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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24 00:49:50 | 人氣12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台灣一代高僧*廣欽老和尚*事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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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高僧*廣欽老和尚*

七、猛虎皈依,人猿送食 

師見猛虎奔出後,稍一收心,自想:「若是我去欠它一命,此世還它一命,自是因果相酬。」又想:「若不是,豈不因因果果應應報報永無了期嗎?」法師心意未定,猛虎已入洞來。師言:「阿彌陀佛,老虎莫瞋!冤冤相報,終無了期;你是在地的,我是出外人,你這個地方讓與我修行,以後我成就,必當度你。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猛虎見師念念有詞,不知是懂還是不懂,停在那兒沒有進一步的行勤;法師只顧一心念佛,靜待奇蹟出現。沒料到猛虎竟然頷肯稱臣,點了點頭,溫順地向洞外走去,伏在洞口站起衛兵當起護法來了。師見此狀,心想:必是龍天護法庇佑,諸佛菩薩加被,否則難逃虎口。自此,信心大增,志意更為堅定,遂默默許願,此生若不悟道,願終身埋首洞內,永不出頭。 

師自降伏猛虎後,與虎朝夕相處,了無畏懼,虎亦順若家畜,乖巧而略通人語,後竟率虎妻虎子回來,於師前戲耍,大獻虎舞;又向師頻頻點頭,似有所求,師遂為其授三皈,開示法要。 

師雖處人間仙境,了無牽掛,可是,地處荒山,又多草莽,無野菜充飢,師所攜道糧滴粒不存,而師定境日深,耽樂禪悅不喜遠走。每逢飢暢轆轆,師總低下頭來,看看肚皮,拍它兩下,然後勸慰它說:「咱們商量一下,請你稍微忍耐一陣子,我們再坐一會兒,你不必著急,等我修好,再給你吃好的、穿好的!」就這樣,師又悠遊自在進入定中,忘卻物我,不知今夕是何年何月呀! 

「呱嚕!呱嚕!」師雖心樂禪悅,可是卻苦於身軀不聽使喚,越叫越大聲,尤其是夜深人靜時,聲如雷鳴,再怎麼勸,它也不依你了。就像小孩子吵著要吃糖,一次哄他,兩次哄他,或許還能安撫得來,但是,太多次法不靈了,不是大吵大鬧,就是大哭大叫,不給點吃的,絕對是得不到安寧的。師於百般無奈下,先試著泡茶,把整個五臟廟灌得滿滿地,可是出定一看,全身由頭到腳皮膚都呈黃褐色。改喝白開水,則全身變得浮腫。一氣之下,橫心不吃不動,只管深入定中,看它如何!漸漸地,只剩一層皮包骨,接著,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最後,終於一動都不能動。至此,師始覺大事不妙。於是,運用精神力量推動身體,經過一陣觀想,先是手掌稍有知覺,漸而能動;接著腳趾也漸漸由知覺而後能移動,身體各部門隨著恢復知覺。然而,全身依舊無力,起初勉強可以在地上爬行,依靠洞壁移步,然後繞著坐椅緩步經行,休息一陣子,然後拖著疲憊之身出外覓食。師常常因為極力參究,久未進食,等到無法再拖下去,卻為覓食走著出去,爬著回來。 

一日,正餓得發慌,見遠處有一群猴子戲耍,只見牠們吃著一粒粒樹子,津津有味,不覺垂涎三尺,肚子更餓得受不了。師一邊看看猴子,收回眼光,又看看自己,不覺莞爾,師想:當下的我,這付德性,與樹上的猴子,又有什麼差別呢?牠能吃,為什麼我不能吃呢?隨手由地下撿拾樹子吃將起來。猴群見有人加入牠們的行列,頗覺訝異,彼此交頭接耳,鼓噪起來。過一陣子,見師手上已無樹子,竟紛紛由樹上丟下新鮮樹子送與師食。師食樹子後,竟自覺目光炯炯,精神煥發。自此,這群猴護法竟也深諳人情世故,經常摘取樹子、水果送到洞口供養法師。(屈映光老居士,為祝老和尚七十大壽,曾有「人猿送食猛虎皈依,現屆古稀仍是忘形,敬祝佛壽無量」正是寫的此段。) 

雖然,吃飯問題稍獲安頓,可是人總是人,這種艱苦的日子,真是難熬。一日,師正覺心中鬱悶,忽見群鳥在空中飛翔,樹上啼鳴,似甚安然。師想:人為萬物之靈,何以不能自然生活?於是,拋棄胸中鬱鬱,決定效法飛禽,順應大自然,自在隨緣度日。 

八、樹薯充飢,自然度日 

後,師於地下挖出一大塊「樹薯」,重五六斤,如獲至寶,珍惜非常;每次,師只切下一塊細嚼,剩下的又埋藏土中,把肚子騙飽了,馬上鑽入定中,下次出定,再挖它一塊,就這樣挖挖吃吃,五六斤樹薯,居然維持好幾年的飲食無缺。據師自說:挖下一塊,剩下的部份再埋進土裡,缺口部份,過一段日子又長出小小的樹薯,因此,雖然只有五六斤重的樹薯,竟也生生不息,幫法師很大的忙。由於久住山中,野食漸成自然,遂斷人間煙火食,成了一個十足的自然人。 

某日,師正在洞中參禪,忽聞後山傳來驚叫聲,師急忙出外探個究竟,只見三五柴伕,站在後山指著山下猛虎嚷嚷;師招呼他們:不必害怕,下來沒關係。可是誰也不敢下來,也不再喧嘩,大家以驚訝的眼光看著法師。師才恍然,忽又莞爾:我不怕,怎教他們也不怕呢?遂轉過來對老虎說:「你們看看,你們前世造孽,瞋心太重,生得這付凶面孔,人見人怕。去!去!」經法師這麼一說,幾隻老虎識意地跑開了。柴伕們為趕市集,個個急急忙忙下山,也將他們所見所聞,隨著柴火傳遍了整個泉州城,「伏虎師」號,不脛自走。 

