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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5-05 10:20:01| 人氣34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單身宿舍第二部-4、另一個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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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視著眼前逃避自己眼神的櫻城樂斗,J內心百感交集。

 

  對J來說,「櫻城樂斗」的存在極其微妙。

 

  他對櫻城樂斗的感情,並不是什麼「一見鍾情」這種浪漫、可笑的情感,但也不是所謂的「日久生情」那樣悠久、遙遠的感情,認真來說,他和櫻城樂斗共同渡過的童年時光,加起來也不過兩個多月罷了。

 

  對不懂何謂「愛」的J來講,絲毫無法構成他在意櫻城樂斗的理由。

 

  最先吸引他注意櫻城樂斗這號人物的,是他那雙冰冷、空洞的眼眸。

 

  受到父親、以及兄長的寵溺,J相信櫻城樂斗的家庭稱得上和樂融融,儘管家庭背景有點異於常人,但是那並不是個大問題;然而生活在備受眾人寵愛的家庭裡,櫻城樂斗的表現始終像是把自己當成外來者,壓根不覺得他是櫻城家的一份子。

 

  初次見面時他就察覺櫻城樂斗矛盾之處。

 

  如冰霜般毫無溫度的眼神,如火山般剛烈強悍的性情,兩種截然不同的特徵同時出現在櫻城樂斗身上,非常不尋常;然而他卻在弄懂這一切之前回到義大利,直到一年前才再度來到日本。

 

  當時他所看到的櫻城樂斗已經產生變化。

 

  邪佞、囂狂、不可一世──與他記憶中總是避免引人注意的櫻城樂斗迴異。出現在他面前的「樂司」,解開了他所有疑惑。

 

  雙重人格。

 

  櫻城樂斗不為人知的一面,造就了「樂司」的存在。

 

  『我不瞭解你眼中的樂斗是個怎樣的人,同樣地,你也不清楚我眼中的樂司如何。很矛盾是不?明明是同一具身軀、同一張面孔,偏偏我們所認識的卻是不同人。』

 

  當時陪伴在櫻城樂斗身旁的男人這麼對他說道,瞬間讓他否認了「樂司」的存在,使他們兩人的關係進入死胡同,到了相看兩相厭的程度。

 

  但是回到義大利的六年,隨著年紀漸長,身邊的人來來去去無數回,他終是看清自己對櫻城樂斗的感情。對J而言,春夢的對象是櫻城樂斗這種經驗,早就多到他都懶得再去抗拒自己喜歡上男人的事實。

 

  正因為如此,他無法認同毫無節操的「樂司」,卻也對櫻城樂斗毫無招架之力。

 

  重逢時,小時候堪稱清秀的臉蛋變得俊秀、出色,剎時擄獲J的心。他承認自己也是外貌協會的一員,但要怪也得怪櫻城樂斗沒事幹嘛長得那麼合他胃口!

 

  無可抹滅的事實讓J不想多此一舉否認,再加上從小接受的教育、開放的觀念,根本不足以讓他對兩人都是同性這種問題百般抵抗。

 

  唯一的問題,只有他們的感情始終與彼此擦肩而過。

 

  至今不曾交集過的情感,也漸行漸遠……

 

  J以複雜的眼神凝視別開臉的櫻城樂斗。他很生氣,無論是櫻城樂斗本人也好,還是樂司也好,他可以向任何人敞開身體,唯獨拒他於千里之外,光是想到有除了他以外的人碰觸過櫻城樂斗,他就嫉妒得快要發狂!

 

  「如果你真的那麼不甘寂寞,那我可以當你的對象!」J對著瞠大雙目的櫻城樂斗怒吼,無視身旁因騷動而前來的人們,更不管自己所說的話有多麼令人震驚。

 

  別開玩笑了!櫻城樂斗低吼,注意到數道投向他們的視線,他心急地想要推開J,無奈J以身體優勢將他鎖在雙臂之間,絲毫沒有讓步的打算。「讓開。」

 

  「我不讓。」

 

  「讓開!」

 

  「我不!」J今天是鐵了心要與櫻城樂斗攤牌,毫無平日被櫻城樂斗擺佈時的軟弱姿態。

 

  他的堅持顯然激怒了櫻城樂斗,羞恥與憤怒兩相碰撞下,產生自暴自棄的他。「如果你這麼想要我的身體……可以!我讓你上!這樣你就滿意了吧?!」

 

  全然豁出去的櫻城樂斗在吼出這番驚世骸俗的話後垂首,略長的瀏海稍稍遮掩了他此時的表情,但是離他甚近的J發現他顫抖的雙肩,不難猜出他此刻有多麼激動、憤怒。

 

  J懊惱地垂下肩膀。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的!他想要的不是這種反應,不是這種自暴自棄、連自我都捨棄的回答!

