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生氣了
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彷彿累積了五十年的憤怒
一 次 發 作
祂用祂的神力
撼動天與地
那由地底傳來的怒吼
叫醒所有睡夢中的祂的子民
祂彷彿在說：
這只是小警告
但是啊
被春天的兩條蟲養大的子民們
猶不知情
仍然在說：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但是啊
祂就是無法放下這些子民
再次顯現祂的神力
於是那個風和日麗的午后
那條才滿二十歲的巨龍
據 說 毫 無 預 警
就這樣突然夭折
所有子民奔相走告
有人說：
巨龍早就生病了
有人說：
早就應該送牠去看醫生
還有人說：
馴獸師在哪裏？怎麼沒有照顧牠？
祂無言
只是眼淚直流
由東北流到西南
流到水淹過膝
流到土石俱裂
流到揉腸吋斷
曾經的寶島
永遠的FORMOSA
或許即將成為記憶中的一部份
寶島的地底將不再是豐富礦脈
而是汞污泥
水裏有小魚的景象不再
而是有毒化學物質
空氣中瀰漫的當然不是鳥語花香
而是焚化爐或山豬窟垃圾場的氣味
就像曾經有一支電視廣告
一群年幼的小孩
滿臉無辜與疑惑
站在一地的垃圾上
什麼是環保？
什麼是水土保持？
什麼是永續經營？
被春天的兩條蟲養大的子民
或許永遠都不會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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