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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01 16:00:11| 人氣1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海之恋•孤独与拯救(二十六)(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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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青春期的反面,会在四十五岁至五十岁之间出现,卵巢活动的减弱和消失,导致了个体生命力的枯竭。也许有人会认为,起代谢作用的腺,如甲状腺和脑垂体,会以某种方式弥补卵巢的功能。因而,应当注意的不仅是因生命变化而自然发生的机能降低,还有高血压、情绪激动、神经质以及间或发生的性欲亢进等兴奋征兆。这时有些女人会开始发胖,另一些则会开始男性化。多数女人形成新的内分泌平衡。这时女人从女性本性强加给她的奴役中解放出来,但不应把她比作阉人,因为她的生命力并没有减弱。更重要的是,她不再是那不可战胜力量的牺牲品。她就是她自己,她和她的身体是一致的。有人说,到一定年龄,女人会构成“第三性”;的确,她们虽然不是男性,可也不再是女性。这种对女性生理的解脱,确实常常表现为健康、平衡和具有活力,而这些是她们以前所缺少的。
除了基本性征,女人还有多种第二性征,她们多多少少是作为第一性征的结果并借助于荷尔蒙的作用直接产生的。平均来说,女人比男人矮,体重比男人轻,骨骼较为纤细,骨盆较大,这可以适应怀孕和分娩的功能。女人的结缔组织积存着脂肪,所以她的体形比男人丰满。总之,男女的外貌,如体格、皮肤和毛发,有明显的不同。女人的肌肉力要小得多,大概只及男人的三分之二。她的肺活量较小,肺和气管也要小一些。她的喉咙比较小,所以女性的声音比较高。女人的血液比重较小,血红蛋白的含量较少,所以她的身体不如男人强健,比较容易患贫血症。她脉搏跳动得较快,血管系统不那么稳定,随时都会脸红。不稳定性是女人一般组织的极明显特征。除了别的方面,男人在钙代谢方面也表现出较大的稳定性,而女人只能固定住很少的钙,而且在经期和孕期还要失去大量的钙。看来,卵巢对钙起一种分解代谢作用,因而不稳定性给卵巢和甲状腺造成困难;女人的甲状腺比男人发达。内分泌紊乱影响了交感神经系统,所以神经与肌肉的控制会失常。这种不稳定性和缺乏控制,构成了女人唯情论的基础。它和循环系统的不稳定,如心悸和脸红等,密切相关,所以女人容易激动,如流泪、歇斯底里的大笑和神经质等。
这再度清楚地表明,这些特征大多源于女人对物种的从属性,而且我们还可以从这个考察中得出惊人的结论:即在所有的雌性哺乳动物当中,女人所受到的异化最深(她的个体性是外部力量的牺牲品),同时她对这种异化的反抗也最为激烈;在其他雌性中,生殖对机体的奴役并没有如此专横,如此让人不情愿接受。青春期危机,每月来一次的“祸根”,长时间的、往往是困难的怀孕,痛苦的,有时是危险的分娩,疾病,意外症状和并发症━━这些都是人类女性的特征。看来,她的命运比其他雌性的命运更苛刻,因而她对其个体性的维护也更坚决。与她相比,男人似乎得到了无限的优惠:他的性生活同他身为一个人的生存并不对立,从生物学上讲,他的生存经历是平稳的,没有危机,一般也没有灾难。女人的平均寿命和男人一样长,或者略长一些,但她们常常生病,常常身不由己。