 

  他只是想要看到樂斗真正的一面,不是他在別人面前偽裝的面具,也不是像樂司那樣以玩樂來掩飾自己的模樣,而是發自內心地、毫無一絲虛假──他想要的只是如此而已啊!

 

  凝視櫻城樂斗洋溢羞憤的眼神,J感到嚴重頹敗,他垂下手,不再繼續逼迫櫻城樂斗。「……抱歉。」

 

  咬牙,橫眸瞪了J一眼,櫻城樂斗便快速穿過永遠等人,跑上樓回到自己房間。

 

  J沮喪地低著頭,雙拳不知在壓抑什麼而緊握著。

 

  永遠等人看著與平常截然不同的J,忽然不曉得該做些什麼。

 

  他們是被爭吵聲驚醒的,原以為是與平常沒什麼兩樣的吵鬧,但是卻突然聽到J的怒吼,於是匆匆忙忙地跑下樓,一看之下才發現J和櫻城樂斗兩人都有別於平常的模樣。

 

  每次櫻城樂斗到「冰戀」尋歡作樂的隔天,總是會和J起爭執,通常都是J火冒三丈、櫻城樂斗冷淡以對,最後當然也是在J被揍之後收尾,只是今天卻不同。

 

  向來不輕易表露情緒的櫻城樂斗,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他怒聲大吼,也是首次看到J這麼強勢的一面。

 

  「呼啊~吵什麼啦……」交誼廳傳來抱怨聲,隨著眾人的目光移動,鵺流夜一邊打哈欠一邊走了出來。

 

  他們吵得這麼厲害,也真虧他能現在才發現。眾人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一聽到鵺流夜的聲音,原本已經熄火的J突然又怒火如濤,直逼搞不清楚狀況的鵺流夜。「你!」

 

  「什、什麼?」鵺流夜瞠目看著J朝自己撲來,用力地揪緊自己的衣領,那張如太陽神阿波羅般俊美無瑕的臉龐,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怒火,他甚至可以感覺到J眼中迸射向他的殺意。

 

  「為什麼你不阻止樂司那傢伙!?」

 

  「阻止什──」鵺流夜噤聲,立刻察覺J向自己發怒的原因。「拜託,你吃醋也不要怪在我頭上好不好,我只是個房東,不是你們的褓母,也不是戀愛諮詢專家。」

 

  他這番不知死活的反諷無疑地是在火上加油,永遠等人冷汗直冒地盯著J,深怕J一時衝動宰了鵺流夜。J確實是被他的話氣得無法思考,掄起拳頭就要往鵺流夜的臉揍下去。

 

  在害怕湧出之前,另一隻大掌穩穩地接住J的拳頭,順著橫在鵺流夜眼前的手臂看去,阻止J的人正是法瑟森。

 

  「小法!」小艾和小滴兩人同時驚呼。

 

  龐愛仁、尚、佐藤曜樹、黎光狄也是用擔憂的眼神盯著法瑟森的手,剛才J看起來完全沒有衡量力道,怒氣翻騰下想必是使盡全力,法瑟森就這麼直接擋下J的拳頭,不難想像他的掌心肯定紅了一片。

 

  但是法瑟森若沒替鵺流夜擋下的話,鵺流夜不被打得腦震盪才有鬼!

 

  永遠看向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的軒九夜,打量過他的表情仍一如往常的冷豔,這才鬆了口氣,再度看向J他們。

 

  「放手!」J想抽回手,但是法瑟森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不放。

 

  「冷靜點。」法瑟森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他很清楚,倘若他現在就放開J,J仍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會以更激烈的方式攻擊鵺流夜。

 

  「放手!」

 

  「冷靜點。」法瑟森不厭其煩地再重覆,藍眸如不起漣漪的湖面般沉穩,直視J閃爍火光的淺棕瞳眸,奇異地,順利地安撫了J高昂的怒火。

 

  鬆開對鵺流夜的箝制同時,法瑟森也放開了J。

 

  眾人小心翼翼地打量J垂頭喪氣的模樣,原本還在想該怎麼安慰他,然而走回軒九夜身旁的法瑟森低聲說了句:「讓他靜靜。」隨即便抱著昏昏欲睡的軒九夜上樓去了。

 

  看J現在的樣子,肯定什麼話都聽不進去。眾人心中有了共識,有致一同地回樓上去了。

 

  鵺流夜整整衣領,鬆了口氣,J的性格雖然有點暴躁,口氣也粗魯、惡劣,但是並不會隨便傷害別人。鵺流夜深知這點,也清楚剛才J不過是一時激動罷了,冷靜過後便不會再失控,因此並沒有逃離現場的打算。

