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陽軒 朱陽黑洞中之癡人說夢，瘋子囈語

201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遊維也納，去Swarovski買水晶，到酒店品嚐Sachertorte，在音樂之都聽附庸風雅音樂會，如此瀟灑一回，非要學學百草堂白七爺「錢是王八蛋！」的英雄氣慨，方可止住「維他命M」缺乏症所導致的嚴重心肌絞痛。

所以朋友恥笑我留英十年未遊完歐洲。嗟乎，這叫無可奈何。學生時代不好意思揮霍父母血汗錢。投身工作之後，大多數情況是「有錢沒閒，有閒沒錢」；有「錢」有「閒」的時候，又覺得理應「投資」一張香港機票，蹲在家裏兩星期扮孝順。所有公私義務都盡了，又未必有志同道合的伙伴可以同時同行。及至天時地利人和都佔好，反而心裏七上八下：去不去呢？還是省下來好呢？唉，麥子云：「多一事不如小一便」，罷罷罷！

若不是巴仔和小奧結婚，給了個天大的藉口，我不知牛年馬月才鐵得了心去維也納。

他們是癩頭豬當年做實習醫生時結識的，既是同事，又是同一宿舍的房客。一個是歷盡滄桑的巴基斯坦穆斯林，一個是貌似夢遊的奧地利天主教徒兼素食主義者，莫名其妙地在異鄉擦出火花。巴仔開始學講德文，小奧則學Urdu (一種巴基斯坦方言)，拋棄了在老家同居多時的男友，與巴仔相宿相棲起來。

這樣的組合，國籍、種族、信仰、家境、閱歷、志趣、飲食都有天南地北之別，居然能走在一起，同居兩年竟又平安無事，跌了一地都是眼鏡碎片。小奧姑且不論，巴仔是個難得有見識的睿智型人物——除了這次愛情瘋魔——為了祝賀這個朋友，也為了好奇 (咖哩與蛋糕的婚姻會是…？)，甚至狗仔隊惡攪心理 (婚禮取消！巴仔驅「魔」成功而退燒，或，小奧和印第安裔新男友私奔等等……)，這個婚禮豈容錯過！

如是者癩頭豬放棄了唯一趕到愛丁堡母校謝師的時機，我們請了兩天假，準備飛去小奧的家鄉維也納觀禮。

果然，出發前兩天，小奧通知我們：婚禮取消了！

哇哇哇，又不是我蓄意咒他們的。真有這能耐，不知有幾多人早就教我整死了。我不當甚麼勞什子藥劑師，做職業殺手好了，一定逍遙法外。就是不殺生，專職為情場敗將報仇都夠我賺的。

原來小奧媽急病送院。小奧和小奧媽廿多年相依為命，非要她來主婚不可，婚禮只好押後。不要說世上豈有這麼巧的事，不早不遲，婚禮在即，六旬老母病重留醫，又不是粵語長片。

唉唉，這種事，我也是個「過來人」。小學時某同學邀我參加生日會，我偏偏到了當日早上才病倒。從前以為那些笨蛋香港教育電視才會出現的老套橋段，無情地在我身上重現。(根據教育電視，生日會上其他小朋友都會十分失望，堅決來探病，然後老師就通過切蛋糕教大家份數，然後把那份蛋糕帶給我……當然這部份劇本完全沒有排演。)

至此，我們不可能取消旅程，將錯就錯，當做單純的度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