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猩猩 劇場好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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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 幾年前 在劇團演出的某個禮拜 我獨自一人在騎樓下
演出已開始 看了看民樂街上 已經沒有觀眾的蹤跡
我將鐵門帶上 然後一個人坐在一樓擺在外頭的櫃檯上
應該是沒有人會再來的 不 應該是說 觀眾應該來的差不多了
今晚演出的是宏泰的戲 戲長差不多一個半小時
不過 為了萬一 我並沒有上樓 移了移位置 挪到停在外頭的一排機車上
找了個容易的位置 繼續等待
怕還是會有觀眾珊珊來遲的 不過 今晚應該差不多的
決定在劇團作展演 是那兩年 辛苦的開始
我坐在外頭 抽著煙 兀自地 想著事情 想著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我知道自己是固執而任性的 對家裡而言
想著各式各樣的演出計畫 想著怎樣攢錢 怎樣留住人
事有很多事情可以想的 天知道 劇團什麼都沒有
好不容易打下根基的團體 令人訝異地 我當完兩年兵下來 全沒了
令人感傷呢 我這樣想
聽說 房租已經欠了6個月 前些日子 碰著了自稱房東的男子 他進了門後倒沒有不客氣 還頗幽默地 他說我們已經欠了半年沒付房租了 我面無表情 不知如何是好 他又說 所以過來看看 看看我們是否偷偷搬走了 並且問起團長
我支吾的說不出話來 然後 他就走了
我不喜歡這樣的 非常不喜歡
所以 我讓劇團的每個做戲的人 希望他們都了解 我們需要繳房租
所以 他們拿不到演出費的
我本來不相信這樣是可行的 也曾同婆子商量過 希望劇團接下來的演出可以發演出費 老實說 我並不相信沒錢會有人願意來的 可是 她說我們不要教育後被演出是為了拿演出費 我並沒法有足夠的理由說服她
只是試試看 然後就這樣過了兩三年
然後聚集了一群人 他們真的相信 相信一個不發演出費的劇團
在劇團做戲很省的 場地是自己的 演員是自己訓練的 所有服裝不是穿現有的就是從之前的戲服拿來穿 花費極少的 一個演出大概花最多的就是演出前的便當錢 一趟戲下來花不到幾千塊的
可是 我很堅定 我覺得事情會慢慢好轉地 慢慢擺脫房租的困擾
從來不曾被錢的事 這麼推著往前走
我抽著幾根煙 一會兒 低頭 一會兒 抬頭看著樓上的演出 窗上的燈影顯示演出已經進行到的地步 我衡量著時間 知道還有一段時間
好不容易 在劇團作第一部戲的時候 一切並不熟悉 竟挑在過年假的時候
這裡的位置很偏僻的 光在各票點放dm是不容易吸引人來看的
做戲的人 全是新手 很年輕的 當然沒知名度 第一部戲 第二部戲 只有幾個人看 還有一個人的 那場面真是奇妙的 場上三個人 演給一個人看
現在好多了 起碼 每場都有十多人看的 累積觀眾 真的是可行的只要耐的住性子 只是 我偶爾也會想起自己的事來
這樣太忙了 幾乎每個禮拜都在忙碌演出 曾經連著好幾個禮拜 每個禮拜五之前 就會碰上雷若要熬夜作燈的 我都會陪他的
雷若真辛苦 他那時白天在鎖頭工廠上班 下了班就往劇團跑的 常常忙的沒時間吃飯 這些我同他從沒談過的 只是心理頭大家知道
雷若是個脾氣不好的猩猩呢 只記的 剛在劇團實施每月一戲的時候 鄰居們受不了 私底下抗議著 常常在一樓猛力的踹鐵門 然後 雷若會在演出完後 生氣的站在門口 死盯著對門看 然後 看見有人下來 就迎上去 跟人理論吵架
他氣不過 我卻只能擔心著 我擔心這樣會出什麼事來
其實 左右鄰居當然受不了我們排練及演出的聲響 誰受的了呢 這裡白日是人來熙往的商業區 可是 只要一到晚上 路上是很少人的 偏偏我們這一排鄰居都習慣安靜地 結果 磨合了三四年 他們才習慣地
當然我們總也要時時節制及耳提面命 所有一切人事物再晚上十時之後 就要壓低聲響的
雷若吵起架來 真是沒完沒了 那時我同他還不是很熟的 只是 他作了第一部戲的燈光 然後 就一路作下來 堪稱刻苦耐勞猩猩的最佳典範 魔羯座的
我想著演戲這個事 計算著 如果要維持這樣的演出量 才能拿到補助 有了足夠的補助 才能拿來付房租的 可是 我有好多事要做的 太多了 其他人也一樣
我必須花上我所有的心力才有辦法算好下一步 誰叫我不是頂聰明的
我必須向隻烏龜一樣 慢慢地走著 可是 最麻煩的是 恐怕我也沒有再多其他精力演戲的 這樣 我會覺得為難的 可是 我很快要擺脫這想法 總之 先撐上幾年再說 然後 我低著頭 在整個算一算 這樣 還要幾年
沒錢真是難辦事的 我想辦法要將觀眾騙進這個場地
志同道合劇展 就是 這樣的 第一年 免費的入場 這個想法 大獲全勝 12坪大的場地 擠的滿滿都是人 唉 台北人蠻愛看免費的戲的 整個九月 都在費心怎樣讓擠不進來的觀眾 想辦法再擠一擠的
接下來 如法砲製 於是 自己看見了 這個場地從只有一個人看到整場爆滿的過程 於是 有了觀眾 戲也多了 團員也多了
小可也清楚這段過程 他從高中時就摸到劇團來玩了 現在 研究所都讀完了
我將垃圾在9點鐘的時候 提到公園給垃圾車收 然後 一樣回到摩托車上張望著
樓上響起掌聲 戲已經結束了 起了身 收拾了前台物品 拉開鐵門 上了樓 準備作今晚的最後收尾 只不過 我知道 結束才是開始 我又要開始忙了
心裡頭也想著 自己和其他人成就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