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一 開學初邂逅
「汐漓，起床囉！」何母輕輕搖晃著女兒的肩膀，並柔聲呼喚著。
「嗯～不要吵我，我還想再多睡一會兒。」何汐漓含糊應了一聲，將棉被拉起蓋住頭，拒絕外界的干擾。
「七點了，上學要遲到囉！」聲音摻雜了些火藥味，顯示何母的耐性正漸漸流失中。
「還早啦！天還黑著，太陽公公也還沒起床，別煩我，我要睡覺。」顯然何夕漓已經忘了她將棉被遮住頭的這件事了。
聞言，何母感到腦中的某條神經斷裂，火大地把汐漓踢下床。
「很痛耶！妳這個女暴君。」何夕漓撫著疼痛的臀部叫哮著。
「痛！痛死妳好了！昨晚明明跟妳說六點半計就要起床的，妳也應好了，但妳有做到嗎？馬上去洗臉刷牙。」趕何汐漓進浴室。「床頭上的鬧鐘是擺假的呀！響一個妳按掉一個，還是沒起床，非要妳老媽親自出馬叫妳，妳才肯起床嗎？多大年紀了呀！啊！洗好了，把制服套上。」丟了套制服到何汐漓手上。「想想看，我是為了誰才搬家的呀？為了妳呀！為了妳我才特地搬到離學校很近的地方。我這輩子最丟臉的一件事，就是為了妳的遲到紀錄被叫到學校去面談，妳還想讓我丟臉幾次呀？如果妳要以遲到來開啟妳高中生活的第一天的話，回來就準備吃竹筍炒肉絲吧！」何母罵到何汐漓整理好儀容、出了房門、下了樓梯後，這才擱下狠話，作為結束。
她就是想不透，想想她當年可是不遲到、不缺席的紀錄保持人，怎麼會生出這種遲到大王來呢？莫非，是父方的血統不好？
汐漓國中、小的時候，她太忙了，沒空管教她，現在開始她要緊迫盯人。正好換了個新環境，還沒認識幾個人，重新刷新印象，現在正是時候。她絕對不想再為了這不肖女，而被別人看笑話。
「罵完了嗎？」何汐漓很不怕死的反問。
何母瞪了她一眼，「諾！妳的早餐。」從餐桌上抄起了個三明治和瓶統一鮮乳扔給她。
何汐漓接下了食物，很自然地找了張椅子坐下，開始要好好享用她的早餐。
碰！何母給了她一記爆栗子。
「又怎麼了？」
「誰叫妳在家裡吃的？給我到滾到學校再吃，現在就給我出去。」
就這樣，何汐漓被母親掃地出門了。
「用跑的，聽到了沒有？」何母的大嗓門又傳了出來。
何汐漓看了看四周，早起的鄰家媽媽正在門口聊著天，看著她母女吃吃笑著。
丟臉死了！大家都在瞧她們笑話。如果老媽發現她正成為這社區的話題人物，好面子的她，會做何感想呢？
呵呵，拭目以待囉！
※
望著鐵鏽色的大門，大理石柱上清楚的標示著四個大金字：華宇學園。
是了，這兒就是何汐漓要就讀的學校，她將在這兒展開她新的校園生活。
首先第一件事──逛校園。
沒辦法，昨天才剛搬來，新生訓練也來不及參加，她對這所學校還陌生的很呢！當然要先認識認識環境呀！
踏進校門，入眼處即見兩排鳳凰樹魁魁然夾立在一條筆直的大路兩旁。何汐漓想這條林蔭大道最大的用途，應該只有在畢業生要離開學校時，才顯現得出它的特殊意義吧！
再往前走進去，就是「言論廣場」。顧名思義，就是師生發表言論的地方，另外重要事項也會張貼在旁邊豎立的公布欄上。
「言論廣場」的正前方就是教學大樓了，待會兒再過去好了，先到其他地方晃晃。當何汐漓如此盤算時，一聲驚呼亂了她的計畫──
「何汐漓！妳是何汐漓吧！」一名有著微捲長髮的女孩跑到她身旁，直盯著她瞧。
奇怪？！這兒怎麼會有人認識我？「妳是誰呀？」何汐漓決定弄清對方是何方神聖。
「妳忘了我了。」水靈靈的大眼閃著淚光，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
「呃！」有這樣嚴重嗎？誰規定她必須認識所有認識她的人呢？不過，還是小小安慰這女孩一下吧！她好像很傷心的樣子。
