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琦東急百貨的展覽廳我們一連幾天都在排練著
好不容易 我們在田毛毛的住處 轉移過來做最後的排練工作
可是不知是緊張或是其他不順利的原因 田毛毛顯得相當焦躁
演出前一天 整排完畢 大家伙集合 田毛毛 用了平常不易見的口吻 嚴厲的訓斥著 不知是針對誰 又或者對排練的情況不滿 他警告著 如果停留在現況 那乾脆不要演算了 這是我頭一次但也是最後一次聽見 他用如此嚴厲的語氣訓斥演員
我並不清楚 是否發生了一些我並不清楚的事情
大家默默不語 各自思索著 在相當的沉默之後 交代了應注意的事項 又開始排練起來 就再中午的時候 我老爸老媽心急的跑到現場來 看的出來他們力圖鎮靜
我揣測著他們的心情 就在數天前他們開著車在達仁鄉焦急收索著我之後
這大概是我老爸的關係 老媽的態度一向從容自在 比較強硬 不過 我也從不懷疑他對我的關心就是
他們要看什麼 我瞞著他們延畢的事情 他們大概心想著不對勁 怎麼明明大學畢業了卻不見人影 可見我當時瘋魔的狀況 他們不發一語 四處看看 努力的想從自己所能理解的把這一切解釋清楚
這得從我從小的情況說起 自小 我就不是個會令人操心乖小孩
同我弟弟不同 我儘量循規蹈矩 不去做出超越界線的事
怎麼這次 毫無預警地 就越了線
劇場是什麼玩意 我老實說當時我懂的和他們一樣 並沒有比他們清楚的 我知道他們所能知道的同我一樣 這是一場冒險 具有危險性的 但共同的是 我們不清楚要往哪裡去 我可是我們家族裡的頭一個大學生哩
這顯然不是我們共同的期望
最重要的是 我和他們的想法並無不同 他們覺得這是一時的 我也是做如是想
我只想演戲 等興頭過了就算了
後來 他們去問神 一方面 這是他們覺得能力不及的 大抵看完後 越發迷惑 大概只有神明能解救的了 另一方面 大概是這樣的擔心使他們失去了生活的重心 需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天曉的當時我怎麼想的 我只是做了再說 完全忽略他們的感受問題
後來他們去問神 描述那個場景給我知道 這樣的一段插曲 我同別人都當有趣的事說的 因為實在很爆笑
那個乩童 起了乩後 胡亂說了一些事 然侯拿出天書來隨意的翻著 然後在某一頁停了下來 原來 在天書當中 竟是一頁一頁的圖像 而他停下來的那一頁 用手指著 一邊說著 大意是 我的前世是圖上所畫 我父母看著那圖 恍然大悟 原來那圖上畫著的正是一個手拿戲帽手舞足蹈的戲子
這樣解決了不少事
我想 這代替了 我和他們之間的溝通問題 自此 他們放心地在山上做農事 不用擔心 我也照我自己的本意 做自己想做的事
反正 既然是命中注定 那對於一向不強求的人們來說 也沒什麼好違背的
天啊 都讀到大學了 還會相信這事麼 但是 我偷偷告訴你 省事事省 既然再當時能解決親子溝通的困難 換做是你 你要不要 不要又怎樣
但是我也懷疑 劇場並不能算是一件職業 這是眾所皆知的事 我訝異我能胡混一做就十年 會不會實際上 我也不是太聰明 輕易受到那暗示的緣故
管他的
白水在當時的演出 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演出好幾場 爆滿的還有人站著看
這對於習慣於學校時期的演出沒人看的我來講 真是心滿意足地
儘管那是一個晚上演出三部劇碼 另外還有河左岸和優劇場的演出
儘管我當時並不清楚 哪幾天的演出 成了小劇場界前所未有的高峰 而我 一個初出社會的小鬼 正搭上這波熱潮
原來小劇場有這麼多人看的
四個男人演出的白蛇傳 竟然 博得滿場的喝采
不但如此 透過王莫林的關係 比利時第一屆布魯塞爾藝術節總監在當時演出的戲碼中 也選擇了 我們這部戲 作為隔年遠赴比利時做國際性演出
這一切 實在都令自己覺得新鮮的很
覺得自己實在運氣好的不得了
此話不虛 我想著 整個白水的排練時間連山訓在內 也不過十多天的時間 排練場地 一會這 一會那 排有沒有十次以上我都不清楚
怎麼 就這樣就成功了
當然 這只是我的想法而已
於是 這一切才正開始 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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