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寫憂懷29：直覺反應，天各一方有誰共鳴
妹問：老哥，剛剛你說的『心死則神活』？是什麼意思？
我：那句話的意思是『忘』，是中文字的會意造字法。正所謂一息尚存永矢弗諼，心死則忘，無心則忙。然而，我這個人呀，我可以在無我中無心，卻很難心死。所以，過去這兩年，我以部隊為家時，才會把所有的事也攬在身上忙。心死神活則忘，無心神活卻忙。全都是中文字造字，會意篇的心靈審美藝術。
妹笑道：那樣妹妹懂了，你對黃昏是心不死就永難忘，對葉莉卻是無心神活則奔波忙。對黃昏難忘卻已不忙，對葉莉卻是置身忙碌卻可忘，有意思！老哥真是太有思想了！老哥你才幾歲？才二十二而已，你這一生來人間，是來靈修的嗎？
我笑道：哈哈，小妹，我就是抱著修行的心態入伍去的呀，一滿二十歲就立即入伍去了！我記得，我有一次在野戰訓練的野外深夜裡，我正在執行安全士官的例行巡邏，我在靜夜高地往下看，看到一整個營，在靜夜無光，星光下的帳篷。那時深夜非常寂靜，靜到連輕輕咳一聲都可以傳得很遠。我仰望星辰，遙望遠方的萬家燈火，與此刻深山的寂靜，形成強烈對比，於是我在隨手回野戰軍械室裡的安全士官桌，寫下一篇初心短文：
在我眼裡，鄉下與都市裡的長輩，一樣有著智慧的務實，不同的是，鄉下的長輩多對生命務實，而都市的長輩是對生活務實！我發現我的長輩們，給即將出嫁的女兒的祝福是：要學著怎麼麼當個好老婆，與老公一起努力！而我都市裡朋友的長輩，在女兒未出嫁前，就對自己的女婿嚴格審視，好像十八銅人陣一般，過了那個陣，才得以抱得美人歸！鄉下的老長輩看女婿是觀察他的心，都市的長輩則是關心著柴米鹽油醬醋茶，彷彿深受著貧賤夫妻百世哀的荼毒！這有著很不一樣的兩種行為模式，鄉下的人在意的是：一起耕耘；都市的人在意的是：你能給我什麼？抑或是我要給妳什麼？這只是一種心靈的風氣，相對的，鄉下人大多比較粗獷，會大聲唱歌地表達自我，卻反而不懂得城市的輕聲細語的典雅！
我深深明瞭著鄉村與都市各有其各的枷鎖，若說都市的人的心思像個貝多芬，鄉下人的心就比較偏向莫札特了；我一直認為在這其間取一平衡才好，才是最美！於是我又想起百貨公司那個櫥窗，何時我們才能放開喉嚨，輕輕地歌唱與豪放的引吭，而我的心一直有首歡樂頌，那是在貝多芬失聰時所寫的第九號交響曲，聽著第四章節，柏林愛樂與柏林圍牆邊的大合唱，我們何時才真正學會勇敢，勇於接受自己的感覺與感動，不因自己無名的透明玻璃所阻隔，與自己的心靈，大合唱地唱倒那面看不見的大圍牆！
而遠方的葉莉，她勇敢嗎？我心裡有答案，她是個心靈安逸且善良的人，但卻不是個勇敢的人，就不要苛求她了。因為她與我不同，她雖膽大卻很守規矩，不敢反抗她父親。可是小妹，妳老哥我是個離經但不叛道之人。她不是不愛我，而是她無法改變現狀，欠缺革命精神。但我當兵那兩年，每天都在挑戰自己的底線。所以有一首日語歌是送給她的，但隨著漸行漸遠的時間軸，卻已經不屬於她了，只屬於我，以及我認為的古老緣份。那首歌叫『有誰共鳴』，我就在那深山腦海中旋律裡，與自己在靜夜裡開了一場抒情會議，浮現出張國榮版本唱的部份歌詞，我心戚戚焉。因為在歌詞，會使我想起那一個半月野戰訓練深夜裡的夜行軍。而那歌詞，正是雨中淋著雨的夜行軍，一走就是行軍十個小時，八十公里。現在想來，那時確實是又孤單又寂寞又壯盛又寫意，當時我走著走著，腦海裡就響起那首歌。而對應葉莉她當年臨別時唱的星那曲子，還說著：向上天禱告：願星光引路，與酒王同行！那時的肝膽相照，已成過去。