正當何汐漓開口要發出安慰語時，女孩的表情又是一變：「算了，我也不冀望妳會記得我。我叫江粼潯，國一時曾和妳同班，後來轉學的那個。有印象嗎？」
「啊！妳就是那個老在計算我多久會到學校的那個小潯？」何汐漓向後跳開一步，手直指著江粼潯，驚訝地瞪大眼睛。
「謝天謝地，妳對我還是有點印象的嘛！」不過，需要在名字前面加上那麼一大串解釋嗎？
「呵呵……」何汐漓苦笑著，她倒希望不要再遇見這怪胎，老數著她幾點到學校、遲到了幾堂課、第一天和第二天的時間差，還每天向她報告她的觀察記錄，都快被她弄瘋了。所以在得知江粼潯要轉學的消息後，她是樂得手舞足蹈的，可是居然好死不死的又再次遇見她──這她好不容易淡忘的人！
「妳是幾班的？」
「不知道，還沒看。」怕江粼潯胡思亂想，何汐漓又補充道：「我昨天才剛搬來，來不及參加新生訓練。」
「那趕快找一下妳的名字在哪一班？」江粼潯拉她到公布欄前，熱心的幫她尋找。「希望我們在同一班。」
老天應該不會這麼不長眼吧！「妳又在哪一班？」何汐漓則祈禱不要和她在同一班。
「喔，我在D班。」
哪一班都可以，就是不要在D班。何汐漓默默禱念著。
「找到了，汐漓，妳在E班。真可惜，沒和妳同班。不過，在隔壁班也不錯，找妳也方便些。」
「是呀！」何汐漓努力堆出笑容。
「趕快進教室吧！快上課了，別開學頭一天就遲到。」江粼潯拉著何汐漓往教學大樓的方向直衝。「初來乍到，給老師一個好印象吧！」
※
「呵～阿～」何汐漓打了個小小的呵欠。為什麼每個學校的開學典禮都如此無聊呢？校長、主任的訓詞都是那種「老奶奶的裹腳布」型的，又臭又長，又八股又沒營養，聽了就想睡覺。剛好早上睡得不太夠，在這兒補一下眠吧！
想著想著，眼皮也漸漸沉重的起來，頭漸漸向隔壁的同學的肩上靠去，沒一會兒她就進入了沉沉的睡夢中了。
不幸成為何汐漓睡枕的這位同學，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很不高興的樣子。輕輕抬了抬肩膀，想藉此提醒何汐漓移動她的尊頭，表示她不願意出借她的香肩充當別人的睡枕。
無奈何汐漓的睡功著實了得，這點小小的晃動是無法撼動她與周公下棋的雅興的。於是這位同學只好自力就濟，將何汐漓的頭移開自己的肩膀，幫她調整好坐姿，讓她繼續睡，只要不要犯到自己就好了。
誰知，何汐漓的身子搖晃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又倒在那位同學的肩上了。那位同學好脾氣的將何汐漓的頭再次移開，可是隔沒多久何汐漓的頭一定又會倒向這個方向，試了幾次都是如此，這位同學終於放棄了。
其實，她大可把何汐漓叫醒，而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不過，老實說，這種場面連她自己都快呵欠連連了，她實在是不忍心把熟睡的人硬生生地叫醒。
可是，這人也真奇怪！台上的麥克風聲音如此之大，台下的同學也在嘰嘰喳喳地聊天，敢情她將這些噪音都當成安眠曲了！要不然，怎麼能絲毫不受影響呢？還有，她一定要倒向我這邊嗎？
終於盼到司儀的一聲「禮成」，全場的人一片歡聲雷動，紛紛魚貫離開禮堂了。
咦？她還沒起床？也該睡夠了吧！
「喂！同學，起床了，開學典禮結束了。」她再不起床，自己要怎麼離開呀！剛剛喊「起立、敬禮」時，自己什麼都沒做，可全是因為她的關係耶！好險其他人也沒特別去注意她們兩人，要離場了，誰管那麼多呀！
何汐漓緩緩睜開眼睛，「結束了嗎？」
「是結束了。」這位同學站起來扭動一下雙肩。方才被靠了那麼久，還真有點酸麻感。
