的序曲可大別為下列3類,都是銜接劇中旋律而成:
(1) 1858年首演版。奧芬巴赫的原譜沒有所謂「序曲」的音樂,上演時,只在開幕前,把劇中幾段旋律演奏一下,告訴觀眾戲要開始了,請回座靜候。在上面所引兩種演奏例子,可以聽到這一版音樂。這一版聽來最緊湊。
(2) 1874年再演時,由作曲者本身為大管弦樂團編寫的版本。有時被稱為「圍繞奧菲兜風」。這一版有點太長而散漫。
(3) 1860年在維也納上演時,由卡爾‧賓達(Carl Binder)改編劇中旋律譜作者。此曲分為3部分:第1部分的前半明朗,但後半較為灰暗。音樂以小號為中心的管弦樂,開始得很熱鬧。熱鬧的導奏過後,單簧管有點不耐煩的奏出獨奏旋律,雙簧管接下去,不久大提琴唱出旋律,氣氛較為穩定。在低音管有趣的節奏上,長笛唱出輕巧的旋律。
第2部分好像換個場景一樣,管弦樂展開急促有如暴風的樂段,然後獨奏小提琴奏出圓舞曲節奏的音樂。這音樂頗為艷麗。
第3部分的音樂逐漸高昂,達到高潮後,暫時平靜下來。這時長笛奏出短促的樂句,然後小號強烈響起,以後就是大家熟悉的熱鬧的康康舞(加羅普舞曲)。
這3部分連續不斷。這一版本也常被改編為管樂曲演奏。
(Nejc Bečan指揮Gimnazija Kranj Symphony Orchestra)
http://youtu.be/vEnW5_GTooI
(Zubin
Mehta指揮紐約愛樂管弦樂團)
http://youtu.be/bqXA5UMy1yc
(法蘭索瓦‧布朗杰指揮臺北市立交響樂團附設管樂團)
http://youtu.be/Rj-o6hdcXkw
葛路克歌劇「奧菲與歐利蒂絲」1982年錄影版
(Raymond Leppard指揮 倫敦愛樂管弦樂團,Glyndebourne歌劇節)
http://youtu.be/EENw_ptgGc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