自此,柴伕們經過,總會留意師父行蹤,偶或遙見,也會打個招呼。可是,有一陣子,柴伕們因久不見師影,議論紛紛。某位柴伕好奇,遂攀岩附枝上山,前往洞中探視,只見師閉目靜坐,狀甚安然,不敢打擾,悄悄地離開了。過些時日,又不見師父行蹤,再拐進去瞧瞧,師依然故我,這樣幾次後,心中不免懷疑;於是跑去承天禪寺,稟告轉塵上人,轉公告以「入定」,柴伕似知不知,也就不以為奇。可是日子一久,這群柴伕也就甚覺納悶,雖說他們是鄉野無識,可是,誰能相信,人可以不吃不動,坐這麼久?於是入山洞中,試與師呼叫,師無言以對,摸摸鼻孔,也沒呼吸進出,他們料定師是必死無疑。又有人往承天禪寺通報,以人死入土為安,應早料理,不可任棄荒郊。 

經久通報,時逾百二十日,轉公亦自覺不對,可是又不敢遽爾斷定。於是,一方面請人上山準備柴火,為師火化。另一方面,速與弘一大師捎信去,請他老來鑑定生死。當時,弘一大師正在福建永春弘法,獲函,即託人來訊阻止,千萬不可魯莽從事,候其來視再作決定。 

九、柴伕一炬,弘公三彈 

弘一大師前來承天禪寺後,遂與轉塵上人領數人上山;弘公在洞中左觀右審,表情肅然而讚歎道:「此種定境,古來大德亦屬少有。」遂在師前,輕輕彈指三下,眾人隨著轉公一齊步出洞外,朝後山碧霄岩漫步而去。碧霄岩乃廣老之法師——宏仁老和尚住處。宏公與師相約於山中苦修,一在山下洞中參禪,一在山上岩中念佛。大家來到碧霄岩,茶未泡開,師已出定,上山來與弘一大師、轉塵上人、宏仁諸師頂禮請安。 

弘一大師謙謹,不肯以長輩自居,亦與師相互回禮。師言:「大師至此,不知有何訓誡?」弘公言:「不敢!不敢!打擾清修,罪過!罪過!」相互寒喧幾句,弘公見事情已有個了結,遂與師言:「這裡沒事,您還是請回吧!」差一點付之一炬的生命,舉世震驚的大定,就這麼簡單幾句就帶過了。弘公恐又干擾廣師修行,遂循後山小路,繞了一圈出山去。古來大德行持,竟都如是簡樸、謙謹,而又周到。 

師自從此番大定後,一路快馬加鞭,極力參究,及至證悟,前後穴居共歷十三個寒暑。一般人不要說在那麼艱辛的荒山上獨處十三年,就是在家裡萬物具備下,一個人獨自地面對自己,孤寂地呆守一個日夜,也都是一件非常惱人的事,何況在舉目無人的山洞中,坐上十三個春秋呢?單就這份耐得住寂寞的能力,已非我們凡夫俗子所能想像,更甭論自內證驗那難忍能忍、難行能行的心路歷程了。當然,法師自得其樂、法喜自在的證驗世界,也非吾人所能揣知,吾人亦無法與其同享,這是屬於法師苦修的代價。大自然的法則,本來就是平等的,在這裡失去的,必然從別處撿拾回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在修行上,沒有任何便宜可佔,也沒有任何取巧詐偽處,都是步步踏實,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的。 

師悟後,常自思惟:若不下山度眾,就如洞穴為石頭所塞,無法進出,洞裡再有怎麼了不得的東西,也無法與世人共享,最多不過自給自足,作個自了漢罷了。如此,不但辜負佛恩,亦有違初願。於是,毅然決然,搬開心中這塊大石,信步邁向苦海眾生,為作慈航明燈。此時正是民國三十四年,抗戰勝利那年,而師已五十五歲矣! 

師回承天寺後,自然引起一陣騷動。大眾中,有以好奇眼光,面對眼前衣衫襤褸的「山頂洞人」,有以懷疑的眼光,看看才不出眾、貌不脫俗的他,如何能有出類拔萃的證悟呢?然而,大部份的同修,都以憐憫、敬佩的眼光,付予較多的關注,看他三衣拼成一衣,還遮得東來猶露西,三餐擠成一餐,尤其有一頓沒一頓的,心中有無限的感慨:修苦行還真不容易呢!不管寺裡大眾以什麼眼光看待,以什麼言語相向,師仍一本忠厚謙謹的態度,和顏悅色地待人,看不出上山前、下山後究有什麼差別。師依然我行我素,白天與大眾分憂解勞,晚上大殿一坐,悠然自得,從外面永遠看不出十三年的洗刷,到底展露出什麼晶瑩的面目來! 

十、白眼相向,如沐春風 

師回承天禪寺不久,擺在大殿的香火錢丟了。當監院師與香燈師傳出這個消息,舉寺嘩然。師沒回寺以前,從來沒掉過香火錢,師回來沒多久,舉寺賴以維生的香火錢居然不翼而飛,而且讓大眾直接連想到的就是—廣師每天夜裡都在大殿裡坐禪,若說有人動手腳,第一個知道的應該就是他,既然他沒有反應,那麼偷香火錢的人,最有可能的人選是誰呢?在大家心目中也就不言可喻了! 