「剛才……真抱歉呀！我一睡著，整個人就迷迷糊糊的，常東倒西倒。其實，如果妳不高興的話，妳可以叫醒我的。」何汐漓想也知道，她一定又靠在別人肩膀上睡著了。認識的好朋友倒也罷了，但問題是她們兩人也不認識，就這樣把頭壓在別人肩上，想想還是先道歉好了。不過，她沒想到的一點是，那必須是在別人叫得醒她的前提下才可成立的。
「沒關係。」反正都讓她靠了那麼久了，也不用計較太多。
「對了，妳叫什麼名字呀？我叫何汐漓。」先前不認識又怎樣？互通姓名後不就是朋友了嗎！何況，又是同班同學，以後也會認識的。
「焦縉雲。」這時她也隨著人群往出口方向移動。
何汐漓也跟進，並讚嘆說：「哇！妳的名字還挺帥的嘛！」
「有什麼好？光聽名字，別人還以為妳是男的。」
「這樣才特別呀！而且，現在很多人的名字也很中性呀！這已經沒什麼好奇怪了。」
「是嗎？」焦縉雲還是挺懷疑的。
「汐漓！」江粼潯在出口位置發現她要尋找的人，揮著手並跑了過來。「妳怎麼這麼慢才出來？對了，汐漓，等會兒有『社團博覽會』，聽說滿好玩的，我們一起去參觀吧！」
「好呀！」聽到有好玩的，何汐漓的精神整個都振奮起來了。
「何同學，妳該不會忘了吧？我們班待會兒必須先選完幹部，才能去參觀社團。」焦縉雲提醒道。
「選幹部？那不是『新生訓練』時就結束的事嗎？」江粼潯覺得疑惑。
焦縉雲解釋：「那時，由於我們E班有一位同學沒出席，老師說這是全班的事，少一位都不行，所以就拖到現在囉！」
「啊？」何汐漓指著自己。原來……是她的關係呀！
焦縉雲發現她的異樣，「該不會……妳就是那位缺席的同學？」其實沒發現也不是她的錯，剛開學而已，同學也沒認識幾個，誰曉得誰是誰呀！
「看來，似乎是的樣子！」何汐漓苦笑著。這老師還真龜毛，同學間互相又還不熟悉，選誰不都一樣？不過，既然都是己經決定好的事……
「小潯，我晚一點再去找妳好了。」
「不用了，我等妳。」也不差這一點時間。
「這是妳說的喔！我可沒逼妳。」接著，又轉身對焦縉雲說：「小雲，妳也跟我們一起去逛吧！人多一點也比較好玩。」
小雲！？焦縉雲感到有點郝然。我們有熟到稱對方小名的地步嗎？
殊不知，「裝熟」可是何汐漓的拿手絕活呀！
※
「安靜！安靜！」清脆圓潤的嗓音即使大聲了點，仍是說不出的悅耳，現在正拍著講台維持秩序的正是一年E班的班導師──孟筱曈。
可是，好像沒人理她耶！台下的青年學子依舊是我行我素、吵吵鬧鬧的，誰也沒有心思去搭理台上貌美年輕的年輕女老師，忙著交際應酬都嫌不夠了，誰還理她這個菜鳥老師啊？
孟曉曈兩眼冒火，只差沒冒煙證實而已，她快氣炸了……不！是「已經」氣炸了！
想她學生時代，雖稱不上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但也是排名前頭數一數二的精英份子，走路有風，說話有份量，誰敢漠視她的存在啊？
可是，看看這群不識貨的新生，居然如此忽視她！皮在癢了嗎？
早聽說華宇學園的學生以難纏出名，不是自以為是名校子弟，高傲的不得了的政商大老之後，就是不守規範的黑社會老大的兒女，還有一些IQ180的怪胎，當然也有比較平凡的普通人，用來烘托以上所述的人物囉！只是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頑劣至此，連班導師也不形式上的尊重一下，實在是太過份了！
新生訓練時，就有學生因故不來，害得她預定的行程順延了下來。她也想好好休息啊！難道他們就不能好好合作嗎？
雖然理智要她不要太過生氣，因為生氣對皮膚不好，會加速老化，對心理不健康，弄僵人際關係……總而言之，百害而無一利。
所以，吸氣，吐氣，再吸氣，再吐氣……讓澎湃高漲的情緒平穩下來，再以和緩的口吻勸導學生，這是身為老師的涵養，誰叫現在高呼著「愛的教育」呢？對學生不能打、不能罵，稍微嚴一點，家長就找上學校來了，所以為今之計，就只有「修身養性」一途了，要不然還能怎麼辦呢？