延伸：天空的一齣戲卷一139：星光引路，誰與我同行
https://mypaper.pchome.com.tw/solo/post/1380982357
儚きは (《有誰共鳴》原曲) 谷村新司
https://youtu.be/SbWlCPTnD40?si=PcL6T5j6IPHBcb4K
張國榮《有誰共鳴》1986專輯：愛火
https://youtu.be/Ox2i2VVzFkI?si=ShBNZKWcLQ4BEruB
自彈自唱翻唱，陳佳版
https://youtu.be/FsynwpkIhu8?si=OcASCKVG5yDtHCQi
抬頭望星空一片靜 我獨行 夜雨漸停
無言是此刻的冷靜 笑問誰 肝膽照應
風急風也清 告知變幻是無定
未明是我苦笑卻未停
不信命 只信雙手去苦拼 矛盾是無力去暫停
可會知 我心裡睏倦滿腔
夜闌靜 問有誰共鳴
從前是天真不冷靜 愛自由 或會忘形
明白是得失總有定 去或留 輕鬆對應
孤單中顫抖可知我實在難受
問誰願意失去了自由
想退後 心裡知足我擁有 前去亦全力去尋求
風也清 晚空中我問句星
夜闌靜 問有誰共鳴
有誰共鳴口琴版
https://youtu.be/5ms3iXrmBNI?si=2iMDIrT1rvlX2xj5
有誰共鳴 (Piano)
https://app.box.com/s/cxrz9f9ajmtdunv4a5fayme4k51rr9hi
鋼琴曲摘錄自∮花落誰家四十九：倆心知∮
https://mypaper.pchome.com.tw/stary/post/1378852885
妹問：那老哥在行軍訓練的過程裡，一定感觸很深很多了。我記得你告訴過我，那次野戰訓練一個半月，一週一次夜行軍轉換深山野外駐地，你差不多行軍距離約莫有五百公里遠。那初心之後呢，有續篇嗎？
我：有呀，叫作遊子，我後來有在部隊裡寫下來，沒給人看過，我放在家裡。因為在部隊第一次離開駐地野戰訓連前，我曾有一夜晚點名後，對全連訓話說，咱們即將離開駐地，真正進入野戰部隊的野戰訓練，所有的訓練都是師對抗會遇到的。另外要記得，只要你是軍人的一天，你的配槍，每個人都配有一把步槍，那把槍就是你在部隊裡，生死相依的愛人，要好好保養，打靶才能打得準，那樣才有戰鬥力。而最好的朋友，就是每個人大背包上的睡袋，它永遠都會給你溫暖，不管刮風下雨，永遠忠誠。這兩樣東西，一定要快快樂樂出門，平平安安回家，那樣是我對你們最基本的要求，人員安全裝備安全，其他就都是我的事，你們不用管也管不了，但要幫忙，我很樂意，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妹好奇問：那個大背包有多重呢？
我：大約有十幾二十公斤重吧！我們夜行軍時，是全副武裝。大背包裡有盥洗用具與衣物，雨衣等個人物品，背包上有睡袋。每人左斜背著防毒面具，S腰帶上正面有兩個彈匣，右腰處掛著軍用水壺，左腰上是刺刀與刀鞘，然後還右斜背著一把六五步槍，那樣加起來應該有二十公斤。