自此,整個寺裡上下,大家雖然都不明說,可是只要一進大殿,或碰到法師,沒有不以白眼相向的。古人說:「萬夫所指,不病而死。」師在眾人默擯之下,一句表白說明的話也沒出口,一點不滿怨懟的心也不起。就這樣度過了一個多禮拜,大家仍然怒目相待,師依然如沐春風。這時候,監院師與香燈師才出來講話,揭開這段公案的謎底。原來香火錢並沒有掉,這只是監、香二師想藉此事考驗廣師,究竟在山上十三年,歷練出什麼樣的人格來!沒想到廣師居然在眾怒之下如沐春風。經監院香燈這一表白,大眾師都自覺慚愧,這一個多禮拜,天天怒目所向的竟是一個人格完美、超然物外的道人。大家除了生起一份愧疚不安之心外,倍生一份敬佩讚歎之意,而師卻依然故我,不為毀譽得失動容。 

民國三十五年,一九四六年,端午節後,福建永春林氏至承天禪寺一遊,與師有緣,師告之曰:「你到台灣教書,務要與我來信,台灣佛教受日本神教影響,已是僧俗不分。我與台灣有緣,將渡台興建道場,度化眾生。」林氏當即應允,且與師相處旬日,洽談甚歡,並皈依座下,發心終身護持。六月十七日,林氏向師辭行,準備來台。臨別時,師言:「如不能成行,可再來談談。」林氏亦不知所以,別師上船後,只覺師話中有話。沒料到,船出海後,忽逢颱風,不能遠航。林氏下船後,即先奔告廣師。師已在殿外平台等候,見林氏至,哈哈大笑謂林氏言:「我知道你會再回來。」次日,林氏急於赴台,遂與師言:「弟子去台心切,不知何時成行?」師言:「二十日晚上船,二十一日出海,二十二日可抵台。」二十日午,果得船行通知該晚上船。林氏又向師拜別,師再三叮嚀,必須來信聯絡。臨行,師並祝一路順風。後,果如師言,一帆風順抵台。 

十一、日月照洞,湧泉獻瑞 

林覺非居士抵台後,即常與師聯絡;民國三十六年夏,師遂在林氏安排下,與台僧普旺法師(基隆人,後改名普觀,為基市佛教講堂住持,現已圓寂),由廈門乘英輪渡台。 

初,住新店空軍公墓下之日式空屋。三十七年,於新店街後石壁上開鑿廣明巖(即現之廣明寺)。三十九年,再開創廣照寺。四十年雕鑿「阿彌陀佛」大像,是年冬,佛身已告竣工,正將開臉,不知何因,師忽離寺,工亦告停,四十一年由粵籍李文啟老居士募資完工。師離寺後,遂於土城成福山上,覓一天然大石洞,恢復往日隱居的生活。師所居住之山洞,高兩丈有餘,深約兩丈,寬有數丈。因洞口朝東,日月初昇,光即入洞,師為之命名「日月洞」。洞原無水,師住洞之日,泉忽自洞內石隙湧出,順著山草流下,師急築小池蓄之,泉清涼可口,飲之頓消暑苦。師喜獲靈泉,遂於四十一年春,於洞前蓋木屋三間,左連廚房,中供地藏菩薩。是年,又於洞之上方搭一茅棚,有傳覺、傳波兩位弟子同住,並指派傳意法師為日月洞監院。 

四十二年,師又上山頂,在大石前再搭一小茅棚自住。間有大蟒於深夜至師處,毫無懼意,師為其授三皈。有一日,山下有一鄰長諸子,偶遇大蟒,率眾持棍欲撲殺之,師於山上聽喧嘩聲,急出告諸大眾:「蟒已皈依三寶,切莫殺害。」眾聞師言,遂各散去。師自移錫日月洞內,鮮有人知,三度大定後,方為世驚。 

四十四年春,板橋女信眾在土城半山購地供師,該山俗稱火山,原為一片竹林。師由小徑入林內,砍竹約三尺長,再以鐵絲綑綁成一竹筏,離地數尺,繫於生竹上,師即於上跏趺,有如史前先民生活。後即闢地搭蓋瓦房一間,供奉佛像,餘則草建茅棚。 

四十五年,師回新店,至四十七年底,再上土城火山。四十九年建大殿,自此始命名為「承天禪寺」,改山名為「清源山」,遙念師出家面壁之本源。五十一年再建三聖殿。五十三年順信眾之請,飛往花蓮,旋轉台中,並於清水山上南寮興建廣龍寺。師數月未得回山,承天寺監院藉稱三請於師,師不歸,遂將寺中常住積蓄按等級分發,各自散去。五十三年底師回承天禪寺,重整舊觀,並建山門及方丈室。 

師自來台迄定居承天寺,前後歷十七年,深居簡出,不欲人知,而此中所受煎熬迫害,亦不曾為外人道。末世道息,師亦自忍讓不以為異。常有人與師建言:「這些無法無天的壞人,應該繩之以法,接受法律的制裁。」師回說:「好人要度,壞人也要度。我們應該慚愧,自己德能不足,無法感化他們,不應以瞋恨對瞋恨。」 

十二、禪淨雙修,示佛典範 

師係禪淨雙修之苦行頭陀,以其一身示佛典範;除雨天外,夜露坐,數十年如一日,破曉時,只見滿山林木草叢上,皆露珠晶瑩亮麗,唯獨師坐處,約數尺直徑周圍全乾。由於師慈悲方便,加上定慧禪功莫測,每日來山訪問者日眾。有虔誠皈依,求師開示法要者,有好奇湊熱鬧者,有自視非凡來比試禪定功夫者,各式各樣的人物皆有,而師以一不識字老人,對答應付自如,佛法之不可思議,誠不謬也。今隨舉數例奉獻讀者:(一)某日有某教授,自認禪定功高,一大早撞進老和尚禪堂,一語不道,自個兒坐將下來,老和尚亦默默無言以對;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這位教授開口了:「老和尚!您看我這是第幾禪?」老和尚言:「我看不出來。」對曰:「聽說您禪定功夫很高,我已到了第四禪,您怎麼看不出來?」老和尚答說:「我三餐吃飽沒事幹。」然後隨手拿一團衛生紙,嘴巴動幾下子,轉過頭來問:「衛生紙在跟我講話,你聽到沒有?」教授猶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默默而退。 

