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之前四月到七月整整三個月的國際電話或傳真的連絡不算,近兩個星期以來,幾乎是每天和日本人泡在一起,包括三餐與工作與逛街都在一起（當然睡覺是各睡各的）。這樣的日子讓很久沒有動大腦的台長,真的是打從骨子裡累了出來,每天晚上就寢時,眼睛一閉上就看見一連串的日文符號依序排隊跑來跑去。
台灣人真是熱情好客到了極點,對於外國人尤然。先是花了大筆金錢請他們前來為活動助陣,滯留台灣期間更是照顧得無微不至,深怕他們吃不飽穿不暖。每餐飯之前先請問他們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接著是吃飽飯再問他們有沒有想買什麼東西？逛街的話,想逛什麼樣的地方？是百貨公司或是商店街,還是夜市？
每天的工作時間排得很緊湊,大約一天下來,台長我要分別接受不同十批人馬的委託,去跟日本貴客鞠躬道歉,告訴他們：真是很抱歉,辛苦你們了。我在心裡想：辛苦是應該的,不是嗎？他們本來就是拿錢辦事啊！
反觀現場的工作人員,每個人忙得沒時間吃飯,常常一個便當一放就是到下午,連晚餐的份一起吃,可是他們的上司主管只會咆踍：你們發條上緊些,不要在那邊偷懶！
每天帶著日本人吃香的喝辣的,他們說要吃廣東菜,就不敢吃臺灣菜;他們說要吃四川菜就得不辭辛勞去嘆聽哪一家川菜好吃。這樣子待之以禮,還買了許許多多的禮物讓他們帶回去,唯恐人家在台期間不愉快。
台長到日本出差時,日本的來往廠商自告奮勇帶著台長和另一名同事去觀光,當天夜宿他們的溫泉區飯店,該飯的房間有廚房設備,可供遊客在山下的小雜貨店買食物自己烹調。日本人從頭到尾沒有問過我們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逕行買了一堆食物還有酒。酒足飯飽後,他們拿出紙筆就開始算帳,然後很大方告訴我總共是多少錢,所以我們要share多少錢等等。
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我和一些日本人相交相識算算也有十餘年,他們從來沒有邀請我去過他們家,每每到了日本,也鮮少到機場接機。再看看可愛的台灣人,“有朋自遠方來”是我們的信念與原則,凡事必將對方服伺得舒服愉快,唯恐人家不知道我們的熱情與好客。家更是招待朋友最方便的地方,請朋友到家裡來小住,然後全家人痛苦萬分地配合客人的生活習慣,等到朋友走了,大家同時鬆一口氣。
民族自信心淪喪到如此地步,真是令人感嘆！台灣人的自信心在歷經多次的異族統治後,恐怕再也蕩然無存,怎不令人害怕。因為沒有信心,所以我們每每打腫臉充胖子;因為沒有信心,所以我們出國時,每每以shopping來喚起別人對我們的重視;也因為沒有信心,所以面對外國人,每每投之以欽羨的眼神,讓外國人氣燄更囂張。
這次的case,對於台長個人的工作而言是成功的,但是對於國人來說是失敗的,你們知道嗎？他們來台的這些日子,日本人在台灣真正的消費只有大約新台幣一萬元,其中台中市消費七百五十元,其餘是在台北市。而他們每天吃,住,交通等費用,就不只這些數目,但是這些錢是台灣人付的。
什麼叫做“捶心肝”？我總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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