所以,分娩的女人无法懂得创造的自豪。在棍棒与野兽的原始游牧时代,男人的优越体力必然是无比重要的。不论女人有多么强健,在反抗敌对世界的斗争中,生殖的束缚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一种可怕的障碍。怀孕、分娩和月经,削弱了她们的劳动能力,使她们往往完全依附于男人,以得到保护和食物。由于显然没有实现生育控制,由于自然没有象对待其他雌性哺乳动物那样为女人提供不孕的周期,多次怀孕就必然要消耗掉她们的大部分体力和时间,以至于无力供养自己生出的孩子。由这个基本事实,我们可以导出一系列结论:人类的早期生活是很艰难的;从事采集、狩猎和捕鱼的人们所付出的努力很大,却只能从土地上得到很少的产品;对于群体资源来说,出生的孩子实在是太多了。女人由于生育力旺盛,无法积极参与旨在增加资源的活动,而由她产生的新需求,却又增加到令人难以捉摸的程度。尽管女人是延续物种所必需的,但她把物种延续得太慷慨了,于是男人不得不去维护生殖与生产的平衡。甚至在人类十分需要生育和母性备受尊崇的时代,体力劳动也还是最基本的需要,根本不允许把女性放在首位。原始部落没有永久性的财产或领地,所以对后代简直不予重视。孩子对部落是个负担,而不是值得珍视的财产。杀婴在游牧族中是常见的,许多幸免于难的新生儿,由于普遍受到冷漠和得不到照料而死去。
因此她觉得自己是模糊力量的玩物,而经历痛苦折磨的分娩,对她仿佛是一个无用乃至令人讨厌的偶然事件。但在任何情况下,分娩和哺乳都不是一种活动,而是一种自然功能,它们和任何设计无关。这就是女人据此找不出任何高度肯定她的生存理由的原因━━她被动地服从她的生物学命运。家务劳动,由于可以和母性事物协调一致,注定要由她来干,同时又把她禁锢在重复性和内在性之中。她们千篇一律地、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种情况经历了一个又一个世纪,几乎毫无变化地延续下来。家务劳动产生不出任何新的东西。
男人的情况则完全不同。他不象工蜂,靠单纯的生命过程和生物学行为,而是借助于超越动物本性的行动,去维持群体的生计。劳动人从最初就是一个发明者:他用来武装自己、敲下果实和打死动物的枝条和棍棒,立即变成了他进一步把握世界的工具。他并不只限于把从海里捕到的鱼带回:首先他必须用树干制成独木舟,用它去征服水的王国;为了获取世界的财富,他兼并了世界本身。在这种主动性当中,他考验了他的力量;他树立了目标,开辟了达到目标的道路。一句话,男人作为生存者得到了自我实现。为了维持,他创造;他突破现在,开创未来。所以捕鱼和狩猎具有神圣性。远征的成功借节日和凯旋仪式来加以庆祝,男人从中得到了对他作为一个人的地位的承认。今天,当他建成一个大坝或一座摩天大楼或一座原子反应堆时,也表现出同样的自豪。他工作不仅是为了保存既定的世界;他冲出既定世界的疆界,为新的未来奠定了基础。
早期男人的主动性,有赋予它至高尊严的一面:它常常是危险的。如果血液只是一种营养液,那么对它的评价就不会高于牛奶。但狩猎者不是屠夫,因为他在同野兽搏斗时,要冒着出生入死的危险。为了提高本部落、本氏族的威望,战士把生命置之度外。他以此戏剧性地证实了,生命对男人不是最高的价值,相反,生命应当为比它本身更重要的目的给创造出来。降临在女人身上的最凶险的祸根是,应当把它排除在战争之类的袭击行动之外。因为男人高于动物之处不在于给予生命,而在于用生命来冒险。这就是人类没有把优越性赋予去分娩的那个性别,却赋予了去屠杀的那个性别的原因。
从生物学角度来看,一个物种只有通过重造自身才能够得以维持,但在更多的个体中,这种创造的结果只不过是重复同一种生命。但是,男人在确保重复生命的同时,也在通过生存超越生命。由于这种超越,他创造了让纯粹重复完全失去价值的价值。在动物界,由于没有涉及到设计,也就谈不上雄性活动的自由和多样性。除了服务于物种,它做的事无足轻重。而人类的雄性,不但为物种服务,还改造了大地的面貌。他创造了新的工具,他发明,他塑造了未来。在把自己树为主权者的过程中,他得到身为同谋者的女人的支持。因为女人也是生存者,她也感到超越的冲动,她的设计也不又仅是重复,同样是面向另一种未来的超越━━━她在心中进一步证实了男性的要求。她和男人一起欢度节日,庆祝男性的成功与胜利。从生物学上看,她的不幸必然在于注定要重复生命,生命本身不具备存在的理由,而这种理由比生命本身更重要。
