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在風中 　　I am just mys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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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跳脫人類的疆界，從全觀的角度來談符號與象徵，我們可將其再細分為兩種層面，首先在於同種類別的動植物，於不同狀況下對彼此產生的特定行為或符號﹔其次則是跨越同種的類別，對外傳遞具有象徵意義的符號行為。舉例來說，生物學家研究指出，蜜蜂群在集體外出採蜜時，最先發現花叢的蜜蜂會以特定的來回飛行方式通知夥伴（最常見的是８字形飛舞），包括採集的種類、產量、地點，都有不同的符號表達方式，此種便是同種類別的符號傳遞。而被採集的花朵，由於共生共存的需要，本身散發出各式香味來吸引採花粉的蜜蜂，也屬於跨越類別的符號象徵行為。

　在大自然的領域裡，許多動植物本身的存在就具有象徵意義，而對於同類別與不同類別的他者，所代表的象徵意義也不同。譬如某些有毒的動植物在外表上顯得特別鮮豔、肉食性的兇猛動物身上有一定的特殊氣味，這些無意識的象徵符號，隨著狩獵者與獵物的解讀而有所不同，前者可能代表的是「競爭」，對後者來說則是「危險」。此外，除了直接明顯的象徵符號，弱肉強食的自然界中，為了獵食或躲避獵食，某些生物的生理特徵亦刻意呈現出擾亂解讀的情形，如竹節蟲或變色龍的保護色、豬籠草或捕蠅草的蜜腺所散發的香味，都會讓狩獵者或獵物誤解其象徵意義，而錯失良機或步入死亡。

　從古至今，許多動物學與語言學家，嘗試解讀出其他動物之間的特殊溝通方式，也試圖將人類對世界的理解與表達方式，傳遞、甚至教導於其他動物。前者較有名的學者諸如動物學家珍古德（Jane Goodall）與黛安佛西（Dian Fossey），她們深入非洲研究黑猩猩與金剛猩猩，分別長達三十年與十八年之久。珍古德與黛安佛西有別以往動物學界的研究方式，大部分的時間選擇直接參與猩猩的社群，和牠們一起生活，此種方式不但讓她們深入了解猩猩社群的生活型態，也辨識出牠們之間的特殊溝通模式。

　而在教育其他動物的部分，George Yule（1999）的《語言學導論》（The Study of Language An Introduction）一書中指出，科學家夫婦凱薩琳與基斯海斯（Catherineand Keith Hayes）在家中長期扶養一隻名為「維琪」的黑猩猩，花了五年的時間以控制嘴型的方式教導牠說英語，並成功教會牠發出「爸爸」、「媽媽」、「杯子」之類的單字。另外兩位科學家碧翠克絲（Beatrix）與加德納（Allen Gardner）則是教育一位稱做「沃秀」的黑猩猩，使用供聾啞人士學習的「美國手語」。在三年半的時間裡，沃秀便學會了超過一百個單字的手勢，包括「飛機」、「嬰兒」、「香蕉」、「窗戶」、「女人」、「你」等。更令人驚訝的是，沃秀能夠自行重新組合排列已知的單字用語，進一步成為一個簡單的句子，諸如「給我好東西」、「更多的水果」等，甚至擁有與一般人進行簡單一問一答的能力。

　黑猩猩與人類在DNA上的差異性只有百分之一的不同，儘管上述許多研究都曾遭受質疑，許多學者對於人類以外動物能否具有語言能力仍持保留的態度，但針對此領域研究的學者依然不在少數。而從文學的角度來看，似乎就顯得輕鬆許多，法國作家柏納韋伯（Bernard Werber）筆下的科幻小說《螞蟻三部曲》（Les Fourmis），描述一位頂尖科學家，透過儀器辨識出螞蟻之間的費洛蒙（pheromone）溝通方式，進一步與螞蟻世界展開對話，並從中學習到許多足以震撼、改革人類社會的知識，似乎更添增了幾許人們對於跨越種族類別溝通的遐想。

　人類號稱「萬物之靈」，是地球上最有智慧的生物。然而，或許是我們脫離整個自然界太久了，不懂得以更謙卑的態度去面對一切，也或許是我們尚未看清所處世界的整體結構，因而如此地狂妄自大。美國太空總署（NASA）曾經在1972年及1977年間，分別發射了先鋒十號（Pioneer 10）與航海家一、二號（Voyager）無人太空船，在太空船上裝載著地球傳送至宇宙間的種種訊息。以某些學者質疑黑猩猩語言研究的觀點來看，如果真有外星生物，渺小的我們又如何能期盼對方能解讀出來自人類的訊息？抑或只是我們習慣了從人類的主觀意識出發，才會凡是覺得自己是特別的？因而，當我們不斷向外探索的同時，是否也應注意到身邊的許多可能性？文末或許有些離題，但如果我們打破學術研究領域和人本主義的思維框架，宏觀地從相對性的角度思考，似乎更能讓我們明白，每一個學門間所必須面對的對話問題，以及持有的謙卑態度。

【符號修辭課堂報告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