(二)某師來訪,與老和尚言:「我在外國時,每次遇到地震、颱風,經過我作法以後,地震、颱風都消失了。」老和尚對言:「我什麼都沒有。」二次來訪,某師又說:「老和尚,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老和尚答說:「我每天吃飯、睡覺、還散步。」禪定功夫是自然的,沒有個我在作什麼,不執有也不滯空。人言我「有」什麼功夫,老和尚即對以「無」;人執「無」,則又以「有」對。某師要走,向老和尚說:「請老和尚到國外來普照!」老和尚諾曰:「你到我就到!」某師以為老和尚要大顯神通,整裝回僑居地,不見老和尚到來,心裡覺得納悶。再次拜訪老和尚時,即詢以:「老和尚不是說我到您就到嗎?許久怎不見您老人家到來?」老和尚笑曰:「你來我這裡,我怎麼對待你,怎麼言說,你不是很清楚嗎?你回去把到這裡我所說的說給他們聽,不是你到我就到嗎?」恍然大悟,默默無語。 

(三)某日,某清修法師來訪,語老和尚言:「我修某某三昧數十年,今來台覓地修行,請老和尚開示!」老和尚對曰:「您修某三昧數十年,應該由您與我開示,我沒修過什麼三昧,無法與您言說。」某法師又言:「我想閉關,大約要幾十坪地,外面弄個小花園,您老看如何?」老和尚對曰:「我們閉關,到底是心要閉關,還是身要閉關呀?若是心要閉關,我們這個四大假合之身已經夠大了,若是身要享受,五大也不夠。閉關是關六根,修心不是入地獄。」 

老和尚與人對談,從不假思索,直言以對,沒有人情可攀,沒有面子可護,完全是直心道場。 

十三、拜山請益,蔚為風氣 

由於慕名來者日多,老和尚經常有一段日子禁語,可是雖在禁語中,還是止不住朝山的人群。每逢星期六或例假日,都有人沿著石階,三步一拜,朝上山去。他們或三五人,或數十人,或數百人不等,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並有身體殘缺者,然皆以十二萬分的虔誠,誦念著彌陀聖號,或地藏菩薩尊號,不論酷日、寒風、秋雨,驀直地拜下去,匍匐在地上三個多小時;上山與老和尚叩個響頭,打個招呼,或讓老和尚摸摸頭,簡單話個家常,大家都會如獲至寶,沾沾自喜。 

亦有專研佛法的出家、在家信眾,將自己數年解不開打不破的疑慮,揀拾清楚,一齊上山與老和尚當面清點。如某師問:「閉關時,在吃的方面,是否要愈吃愈少呢?」答:「不是的,順其自然,也就是要正常。要無所掛礙,要無我才是閉關,如有我,有吃多少的觀念,那就不是修行,而是執著。」有問:「初出家的人應怎麼修行?」答:「應先修一段苦行,也就是應該粗衣淡飯,勤勞作務,不論是挑水、搬磚、種菜、洗廁、劈柴、燒水......等,都要做,多做苦工,智慧就容易開顯。而初入門的人,要把心安住,最好一心念阿彌陀佛!」問:「做苦工就是修苦行嗎?」答:「一切都不計較,日常生活中不起分別心,就是修苦行。」又問:「閉關時,有時不想吃,所以不吃,可以嗎?」答:「故意不吃,火氣會上升,不能修行,不想吃的念頭起來了,那還是執著,不想吃,是有一個你不想吃在。」又問:「有時不吃,反而覺得輕安。」答:「那只能輕鬆幾天,是暫時的現象。因為我們還沒到一心不亂、一念不起的境界,所以,執意不吃,身體會虛弱下來。」 

除了拜山、請益的人絡繹不絕於途,寺裡每逢老和尚生日、七月信徒大會、打佛七、每月陰曆初的第一個禮拜天「大悲懺」法會,也都經常擠滿了人潮,寺裡大眾,不分老少,大家為度眾忙得不亦樂乎。某位常住自覺我執太重,一直突不破。有一天,跑到老和尚面前,跪著懇求師父慈悲,想個辦法幫他破解。老和尚滿口答應,常住亦喜不自勝,雀躍不已。某日,正逢法會,大眾忙得不辨東西,忽聞老和尚在大眾面前喝斥那位常住,大家亦不明所以,只覺得有些不同凡昔,老和尚從來不曾喝斥常住,有事也都私下和顏相勸。過些時,只見這位常住整裝捆包,跪在老和尚跟前,淚汪汪準備辭行,老和尚笑著說:「你不是要我幫你破我執嗎?怎麼才下一針砭就想走了!」他如夢初醒,破涕為笑,叩首而退。 

間亦有人在老和尚面前告惡狀,說是:「某某法師將寺裡的銀兩,拿到南部購地建廟,老和尚,您要留意小心!」老和尚對曰:「喔!只在南部蓋一間,這實在太無能了,怎麼不多蓋幾間,最好到外國也能建幾間。」謠言止於智者,老和尚對於座下的執事,有絕對的信賴,有人自歎寺裡留不住人,實應向老和尚看齊才是。 

十四、人無老少,普勸念佛 

老和尚八十歲左右,牙已全無,茲後即漸飲流質,夜亦進屋禪坐,十幾年來不曾下山。今年九十二,垂垂老矣,然猶硬朗如昔,精神煥發,目光炯然有神,教人不敢正視。每有人詢及師幾十年修行證什麼境界?得什麼三昧?師只是搖頭,說是什麼功夫也無,年紀已老沒有三昧,只是老實念佛! 