黑格尔根据这一论点对主奴关系所作出的解释,非常适用于男女关系。他说,主人的优势来自于他通过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这事实,把精神作为生命的对立面肯定了下来。但实际上,被征服的奴隶也懂得这样去冒险。相反,女人却基本上是一个只给予生命、不肯拿她的生命去冒险的生存者。在她与男性之间从未有过较量。看来黑格尔的解释特别适用于她。他说:“他者意识是一种依附意识,对于他来说,本质的现实就是那种动物型的生命;就是说,是另一种存在所给予的一种生存模式。”与男性相比,女性成为物种的牺牲品的程度更大;而人类始终在设法摆脱受制于物种的命运。由于发明工具,维持生命对男人成了一种主动性,一种设计。但是,女人在孕期却仍在受着她身体的严密束缚,和动物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由于人类在生存方面开始怀疑他本身━━就是说,开始重视高于纯粹生命的生存理由━━男人才在女人面前表现出优势。男人的设计不是及时地重复他自己:它是要控制住瞬间并塑造未来。男性的主动性在创造价值时,也把生存本身变成了一种价值;这种主动性战胜了生命的无序力量,也征服了自然和女人。
由此,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即使是同性恋伴侣中的被动一方,或称乙方、O,与女性的相似之处也是极其微不足道的,极其表面的、浮泛的,充其量只不过是在声音、举止等这些第二性征方面表现出女性化的倾向(有的同性恋者有意识地加强这种女性化的特征,而凯则是极力抵抗这种女性化成份的蔓延增长,他不愿意自己象女人;说同性恋男人象女人,是从第二性征的女性化上去说的),再进一步到性交方式上处于体下位使自己的同性恋伴侣从肛门插入进行肛交这就到头儿了,再不可能向下发展了,但到此为止与女性依然有着大面积的、本性的差别。在本质上,同性恋男人是一个男人,被动一方是如此,主动一方更不用说了。
所以,我走了。
所以,我离开了你。
因为,我是一个男人。
因为,我绝不是什么小猫咪,
绝不是什么小黑猴儿与小灰熊,
绝不是什么小花狗,
绝不是什么小熊猫咪咪,
绝不是什么小蜜蜂,
绝不是什么小蚂蚁,
绝不是什么小蝌蚪,
绝不是什么小鱼,
绝不是什么小花花熊,
也绝不是什么小蘑菇。
我坚决反对自己成为这些。
和你一样,
我是一个男人。
根,扎向地心,
叶,伸向天际。
即使,
我爱的


杰,在你面前我常常感到一种外来的、强加的压力在贬损着我的自尊,可我想告诉你,杰,虽然我来自第三世界,虽然我是黄皮肤黑眼珠黑头发,可我不是一枚美国邮票上的阿拉伯独桅帆船,不是一道风景,供参观,供欣赏,供猎奇,供展演的秘境,不是来自索马里大沙漠深处的黑人名模沃莉斯,不是喜马拉雅山深处的香格里拉,不是雅鲁藏布江大峡谷,不是异国风情,不是他者,不是被笼罩上一层神奇瑰丽的色彩和面纱的不真实的、事实上并不存在的那个东方,不是黑人,不是少数民族,不是妇女,不是残障者,我不是卡都卫欧人,不是波洛洛人,不是南比克瓦拉人,不是吐比克瓦希普人,不是一个家制篮子或一件陶器,不是在非常复杂的交换循环过程中不断转手的几件古老的避邪物,不是利用闲暇收集起来的野果种子串成的项链,野果种子包括红色有黑斑的山羊眼或灰色闪亮的“圣母泪”,我不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不是菊豆,不是霸王别姬不是哭泣的骆驼,不是垂挂在辫梢的镶嵌着绿松石的银饰,不是呼伦贝尔草原上巴尔虎部落与布里亚特部落淳朴得令人落泪的长调,不是蜡染,不是扎染,不是唐卡,不是刺绣,不是窗花,不是剪纸,不是一个象征,一个符号,一个工具,一个代表,本身是什么样的,并不受关注;其价值和意义要由别人来赋予,来阐发,来诠释。是的,我可以说不!有那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奔向西方,花那么大气力打破头想融入西方,有那个必要吗?!