「喂！妳那隻口紅在哪買的啊？顏色好漂亮喔！」一名染金髮、穿六個耳洞的女同學向隔壁的好鄰居問道。
「這個啊……好貴的呢！它可花了我三千元呢！」答話的人也不妨多讓，濃妝豔抹的，開口就是在炫耀買的東西有多名貴，反正花的是父母的錢嘛，不會心疼！不過，似乎國文不太合格，言不及義，沒有回答問話者的疑問，只顧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耶！
聽聽！這些學生來學校是來上課求學問的，還是來搞交際應酬的啊？
孟曉曈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怒火又往上沸騰了，直想掀桌翻椅、破口大罵個痛快！
「碰！鏘！咚咚咚！」
沒錯！就是這個音效！
「你們吵夠了沒？別耽誤本姑娘的時間，趕緊把這些鬼幹部選完，本姑娘要走人了。」
沒錯！說得真好！這正是她要說的呀！
可是……她又沒開口……這發言者是誰啊？
孟曉曈循聲望去，這見義勇為的人，原來是那個……新生訓練缺席的何汐漓！那個把她人生規劃弄亂的罪魁禍首！
台下一片靜默無聲，吵嚷的群眾都呆愣著看向那位拍黑板、踢講桌的人，包括身處鬧市卻一直靜如處子地坐在角落的焦縉雲也是一樣。
過了一會兒，才有一位身材壯碩的肌肉男出聲：「妳是什麼東東啊？口氣這麼囂張！妳知道我是誰嗎？」
何汐漓翻了翻白眼，冷言道：「我管你哪家出產的冷凍豬肉？很有名嗎？」
真是找死！她趕著要去參加好玩的「社團博覽會」，偏偏這群大少爺、大小姐們個個不辦正經事，存心要耽擱她寶貴的時間嗎？真是太可惡了！
「冷凍豬肉？」肌肉男搔搔頭，疑惑地問：「什麼意思啊？」
笨！被罵了還不知道，蠢呆子！焦縉雲嗤哼著，冷眼旁觀局勢的發展。
「不就死豬一條嗎？還被分段切成好幾塊呢！」何汐漓微笑著揭曉答案，眼中透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肌肉男漲紅了臉，氣得大拍桌子。「妳居然膽敢罵我……妳難道不知道我爸爸是『紅龍幫』的大哥大嗎？」
「紅龍幫？那是什麼？蜥蝪，還是鱷魚的突變種啊？」何汐漓也很誠懇地回問他。
呿！他老子有名厲害，又不是他，神氣個什麼勁兒啊？
「妳敢污辱我爸爸的幫會！我要跟妳單挑！」
果然是四肢發達的蠢蛋！只會用武力解決事情，一點美感都沒有。「你要比什麼？」沒辦法，姑且降低標準，陪他玩玩吧！
「比腕力。」肌肉男嘿嘿笑了兩聲，露出銅管般粗的手臂，展示他隆起的肌肉。
噁心！「來就來，誰怕你啊？」何汐漓跨過雜亂的桌椅，來到肌肉男的面前，挑挑眉頭，挑釁地示威。
四周的同學見狀，也頗感好玩，便清出空間，圍攏在他們兩人的周圍，形成一個不規則的圓。
「我來當裁判吧！」一道甜美的嗓音介入，全部的人都注視著門外無端闖進的發言者。
「請問一下，妳是我們班的人嗎？好像不是吧！妳沒看到我們班導師就在這裡，怎麼不通報一聲就跑進來了？」說話的人名叫李翎，聽說是某大女明星的女兒，繼承了她母親的優點，長得明豔動人，身材也是玲瓏有致的，甫進校就有不少追求者，以至於養成她高傲的心態，儼然是班上女生的頭頭，故一開口就是質問的語氣。
「啊？」來人聞言愣住了。明明他們就都目中無「師」了，害的她一時忘形衝了進來，現在反倒要求她要「尊師重道」？哇！還真是雙重標準啊！
何汐漓驚訝的看著這途中闖進來的人，不正是……小潯嗎！？她來湊什麼熱鬧啊？而且，她是不是到哪兒都這麼沒神經啊？真是服了她了！
看著她張口結舌的樣子，何汐漓卻無「仗義執言」的念頭，因為她曉得，小潯根本就不需要她多餘的幫助，她自己就能處理得很好了。
所以，汐漓索性也當起觀眾來，看著他們各顯神通。
