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濛濛的。
在冬末春初,天空經常性和都市空氣相混;陰鬱鬱的。
在這人潮不絕的繁華,會有多少人把心情怪罪於天空的色彩呢?
已經不再仰望那如井的無盡,不知失落何物的人們未曾減緩他們的腳步;枉論停止。
右典走進街道轉角的某間便利店,反常的沒有聽見理所當然的歡迎光臨,只看見一個身著員工背心的小店員蹲在商品架腳邊整理零食。
朝書報櫃走去,未上封套的小說落入手,細長手指有意無意滑過鉛字,米黃色的纖維集合體被無聲的翻閱。
靜極流逝,厚重的強化玻璃吸收了細密雨絲順從地心引力的聲響。右典把書闔上拿在手中,向對邊的開放式冰櫃邁開步伐。
像是完全不經大腦的反射動作,拿起那習慣的綠色紙盒包裝;手掌心中過輕的壓力讓他對標示行了注目禮。
『實際內含量385c.c.嗎...』
準備結帳卻沒看到收銀員。環顧四週,店裡除了他和方才看見的小店員之外沒有其他人,而小店員正拿著清單在點算貨品。
『真是粗心啊...』
一邊碎碎唸著一邊朝小店員前進。三步、兩步、一步,手碰上他的肩。
『?!!!』
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小店員轉過身來,褐色眼瞳像是被驚嚇到的小貓一樣張的老大,清楚映出自己的身形。
(喂喂喂......你是見到鬼嗎...表情這麼誇張啊?)
心裡是這麼想,但還是揚起自認和善的笑順便晃了晃手上的商品:『抱歉,我要結帳。』
小店員露出鬆了口氣的樣子並笑著做出(請跟我來)的手勢。
條碼機掃過粗細不同的黑線,螢幕上跑出價錢;但依舊沒有聽到該有的(一共750元)的聲音。右典抬起頭,小店員比著螢幕對他笑。仟元大鈔靜靜的躺入收銀機,自動門外的黯灰和打著傘的行人們引起右典的注意。
『下雨了啊......』
感覺到肩膀被輕拍,250元的鈔票和零錢在店員手上顯得鮮艷。聽見右典的自言自語,小店員趕在右典出門之前快速寫了一張紙條並遞給他。
(請等一下,您這樣出去會淋溼的。)
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打開後方的員工置物櫃,拿出一個和小個子的他不甚相襯的大包包,從中抓出把深藍色的傘。
(這先給您用吧。)
『我有說過我沒帶傘嗎?』隱藏在深色墨鏡後的眼半瞇了起來。
(那您有帶傘嗎。)疑問的句型卻不是用問號結尾,而是肯定的句號。
望進那帶笑的褐色眼瞳,右典看見自己頰邊的幾許流銀。
『給我你的名字。』不容拒絕的強勢可是他伊崎右典自豪的特質之一,他看著小店員的秀氣字體緩緩印在雜色再生紙上。
(北村 悠)
雨季,開始了......
我是要去睡覺了的
無 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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