没那个必要!你是人,我也是人。有什么必要。我们要成为我们自己。有时候看到那些从美国归来的华裔孩子,这些孩子们跟我们一样,长着黑头发黑眼珠黄皮肤,但是不会讲中国话,对中国历史、中国文化、中国的社会状况一无所知,他们早已彻底地美国化了,认同了美国,可美国认同他们了吗?他们融入了吗?而当他们再回过头到中国来的时候,中国人也不再认同他们,不再拿他们当自己人,他们成了彻头彻尾的可疑分子,没家的孩子,没娘的孩子,孤儿,流浪儿。我觉得他们特别可悲,他们丢掉了自己的东西,丢失了自己。当然这涉及个人的价值观问题,没有统一的标准,关键看你自己怎么看。比如有的人就认为丢掉了就丢掉了,没什么可惜的。这又进一步涉及对本民族的文化如何评价、有没有文化自信和民族自信的问题。翻开《菜根谭》,有这样的句子:

霜天闻鹤唳,雪夜听鸡鸣,得乾坤清纯之气;
晴空看鸟飞,活水观鱼戏,识宇宙活泼之机。

我的文化自信油然而生,真的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菜根谭》成书于中国封建社会日益衰敝的“末世”,而中国人在走过了漫漫旅程之后保持着一颗如此新鲜的童心,保有着如此充沛的元气,丹田之气,属于生命的东西,显示了这种文化生生不息、日日常新的强大生命力。对于自身文化自信,也就对于前途、未来抱有信心、希望。我们的文化,我们的传统能够给我们提供足够的力量,足够的支撑,成为我们赖以进发和攀登的基础,成为我们坚强的后盾,去进行新的创造,创造自我,创造世界。
所以,我绝对不接受你在我面前以中心、主人、王者自居,绝对不接受你以导师、教父、先知、预言者、引路人自居,我绝对不接受你的指引和教导。这个世界本是一个无所谓命运,无所谓源头和终极目标,只有存在的世界,不存在比其他文明更正确,更恰当的文明。
所以,我走了。
所以,我离开了你。
我又开始在城市的中央广场游荡。
这是报复与惩罚。
又是毁灭与自杀。
我恨你,杰。
生命如同被废弃已久的盛夏季节的园子,丛生的杂草慌不择路,饥不择食,象刚刚从受惊吓发抖的躯体中,从发麻发胀的头皮蹿出来的头发一样,嗖嗖地生长着,荒蛮,恣意,骠悍,不容分说,那躯体,心脏还在砰砰砰地跳,神经还在突突突地颤,却因为出了轨出了界出了格儿出了线没人经管没人过问没人眷顾而失却了导引失却了方向,我的心里没着没落,真是荒凉极了。我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你抛弃了我。我自己也抛弃了我自己。我被放逐了。我被流放了。我象洪水企盼河床那样企盼着归宿,企盼着有个落脚点,有个立足之地,有个着落,有个平台,有个单位,象温暖的家一样,象温暖的鸟巢一样,宁静,舒适,整洁,暖意融触。夜色中,这由钢筋、水泥构筑的城市是多么的强大,多么的牢固,多么的陌生,多么的冷酷,让人从心底里对它生出畏惧和抗拒,就象原始人面对天地,面对森林和大漠那样。我彻夜彻夜流荡在城市的中央广场,与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男人搭讪,调情,做爱,民工,刑满释放犯,电视台导演,水果批发商,家具厂推销员,酒楼厨子,僧人,道士,男妓……在这样的堕落与沉沦中偶尔也会想起你,这一刹那的神情就跟深陷风尘不能自拔的玛丝洛娃回想起自己少女时代在庄园里第一眼看到年轻英俊的聂赫留朵夫一样,虽说是象春天里抽发出的第一片杨树叶一样新鲜,美好,纯洁,光亮,却早已那么的渺茫,那么的遥远,被岁月的风沙吹蚀遮掩得迷离惝恍,辨不清最初的眉目音容,毕竟是过去的事了。是的,我在岁月的苍茫中手搭凉篷,睁大双眼,极力想看清一点什么,可在迷雾中,连自己都看不清,还能看清什么?

台長: 梁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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