「是啊！」「沒錯！」一大群女生也群起附和，以李翎馬首是瞻。
江粼潯定下心來，掃視了一圈，笑說：「那還真是小妹的不是了！」走到已沒啥威嚴的孟老師面前，鞠躬道歉：「老師，突然跑進來打擾，真是對不住。」
受到如此有禮的對待，孟曉曈卻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本來應該是要幹部選拔的，卻又演變成要腕力比賽，現在又有外班的同學進來湊熱鬧攪和！
她嘆了口氣，無力地說：「算了！我今天已經氣夠了，不計較了！看樣子，選幹部的事又不成了，那這樣吧，我回去做籤，明天抽籤決定吧！散會！隨便你們了！」然後舉步走出教室。
「老師走了耶！這樣可以由我來擔任裁判了嗎？我叫江粼潯，請多指教喔！」
「只不過是老師走了罷了，妳是外班的還是不變的事實，怎能由妳當裁判呢？」李翎看她依舊露出那傻傻的笑容，也有些錯愕。難道這叫江粼潯的人不知道自己不受歡迎嗎？是天真還是單蠢啊？
說到這，江粼潯就有理由了：「就因不是你們E班的人才公平啊！不會偏袒任何一方嘛！不是嗎？」
「這……說得也是。」李翎想想也沒錯。
「這樣也對啦！」附和者越來越多了。
看情勢，大夥兒幾乎都被這外來份子說服了，就由江粼潯出任裁判一職。
「不過，光只是比腕力而已，這樣似乎無趣了一點喔！」江粼潯語氣一轉，幾乎全部的人──即不包含當事者何汐漓、置身事外的焦縉雲──都提著心口看她。
「我在和她單挑，」這時，當事者之一的「肌肉男」終於忍不住開口，沒好氣地說：「要有趣做啥用啊？妳當在看戲啊！」
「別吵！聽江同學怎麼說嘛！」立刻有人聲討他。
「熊垚崧，你閉嘴啦！聽聽她有什麼高論，又不會礙到你多少時間！」李翎也加入聲討行列，完全忘了方才她還對江粼潯不怎麼友善呢！
哈哈……何汐漓悶笑著。原來他叫熊「搖松」啊！果真長得真像頭熊！未來的行業，大概是伐木工人吧？
「哼！」熊垚崧甩酷般的別開頭，才不和這群人云亦云的凡夫俗子計較呢！實際上卻是迫於情勢，只好乖乖噤聲，畢竟雙拳難敵四掌，更何況並不止四掌啊！
「唉呀！他說得並沒有錯呀！我的確是在看戲嘛！」江粼潯笑靨如花、狀似天真地答道。「你倆在比腕力，周圍的人沒事可做，不是在看戲，要不然是在做啥啊？你告訴我呀！」
熊垚崧不知如何應答，擺手不管了。「隨妳便，你們高興就好。」
「喂！那妳說要怎樣才會有趣一點？」吳伊嵐──那染金髮又穿六個耳洞的女同學──好奇地問道。
江粼潯眨眨眼，俏皮地說：「當然是……加賭注囉！」
眾人的眼睛都閃閃發亮。賭博嗎？好玩耶！
「我不玩了。」正當大眾情緒正高亢時，何汐漓潑下一盆冷水，準備離開對戰位置。
「為什麼？主角走了，那還有什麼看頭嘛！」江粼潯可不依了，好不容易可以看見汐漓大展神威，她怎麼可以說走就走呢？
「對啊！難道妳怕了我嗎？」熊垚崧也不高興了。
「本姑娘沒心情和你單挑了，夠明白吧！」現在簡直就像是廟會慶典一般，哪像是在單挑啊？又不是江湖賣藝的，她不玩了！重要的是，既然不必選那什麼鬼幹部了，當然就要參觀社團啦！還待在這兒做什麼啊？
何汐漓拉著焦縉雲往外走去，「小潯，我現在要和小雲去參觀社團了，要不要跟來隨妳！」
「怎麼這樣啊？汐漓，等等我啦！」江粼潯沒辦法，只好追去囉！
「喂！那我們的單挑呢？」被放鴿子的熊垚崧也不甘心地追了過去。
「什麼不會偏袒任何一邊？那個江粼潯不是和那新來的很熟嗎？」李翎覺得自己受騙了，頗感氣惱。
「沒好戲可看了，走囉！」一時間，E班的人都散盡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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