師常勸人念佛,每有輕慢者,師常懇切慈悲勸勉:「念佛也不是簡單的,必得通身放下,內外各種紛擾,都要摒棄,一心清淨稱佛名號,然後才能相應。要能將一句六字洪名,念得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不要有一絲疑念,其他雜念自然消除,決定會證到一心不亂。如果你們信我的話,老實念佛,行住坐臥,不離這個,甚至在夢中都能把持得住,把一句佛號謹記在心,不為六根塵境侵擾,到了這種地步,自然心不貪戀,意不顛倒,等到功夫純熟,西方極樂世界自然現前。千萬不可掉以輕心!」又說:「你們看,螟蛉無子,每次揀選小蟲,放入黃土塊中,天天對小蟲嗡嗡價響,你們知道,牠在說個什麼?牠在與小蟲說:你要像我!你要像我!就這樣把別人的小蟲,化成自己的子嗣,一出塊壘亦成螟蛉。我們念佛修行,當學螟蛉,專心一意,超凡入聖。每天摒絕根塵侵襲,天天念佛,念的是我要像佛!我要像佛!日後功大成熟,當來必定成佛!」「念佛如有散亂心,怎麼辦?」答:「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念,把全付精神投到六字洪名就對了!」問:「老法師,你看帶業可以往生嗎?」答:「帶業不能往生,古德所言『帶業往生』,不是一般人想的那樣,你有願心往生極樂世界,臨終時,若業力大於念力,那還是不能往生,但若念佛力大於業力,就能往生。」總說一句,人無老少,師總是勸人念佛。師已入古稀之年,為度眾生,極力支撐,明眼人士豈可錯過!

廣欽老和尚如是說           守如 

今年九十三歲高齡,修持了七十八年的廣欽老和尚,慈祥地盤坐在土城改建快要竣工的承天禪寺裡地藏殿的藤椅上,告訴我們,他不會禪。 

四月一日上午,天下著大雨,十方月刊的同仁們,決心上承天寺去拜謁老和尚,請教他有關創建禪修道場的意見。大護法許國正先生九點正就駕著他的車子來送我們上山,耳朵很尖的同學們立刻叫了一輛計程車隨行。知客師傳顗法師馬上擱下正在熱鬧地舉行法會要辦的事務,把我們請到地藏殿,和老和尚作了近四十分鐘談話,我們從數年前老和尚給大家的開示:「不是佛法衰,而是人衰」談起。 

他說:「人為何衰?因為不肯持戒,不在行住坐臥中用功。」忽然,他反問我們:「人從那裡來?」看看我們沒有接腔,他只好自己回答:「胎卵濕化。」顯然,他怕我們著一副好相去聞法。 

去承天寺訪謁老和尚的,多的是香客和遊客,禪和子是很少的。因此,當你請教他學禪經過,最常見的老招式,是說他學佛從淨土入門,只會念六字洪名,也以此教人。事實上這也是他老人家的慈悲,今天的佛門,以淨土最為當機,不說淨土又說什麼呢? 

我們並不以此自餒,繼續提出有關禪修的問題。「老和尚禪淨雙修?」他說:「我念阿彌陀佛。」「一般說來,禪淨雙修,是否容易相應?」「在我沒有分別。如果強調禪,還有我相,一開口就有個我。」 

「假如有人要學禪,您老人家如何教法?」「禪不是教的,各有根器。」「德行好的人,是否容易體會到禪?」「這個我不知道。承天寺是自自然然的,這裡住這麼多人,我沒有感覺在度他們。」「要他們自力自度?」「這不是用講的,一個鐘打下去,大家都聽得見的。」 

精彩的開示,吸引了一大堆人,近的蹲著,遠的站著,都那麼恭敬,肅靜無譁。老和尚是在為大家說法了,要大家「歇心安住」,老實用功。可是,我們的問題還沒開始呢! 

「假如有一批年輕比丘,精進發心,希望接受一種理想的僧團教育,將來能光大佛教,老和尚有何指示?」「有一些大法師可以辦僧教育,培植人才,我年紀大了,要做也是來生的事了。」「有的其實只要您老人家點化一句兩句就夠了。」「像我坐在這裡,嘴巴講我要度眾生,如何度呢?」(有很多年輕人去看老和尚,問起他們的願望,什麼叫弘法?什麼叫利生?答非所問。) 

「我們要身心變化得快,最好像您老一樣,經常打坐?」「你現在跟我講,我才知道我在打坐。」「僧團的修持,在山林、在都市有什麼不同?」「起先宜在山林修,過了一段時間以後,不只在都市中,街頭都可修。」「假如辦一個佛教教育機構,或一個禪堂,在山林好呢?還是在都市好?」「不要說我們要做什麼,還有色相,還有執著。」「您老人家在這裡方便說法,還不是辦教育?」「這個承天寺也不是我的,如果是,我就成了守廟的廟公了。」 

老和尚就是不肯談教育。我們想,是他不喜歡玩弄名相,這裡現成的僧教育不就是最好的話題?! 