妹驚道：這麼硬呀？這樣的全副武裝還要一個晚上走八十公里？幸好我是女生！
我：不硬哪叫訓練呢？又不是救國團的戰鬥營！戰鬥營與野戰師實戰戰鬥部隊，差了十萬八千里好不好！戰鬥營裡還有漂漂的妹妹，可以滿足眼球欲望，而戰鬥部隊只有日月星辰。那樣沒有眼球欲望，卻有我心靈上的感觸欲望。我的裝備還更多，還有值星帶，口袋裡還有重要文件或是軍用地圖與指北針（部隊術語不叫指南針，而是叫指北針，也與民間通用的指南針不同）。有些阿兵哥的背包上，還有圓鍬或十字鏟，那樣就更重一些。喔，對了，最後的作戰訓練，八一炮排還要扛著八門的八一小迫擊砲行軍，我們下士班長會幫忙輪流背。
妹笑道：我的酒書生老哥就是了不起，還是要負責那麼多值星班長與地下連長的事情。實在是難以想像，那樣作戰部隊的實際作戰訓練，難怪我老爹會笑著對我說，大乖妳老哥，當完兵就是真男人，不再是紅樓少年了，變成允文允武的紅樓戰士了！可惜了，葉莉她三分鐘熱度，她的熱度只維持兩個多月，之後就冷落你了，沒與你通信！要不然，我早就看到你的初心與遊子的感慨文，你會寄給信使，她會傳真到日本給她，也會傳真到美國給我。結果，你雖寫下來了，但也默默地鎖在抽屜裡了！對了，為什麼也要背著圓鍬與十字鏟呢？
我笑道：我妹真是好奇呢！要挖砲陣地，與作防御工事，所以需要那些工具！我的砲排是機動前鋒觀察排，是直射武器打裝甲的穿甲彈，四門砲配置在四台吉普車上，但保養起來最費時費力，因為火砲裡有膛線，須保養非常仔細，我檢查時還要用手電筒仔細看。火砲上還配有觀測槍可以打曳光彈。有一次火砲實彈射擊訓練時，砲彈一打出去，吉普車的擋風玻璃居然被音波震碎，幸好我命令全連都要塞耳塞，不然那樣，耳膜豈不是要破掉，那還得了！
妹笑道：老哥，我剛剛聽你在說部隊裡的事，你眼神裡有光，一種充滿自信的光，你要保持那樣的眼神。
我：其實，我雖出生在如天堂般的北海岸海邊，但離家後有非常多美景，卻是在部隊這兩年看到的！因為部隊的活動區域都比較隱密，所以很多美景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下偶遇的。當我看到那樣的美景時，其實我都有想提筆寫信給葉莉的衝動，但後來想想，已天各一方，又何必去打擾她呢？我記得，在黃昏剛過逝那年冬天，夜裡我獨自在無燈小閣樓書房，我聽著廣播，曾經聽到主持人介紹一曲在香港很有名的粵語歌，就叫作天各一方，那時黃昏剛過逝不久，那天各一方的歌名很吸引我傾心締聽。
俞錚+曾路得 天各一方 1980
https://youtu.be/d6xKxZnnLA8?si=KW0F-kcSK2Mdcd9h
近期翻唱版
https://youtu.be/d1QZbHCHbGg?si=_xc7vMWQ4uQAzdI6
誰令我能情深一片 令我輕柔如水清澈
令我心靈回復恬靜 令我拋棄內心牽掛
重拾往年純潔美夢 讓我心靈重得安慰
讓我安躺月下
附註：此曲為香港粵語古老的名曲，大多數的歌手都翻唱過。
而就在我退伍前幾日，我在守海防欣賞日落，欣賞完準備去執勤查哨。我心裡也想起，與葉莉在兩年前的回憶。我想起山口百惠唱過一首歌，有一句英文叫：Last Song For You，心裡也百感交集。
妹笑道：老哥，那專輯叫不死鳥傳說，我老哥紅樓酒王就是不死鳥，在部隊裡浴火重生。
