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回去了久違的鄉下,看見奶奶還是那麼有力氣唸人,其實心裡還滿欣慰的,因為這代表她身體還很好。
在回程的途上,我看著火車以平和的速度行駛,就想起了爺爺。我想,我是不孝的,自從來到高雄後,我就很少想起爺爺了;這並不是指我不愛爺爺,我很愛他,甚至比愛父母親更愛。只是說這些都已經沒有用,因為他已經過世了,在我還未見到他最後一面前,他便抱著遺憾離開所有愛他的人身邊了。同時,也讓身邊的人抱著遺憾送他離開。
送爺爺離開的那天,我壓抑著,希望能不要哭出聲音,讓爺爺安心的離開,只是我怎樣也做不到,有一股刺痛的感覺在心底不斷瀰漫,我的眼淚只能夠不爭氣的一直流下來;揪著心口,我又再一次感受到爺爺真離開我們的事實。
躺在棺木中的爺爺是怎麼想的?他在我們大家的注視下,卻悄悄的變小了,他的臉開始瘦削起來,眼睛卻再也不會睜開來看我一眼,我已經失去了那個機會,並且永遠都沒有機會再來一次。抬起他的身體要放入棺木時,爺爺臉上的安詳表情,讓我完全不想相信他已經過世的事實;葬儀社的人口中唸唸有辭,不外是些祝爺爺能順利往西天行的話語;我多想親自對爺爺說那些話,並告訴他,我不會辜負他的期望的,只是這些話,爺爺再也聽不見了。
後來,我老是想起小時候,爺爺騎著那台會嘎嘎叫的古董腳踏車,讓我坐在前面那條槓的情景,雖然那時我的小小屁股頗覺不耐,但現在,我才真正明瞭,那是我無法割捨的記憶之一,而且也是我生命中對爺爺最難以忘懷的一段回憶。
火車外的情景讓我想起爺爺帶我出門玩的情景,我們總是搭火車去屏東看電影,電影的內容我早已沒有任何印象,只是每次看完電影後,我們總會到附近的公園去玩,那樣情景我卻仍能清楚看見,小小的我因為要出門看電影,所以穿著華麗的洋裝,卻在看見公園的遊樂器材後,不顧形象地便盪了上去。
離開爺爺奶奶,來到這個巨大的第二城市後,我就再也沒有同樣的記憶可供我在陌生的夜裡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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