「這裡有幾單出家眾?」「四、五十單。」「您老人家如何教他們用功?」「隨他們自己用功,要修苦行,每晚有一枝香共修念佛拜佛。」「如何度日?」「粗茶淡飯、自耕自食。」「這是百丈清規的規矩。」「規矩一立下,大家都要這麼做。」「百丈清規在這裡有無補充?」「沒有。」「年頭不一樣了,怎麼可能都一樣呢?」「從前出家和現在出家是不一樣了。」(意謂:綱維應是一樣的)「除了規矩以外,有沒有教他們看些經典?」「有,要看經才知路頭,我教他們看心經。」「還有呢?」「心經的包容很大,要自己去體會,自己去行,到了自然明白。」「心經中那句話最為要緊?」「觀自在菩薩。」

 「您老是拜地藏菩薩,行地藏大願的?」「我不知道,我懵懵懂懂。」「有沒有教這裡的大眾都念誦地藏經,行地藏菩薩願?」「各人有各人的願力。」「老和尚此生弘揚佛法,主要的大願是什麼?」「我一天到晚坐在這裡,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是大禪師的作略......」「多大?最大也不過我的椅子那麼大。」「同來的法師想修建禪修道場,老和尚是否能慈悲賜告一、二?」「我自己也沒有力量。」「有人來求,也是有緣,希望儘量滿願。」「有,人家來求我,我都方便。」 

這一趟老和尚的談話,據那裡的常隨眾說起,是近年來罕見的。難得他有那麼好的興致,翠竹黃花,機鋒便給,還逼出了一部「心經」。不但提示了理想的禪修道場如何修建,也使大眾共預勝會,同餐法味,誰說他老人家不會禪?! 

廣欽老和尚掀起受戒熱潮            黃建興 

——聯合月刊第五十四期—— 

台灣因限於環境因素,每年出家人口比例不是很高,援例每年只由一座寺廟舉辦傳戒,先向中國佛教會申請,再轉呈內政部同意,由各寺廟輪流舉辦。 

民國七十四年底輪到台北縣土城承天禪寺舉辦傳戒大典,而該寺廟的設備不足容納大批受戒的戒子,於是改由承天禪寺的分院,即高雄縣六龜鄉寶來村的妙通寺舉辦。 

這次妙通寺傳戒,報名的人共約二千七百人,其中包括出家眾約五百人。傳戒期間,山上擠得滿滿的,許多戒子不得已必須睡在臨時搭起的帳幕裡,每天還有二、三十輛遊覽車載滿了信眾上山參拜。台灣光復以後,從民國四十一年起,在關仔嶺大仙寺恢復傳戒,迄今卅四年,這次是傳戒人數最多的一次。主要原因是,這次是由德高望重的一代高僧廣欽老和尚首次傳戒,信眾們為了親近廣欽老和尚,想得到廣老傳戒,才造成這次傳戒的盛況。 

九五高齡炯炯有神 

廣欽老和尚現年九十五歲,是福建漳州惠安人,齒牙已全無,頭頂隆起,而頭頂兩側卻凹成溝狀,彷彿有人掐下,眼睛呈紺青色,炯炯有神,令人不敢逼視。

 

廣老耳聰目明,腳步輕快,傳戒期間每日在藤椅上接受信眾頂禮膜拜,不時揮手叫人起來去「呷飯」,他自己則喝流質的東西,如牛奶、果汁等物。 

上下樓梯時,廣老最不希望別人扶持,他往往會像賭氣的孩子,站在台階上睜大了眼睛瞪人,看你敢扶不敢?等你縮手回去了,他才又飄然下階。 

前往頂禮廣老的信眾當中,有的是去懺悔,見了廣老就自然淚如雨下;有的是去求加持,將念珠捧到廣老面前,讓廣老念咒加持,增加念佛的信心。 

也有的信眾是去求廣老治病,或是請求開示。要治病的人帶著開水去求廣老念大悲咒,而眾所周知,大悲水在廣老的寺中無一日或缺,唯信徒仍是要求再念一遍才算數。請求開示的信眾則往往是一些自己就可回答的問題,只是要廣老肯定而已。 

信眾們在傳戒期間每天有二三十部遊覽車載了來。廣老坐在藤椅上,整天應接不暇地應付各種不同的信眾,從未稍露不耐之色,無論何時,他都是莊嚴慈悲地與大家相處,給信眾深深的感動,老遠地來,為的就是要見廣老一面。 

唯一遺憾的是,廣老講話沒有什麼聲音,但仍可辨別他的語言。每當他開示,都是言簡意賅,絕不嚕囌,而且寓意深刻。這位據傳五十五歲就已證道的老和尚,在世弘化已四十年,歲月如梭,有誰從廣老那裡得到什麼?廣老又給了大家什麼?套一句佛家語,那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廣老有一天總是要走的,而且這一天的日子已愈來愈近了。有人擔心廣老駐世不長,但不知有多少人擔心自己的修行不用心? 

入定四月險遭火化 

有關廣老苦行和靈異的傳說很多,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是廣老在四十二歲時,一個人在福建清源山的石洞中苦修十三年,每天參禪打坐,曾有猛虎侵擾,但被廣老德行折服,在福建人稱「伏虎和尚」而聞名。 

廣老在石洞中僅靠一塊五六斤的樹薯養生,當他打坐入定以後,什麼事也不管,出定以後才切一塊樹薯吃,他自認是「騙騙肚子」。吃飽以後再將樹薯埋到地下,又去打坐入定,等他再次出定時,樹薯又長出一塊,如此週而復始,這一塊樹薯永遠吃不完。 

有一次因入定太久,約四個月之久,被上山砍柴的樵夫誤以為他往生去了!樵夫到廣老的寺廟裡通報,住持和尚就帶了弟子,並請人準備柴火,準備將他火化。但這種事魯莽不得,住持師為慎重計,寫信請當代高僧弘一大師來鑑定生死。當時弘一大師在福建永春弘法,知道消息以後,馬上表示不可以輕舉妄動。 