Last Song For You一詞出自山口百惠再見的另一方（中譯歌名）
另該曲為張國榮風繼續吹一曲
（山口百惠1980不死鳥傳說專輯 張國榮1983風繼續吹專輯）
再見的另一方(風繼續吹)
https://youtu.be/6TxUWOxU3_I?si=1HXTON-JqTNPCghp
我笑道：小妹，其實半年前妳與我約，說要請我喝退伍酒！我那時聽了心裡很高興，我還自嘲自己，自語說著，是退伍酒也是失戀酒，很感謝小妹義氣相陪。那跟哥來，咱們回成大那兒，找一家KTV唱唱歌。哥唱一首茉莉失戀歌給妹聽，僅此一回喔！下不為例，時光不會倒帶，只會勇往前行。潘美辰那歌寫得好，但唱得太平了，那首歌根本就是情緒美學，要帶著情緒與感情唱，才會美的！妹妹愛過也失戀過，一定會懂的！
其實最大的忍，在心口插上一把刀，還不是最痛的。而是在心口上劃上一刀，一輩子那傷口都在，就像是，我可以熬得過部隊寒冬季節裡的冷水澡，但卻熬不過孤單寂寞的命運嚴冬，說不出口的寂寞，那才是真痛。
妹輕聲問：可是，你已經說出口了呀，那是不是不痛了呢？
我笑道：那是因為有我小妹請我喝了那喝不完的酒，所以麻醉得很徹底。
妹：小妹我的酒，只請紅樓酒書生，那個悲傷酒王喝的，其他人想都別想！金陵小妹的酒，只有高梁哥哥可以暢飲。
潘美辰 我曾用心愛著你(1988) 詞曲與演唱：潘美辰
專輯：不要走不要走（藍與白唱片）
李宗盛Live版 十 潘美辰 女聲版
https://youtu.be/uM2g5ax3V_A?si=zCVvQ_e35cEp4VVg
Solo 2023.12.31 歲末日出時筆
後記：
2020年冬天與醒不來的夢一曲相遇
醒不來的夢 回小仙 2020
https://youtu.be/u8i790imsmg?si=0yd3DwGgPXqNU7UG
你是我觸碰不到的風醒不來的夢
尋不到的天堂醫不好的痛
點不著的香煙鬆不開的手
忘不了的某某某
你是我尋覓不到的風哭不完的紅
說不出的保重熬不過的冬
忍不住的歡笑喝不完的酒
癒合不了的傷口
如果你沒有進入我生活
把愛全都對我說
我也就不會在你的懷中
以為愛情可以永恆
如果你沒有徹底忘了我
偶爾也會想起我那麼我的心
就隨你折磨拋棄一切隨你放縱
你是我觸碰不到的風醒不來的夢
尋不到的天堂醫不好的痛
點不著的香煙鬆不開的手
忘不了的某某某
你是我尋覓不到的風哭不完的紅
說不出的保重熬不過的冬
忍不住的歡笑喝不完的酒
癒合不了的傷口
如果你沒有徹底忘了我
偶爾也會想起我那麼我的心
就隨你折磨拋棄一切隨你放縱
你是我觸碰不到的風醒不來的夢
尋不到的天堂醫不好的痛
點不著的香煙鬆不開的手
忘不了的某某某
你是我尋覓不到的風哭不完的紅
說不出的保重熬不過的冬
忍不住的歡笑喝不完的酒
癒合不了的傷口
你是我觸碰不到的風醒不來的夢
尋不到的天堂醫不好的痛
點不著的香煙鬆不開的手
忘不了的某某某
你是我尋覓不到的風哭不完的紅
說不出的保重熬不過的冬
忍不住的歡笑喝不完的酒
癒合不了的傷口
多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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