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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6-12 19:54:15| 人氣99| 回應0 | 下一篇

懷舊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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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老歌，因為阿公喜歡老歌。四十年代的繁華上海有白虹、姚莉、周旋、李香蘭；日治台灣有哀怨動人的「月夜愁」、「望春風」、「雨夜花」、「四季紅」、「白牡丹」等，和大陸一些極有味道的民謠小調，我自小耳濡目染也跟著哼哼唱唱。看這些歌，受時間洪流過濾，劫後餘生，留下來我想自有它的道理。除了含蓄歌詞，柔美旋律，對我而言更重要的是這箇中牽擊祖孫情緣。

人說：“公嬤惜大孫，父母疼尾仔 (老么)”。我長作老大，從小又被安排住在鄉下，跟阿公阿嬤關係自然比弟弟妹妹來得親近。尤其阿公，對大孫女甚是疼惜，有好玩好吃的都會給我留一份。阿公還算穩健時候，午後涼風習習，他會帶著口琴搬張椅子到門口，一吹就天涯歌女，長城謠。我高中時候初撥箏絃，斷斷續續的南泥灣，只有阿公不嫌吵雜。本來，我練箏時候特意選奏老歌謠也是為取悅他。因為老年阿公行動不便眼睛又朦霧，最好的消遣也只有聽聽歌。

在一個十幾年前的鹹鹹海風記憶裡，阿公從魚寮回來說是肩膀酸痛要我給他搥個幾下。嗯，我哼著惜別海岸，小胡鬧地在節奏中該有鼓聲的地方加重搥打阿公肩膀。就這樣，從還沒上幼稚園我開始給阿公搥背，當中，我唱過不少懷舊老歌小調還有他喜歡的台語老歌曲。這是在幫著他悼憶過往，往往他會自己娓娓道來當初那個為他傾心的女子如何在半途擋他去路向他告白。我知道，他曾經和我一樣地年輕。

這樣的搥搥打打也不知道幫他趕走多少反覆發作的酸痛。最先，他是從外頭工作回來覺得肌肉酸痛，後來是關節無來由的發疼，最後一次是他臥病在床，而我離家在即。我搥著背卻不唱歌，只是不停說話。要他把身子養好，待我過年回家告訴他我在台灣的奇遇。有些沒信心，所以作一堆允諾。

來台的第三個星期，電話另一頭傳來惡耗。肝腸欲裂過後，我有一陣子拚命
在收集老歌。

我要檢舉
台長： ㄚ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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