弘一大師到了以後,在廣老的附近觀察一番,讚嘆道:「此種定境,古來大德亦屬少有。」然後在廣老的面前輕輕地彈指三下,過了不久,廣老就出定而與大眾見面。 

弘一大師見廣老出定就馬上告罪,並引眾下山,解除了一場災劫,使廣老得以不在當時付之一炬。 

廣老在山上苦行十三個寒暑,覺得只是做個自了漢還不行,應下山弘化,廣渡群迷,就在五十五歲下山。兩年後,因自認為與台灣的佛教徒有緣,就從福建渡海到台灣,從基隆港上岸,起先住在新店空軍公墓附近的日式空屋,然後在新店後街的山壁上開鑿廣明巖,即現今的廣明寺;繼而在附近開鑿一座阿彌陀佛石像,創設廣照寺,目前在佛像旁的石壁上仍留有「釋廣欽倡建」的字樣。 

民國四十一年,廣老離開新店,恢復隱居的生活,在土城成福山上找了一座天然石洞,即現在的日月洞,在洞中打坐。由於洞在山頂,本來沒有水,廣老在洞中打坐以後,洞中即滴下水來,清涼可口,解決了飲水的問題,至今該處水源四季不絕,現由廣老徒孫道一法師常住。 

民國四十四年有板橋女信眾在土城購山供養廣老,即目前承天禪寺,當時稱為火山。廣老以竹子綑成竹筏,每天在筏上趺坐,夜晚也露天打坐,清晨時,附近雨露晶瑩,據說獨廣老趺坐方圓之地乾燥清爽。 

佛滅之後以戒為師 

老和尚在世時,一天,有一個人,提了一個「○○七」的手提箱,非常神秘地上山,要求見老和尚,而且非要單獨見老和尚不可!因為過去曾經有人圖謀不軌,所以弟子就不允許他單獨見老和尚,這人說有要事請問,後來他就去附在老和尚耳邊,非常鄭重地問說:「老和尚,人家都說您有神通,您老實告訴我,您到底有沒有神通?」老和尚也很神秘鄭重附在他耳邊說:「我告訴您,我有吃就有通,沒吃就不通!(台語)」這是發人深省的,佛法的奧秘就是平淡,而不是令人好奇而趨之若騖的神通或光怪陸離的異相。神通人人本都具有,只是被貪心、憤怒、愚癡、傲慢、疑惑等煩惱埋沒而不能顯現,有神通若不能解決生死的問題也是罔然。向外去尋求「所謂有神通的人」相助更是捨本逐末,老和尚說:「向人求,就會遺失釋迦佛。」 

末學覺得老和尚最令人震撼,最偉大的「神通」是他的忍辱功夫,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當年他由深山回到大陸承天禪寺,鬚髮皆長,宛如山人,無人認得他,經過表明才知究竟。而過了一段時間,寺中當家師和殿主為了考驗他的功夫,故意把功德箱的錢財藏起來,然後對他表疑。於是舉寺認他為賊,數月白眼惡言交加,而他如沐春風如飲甘露,安然自在。這是何等磊落的胸懷,何等自由的逍遙人,這種忍辱神通比什麼「冒煙、放光」要神奇太多了,因為燒紙也能冒煙,點燈就可放光,但我們捫心自問,誰能被誣為賊,而仍安然如飲甘露不加辯白?誰有這般洞破世事如幻如化的功夫便是大智慧人,值得頂禮膜拜,然而我們很不幸常常成為老和尚所形容的—「石頭狗」—「追逐石頭的狗」,人家要我們跑,很簡單,只要隨便扔個石頭我們就亂追一通,追得精疲力盡,竟只為了一塊不能吃的石頭!老和尚瞪大眼睛說:「這樣沒主張,怎麼去西方?!」他老人家是自己的主人,生死自在,難怪老少敬仰,他不求名聞利養,而因為是真操實踐,更令人心服。有一次有位新聞記者上山勒索,向老和尚威脅說:「我的筆是很厲害的,假如不給錢,就把你登一篇!」老和尚只安然道:「儘管登上去,隨你怎麼寫,我不要人家恭敬,人家恭敬我,我要天天念大悲咒加持大悲水;人家不恭敬我,我正好靜靜念阿彌陀佛。」這位記者也只好感歎老和尚不同凡響,真是「事到無心皆可樂,人到無求品自高」。 

還有一次,有些皈依的弟子去聽演講,認為講演的法師有影射批評老和尚的意思,就打抱不平上山報告老和尚,不料老和尚當下非但毫無慍意,反而要上來報告的弟子去懺悔「誤會講演法師」的過失,並替那位法師解釋其言辭的佛法含意,告誡弟子假如今天人家指名道姓罵我們,尚要誠懇感謝,何況人家沒指名!老人家還嚴肅曉以「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讚僧」的大義,他讚那位法師「能在花花世界度眾生,實是菩薩」,並自謙說:「我還不敢去呢!」老和尚的功夫非我們能測,但一些日常突發的瑣事中所顯示的胸襟,每每令末學感動不已!他宛如陽光慈悲普照一草一木,然而有時也以智慧的利劍猛斬煩惱的枝芽,也大刀闊斧砍去名聞利養障道的葛藤,為的是幫助一棵樹筆直地長向清淨的西方。他經常出「非常刺激」的突擊考題,佈局演技又逼真,被考的人常被境界所轉,當下不覺,久後謎底揭曉,才能知他用心良苦,有時他的反面手法及嚴格的磨練,真可形容是「碾得脫殼,磨得碎白,揉得柔韌,烘得變色」,好讓一位真願修行的人成為「能供養一切眾生,能普供一切諸佛的聖餅」,這個過程常是血淚交織的,有時老和尚也慈悲地掉下眼淚,告訴逆境考驗中的弟子說:「我教你的,你真的瞭解了嗎?我怕跟你結怨仇,本來想要幫助你破掉這些執著,但要是你不能明白真正用意,就會變成跟你結怨仇。給你逆境,是給你磨練啊!」 