 

  但是這樣放J沮喪下去似乎不是好主意。撓了撓頭髮,鵺流夜煞是無奈地開口:「雷涅斯,你還記得你想搬到這裡的原因吧。」

 

  為了與櫻城樂斗更接近,為了讓他向自己敞開心房。J腦海裡浮現搬進「單身宿舍」的初衷,於是點了點頭,隨後便投以疑惑的目光,不明白他為何在此時突然提起這件事。

 

  「你……會不會太急了一點?」

 

  一年前,J來日本渡假時與樂斗重逢,或許形成J認清自己感情的楔機,因此他無視家族的反對,硬是在關係良好的櫻城組住了下來,迄今也快要一年,同時在這段時間,J發現樂斗的另一個人格.樂司的存在。

 

  樂司的淫亂、來者不拒,受到J的強烈反彈,這也是J拒絕承認樂司就是樂斗的主要原因,同樣地,更是他們兩人關係愈發惡劣的源頭。

 

  櫻城樂斗並不否認樂司的存在,也不曾試著去抗拒他佔據自己的思想,對櫻城樂斗而言,樂司就像另一個自己,自由、奔放、無拘無束,他嚮往的自己,所以他接受了樂司這個人格。

 

  可是J的全盤否定,看在櫻城樂斗眼裡,就像是完全否定了他這個人的存在,使得櫻城樂斗愈見J愈火大,也為此在一個多月前搬出櫻城組,來到「單身宿舍」,只是沒想到J居然厚臉皮地跟來了。

 

  J搬進「單身宿舍」時就事先表明,他是為了櫻城樂斗而來,原因為何,除了鵺流夜沒人知道。

 

  然而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J就與櫻城樂斗起過數十次爭執,幾乎每天都吵個不停,尤其當櫻城樂斗到「冰戀」的隔天更是火藥味十足。

 

  J一方面克制不了妒火中燒,另一方面又心急於想要櫻城樂斗恢復原來的模樣,壓根忘了去顧慮櫻城樂斗的心情。

 

  「看到他和別的男人談情說愛,你說我怎麼不急?!」每次他都得費盡全身力氣才能壓抑怒火。

 

  鵺流夜聞言,輕嘆,眼角瞥見J握緊的右拳指節滴著血水,從口袋拿出面紙為他擦拭。「你覺得樂司跟樂斗並不是同一個人,可是他們彼此都認同對方的存在呀。」

 

  「櫻城樂斗……才不是那種不知檢點的人!」

 

  若將過分壓抑的樂斗,與過分開放的樂司相加再除以二,或許就會是像個普通人的櫻城樂斗,但那樣的櫻城樂斗就不是J所喜歡的了。鵺流夜思忖。

 

  他能瞭解J的想法,也能體會櫻城樂斗的心情,可是不干涉房客的私事是他做為管理員的唯一要求,也因此,對這兩個老是錯過彼此感情的傢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守護了。

 

  鵺流夜深信這樣的心情,永遠和小艾絕對不亞於他,只不過她們不會像他一樣袖手旁觀,而是偷偷幫助她們所重視的房客們。

 

  以J現在的狀況,根本不可能打開櫻城樂斗封閉的心,所以當時鵺流夜才會建議J搬到這裡,長時間與櫻城樂斗相處,與樂司見面的機會也會增加,藉此可以多加瞭解他們二人,或許能夠改變J的想法也說不定。

 

  當然櫻城樂斗對於必須跟J作鄰居一事極為反彈,鵺流夜也勸導過他,一股腦兒地避開J只會適得其反,讓J對他更是執著不放,倒不如拉進彼此的距離,待J興頭一過,或許就會放棄也說不定。

 

  那時櫻城樂斗被他唬得一愣一愣,接受了他的提議,卻壓根沒想到反而讓自己陷入窘況。

 

  鵺流夜深知J對櫻城樂斗的執著不是一時興起,他對櫻城樂斗的建議擺明只利於J;但是鵺流夜也清楚櫻城樂斗對J並非無情,只不過櫻城樂斗對黑道、黑手黨的厭惡高於他對J的感情,才會使他遲遲無法坦然接受J。

 

  再加上J拒絕接受樂司的存在,更為他們之間挖開深遠的壕溝。

 

  「J,再給樂斗更多時間吧。」

 

  更多時間……嗎?「我知道了。」

 

  如果他與櫻城樂斗的關係必須等待時間來改善……那他也只能等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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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人物形象:雷涅斯.J.克羅德(來源:網路)

 

 

 

 

台長: 無法回應的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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