祖師告訴我們往生西方三資糧「信願行」,「願」就是厭離娑婆,欣求極樂,(娑婆是自心穢惡所感得,極樂是自心清淨方顯現),雪公老恩師也強調「欣」「厭」之心是淨土總安心法門,然而凡夫的我們是很難在順境中發起欣厭之心的,不得已,老和尚乃至佛菩薩才要惠賜我們許多逆境,好讓我們「以苦為師」,猛提欣厭之心堅定念佛,了生脫死,以一世的精進勤苦,換永遠的自在幸福。其實這是再便宜也沒有的最佳珍賜,只是人們常喜歡「包裝美麗的定時炸彈」—追求一時的快意與名利,而賠掉永久的安樂,這樣災情慘重的損失,常使得佛菩薩為我們流淚。老和尚常嚴厲地說:「在娑婆世界,只要貪戀一枝草,便要再來輪迴!」所以儘管娑婆世界的人們對他如此恭敬供養,他還是灑脫放下;坐落在山上的弘偉建築,對他而言只不過是「一時的小型教具」而已—藉著這些因緣境界來瞭解和教導一切有緣親近他的眾生。而真正灑然放下,老實念佛往生的人才是他真正的弟子吧!他在往生前不久,有數天一直對所有人反覆說:「災難越來越多,趕快修,趕快修,修一分,一分的功德;修一千分,一千分的功德;修一萬分,一萬分的功德!」老人家很耐心一一地說,這是最懇切的勉勵了,信得過老人家的話便老實念佛,一門深入,不要再徘徊! 

有位學長告訴末學:他去請問老和尚「要怎麼樣念佛?」老和尚馬上反問他:「你怎麼樣念佛?」他答:「我有空的時候就念佛。」老和尚說:「你有空就念佛,沒空就不念,那你跟佛是點頭之交!如此怎麼能期望他在你生死關頭救你呢!來!來!伸出來!大家把腳伸出來!哪一只是佛腳?認不認得?啊!要抱佛腳,連佛腳是哪一隻都不認得?那要抱哪一隻腳呢?你到底認不認識佛啊?「真是發人猛醒!這位學長描述,老和尚喝了一口茶,抬起頭來問他:「你看我有沒有嗆到?」「沒有。」「我剛念佛你知道嗎?」教育活潑的老和尚顯示了喝茶吃飯行住坐臥都念佛的修持。這位學長又給末學一番提示:即使半夜裏不開燈,當聽到「嗯!嗯!」兩聲咳,你就知道是爸爸回來了。好,現在半夜,阿彌陀佛來了—「嗯!嗯!」你會知道是佛來了嗎?我們捫心自問我們念到認識佛,和佛熟稔了嗎?而老和尚是早已熟稔了,也曾對一位由美國來拜訪的博士,說到「鳥鳴、車聲、雜音一切都是念佛聲」。拜訪者請問他這情形維持多久,老和尚答「晝夜六時」即「時時如此」)。他十年前就已告訴弟子們說:「將來我走的時候要現病相而走,而且你們三人都送我不到(台語)」,這三位弟子都認為不可能,因為三人中總留一人在老和尚身邊,怎麼可能會發生「送不到」的情形呢?而果然不錯,那一天因為特殊因緣,這三位弟子湊巧同時離開一下,他就真的走了,走前一再勉勵大家:「這個娑婆世界很苦啊,大家趕快念佛,到阿彌陀佛的極樂世界!」然後,最後開示了一句:「無來無去,無事情!」就安詳念佛往生了,多麼瀟灑!相形之下,我們是「來來去去全事情!」沒有一天沒有雜事掛心頭,台語「事情」—「歹事」,含有不太吉祥的意味,真的「不是閒人閑不得,閒人不是等閒人」,我們心中真能沒有「歹事」,真的悠閒,還得有相當功夫呢! 

老和尚在往生前約一星期開始,每天晝夜都自己猛力出聲地念佛,那種「使盡每一口氣懇切呼喚阿彌陀佛」的念法,非常人可及,大眾輪班跟他大聲念,尚且聲嘶胸痛氣力難支,何況他九十五歲的高齡!一般人臨終呼吸尚且無力,一切不能自主,他卻如健將突出五濁的重圍,有弟子恐他以近月不食的體力難以支援,故建議老和尚說:「師父,我們念,你聽就好!」老和尚瞪大了眼,斬釘截鐵說:「各人念各人的!各人生死各人了!」說罷又大聲懇切地自己念佛,然而在往生前第六天,他忽然演出了一幕極其餘韻深遠的戲,末學思之,深覺足以提供大家作為警惕:那天,老和尚忽然一反平常教人專念阿彌陀佛的作風,突然很緊急命大眾為他誦「大藏經」,大藏經浩如煙海,真不知從何誦起,於是請問老和尚要誦哪一部?老和尚答:「總誦!(台語)!大眾就趕緊請出一大部一大部的藏經,搬得氣籲喘喘,看他老人家一副決定要往生的樣子,心中又急又難過,更不知從何誦起,老和尚就說:「看你會什麼經,通通給我誦!」於是大眾便一部部誦起,心經、金剛經、藥師經、地藏經……。在這緊要生死關頭,才發現連僅僅二百多字的心經都幾乎要誦不順口,可說是口誦心焦。當這大眾搬大藏經一部部誦時,老和尚只幽默一笑,逕自念「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一點也沒受周圍誦經聲的影響。末學感覺老和尚這一笑,真是當頭的一棒!請問這幕突來的演出中,誰真把大藏經「總誦」了?惟老和尚他念念清楚分明,又念念懇切有力的「南無阿彌陀佛」,真正「總誦」了大藏經!我們切莫疑惑老和尚怎麼臨時改變了題目?他老人家是非常擅長用反面手法發人深省,令人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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