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二○○一年九月廿日凌晨一點卅一分，我在竹東的辦公室
兩小時前才剛在這裡上網抓一些無聊的資料
回宿舍接連看了「南方四賤客」、「未來空港」後，在睡前無意間轉到 TVBSG，然後聽
到「Rick Asley」的「Never gonna give you up」
心，就再也拉不回現實世界了
時光彷彿倒流到一九八○年代，我也回到當年大哥所住的窩
還記得是在高中時期吧，一放假就一個人窩在那裡
看 A 片、NBA、MTV、還有最新的電視廣告……
同樣是一個人，十幾年後的竹東豪華單身宿舍與當年的簡陋客廳相比
多了一份孤寂，少了一份自由
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認真地面對自己寫寫屬於自己的心與情
現在，生理上的我極度疲累，眼皮重得快掉下來了
但是，心理上的我卻又極度亢奮，好像胸口悶著一團團的火球正熾熱燃燒不得不發──
在剛剛那幾首八○年代的 MTV 中，我的心再度年輕，我的腳再度發癢
不同的是，當時的朋友已經變了樣，當時的心境也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我再也回不去高二那年聖誕節的那個午后
那個借了四哥的衣服偷偷跑去東區地下舞廳「ninty-nine」的午后
那個進舞廳後心臟不由自主隨著節奏跳動而呼吸困難的午后
那個整整四個小時裡不敢跨下舞池一步的午后……
那時的國中死黨見面最常出現的話題是露營時要怎麼找女孩子一起去
那時每年年終的跨年火鍋會六個人可以為了搶一個魚餃而嬉鬧十幾分鐘
還記得高二那年的中秋節大夥一起到新店的空軍公墓賞月
約好明年的中秋節每個人都要帶自己的女朋友一起來
一直到現在，這個約定從來沒有實現過，雖然有一半已經結婚了……
大學時的某次迎新舞會，一個人跑去東區的「SOHO」跳舞
一向羞澀的我，在 Rick Asley 裡的歌聲中莫名地開竅
之後在大學的那些年裡，與幾個志同道合的同學征戰各大舞場
然後在台大體育館的畢業舞會中從中央台一躍而下為大學顛峰的跳舞生涯劃下見證
只是雙腿嚴重抽筋坐在舞池中央直到舞會結束……
研究所時期加入 BBS 站的「舞法舞天網友會」，認識了一票愛跳舞的伙伴
從「KISS」的第一次「讀書會」到「2KINKY」一百多人的超大型網友會
跳舞成為我這個研究生唯一的運動習慣──
這一次，則是以MTV台那次在「KK」舉辦的非正式舞蹈比賽中得到「最佳舞技獎」做為
代表作
……
算算日子，距離上次去舞廳狂跳已經快一年了
每個月第一個星期六晚上在「＠LIVE」都有所謂八○年代的復古之夜
十月六日，我決定要去，嘗試再一次抓住屬於年輕的最後的尾巴
雖然還沒找到舞伴
即使只有短短不到半小時的時間，但「西洋大樂兵」裡的那幾首老歌
已足夠勾起我當年的興奮與回憶，我想，大概又得花一堆銀兩去把那些專輯補齊了
但最讓我感到痛苦的是，剛剛在聽歌時心靈最覺悸動的時刻
卻找不到一個我覺得合適的朋友可以分享，在深夜一點多時像我一樣的朋友
就如同那次喝醉酒半夜三點在房間裡的床上驚醒找不到一支可以打的電話一樣
我，覺得自己好孤獨
為什麼我沒有一個像我自己一樣的朋友……
胸口的溫度已漸漸冷卻，臉頰上的淚痕也漸漸乾了，只是，總覺得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麼結束今晚的喃喃自語或胡言亂語
不甘心這樣難得出現的心靈高峰經驗如此快地消失
可悲的是，我還是只能不甘心
方才從宿舍走過來的路上，漆黑的背景中只有一隻黑狗相伴
我的朋友啊，不知道你們現在正在做什麼，或做什麼樣的夢
這陣子莫名其妙地忙得焦頭爛額，一切計畫都跟不上世界的變化
原本無聊的竹東夜晚，竟塞了一堆有意義沒意義的大大小小的活動
然後也莫名其妙地當上自己最想嘗試的兼任講師
更好笑的是，原本以為專屬於學生權利的「臨時抱佛腳」也能適用在老師身上──
上週六去書局坐了廿分鐘，決定了這學期兼任的「人際關係與溝通」的教科書
然後用了四個小時將整本書翻完
再花兩個小時把要講的內容順序與生活例子與應景笑話填上去
我想，如果不是因為納莉颱風的突然造訪
這個星期一我肯定會成為全天下最混的講師
當然，我相信我現在還是：）
在寫完這些心情後，走出門前一定要提醒自己把臉上的淚痕與鼻涕擦拭乾淨
我可不希望成為明日護士們交班時的話題
不過感覺現在的自己更貼近這裡的病人了，因為
像我這樣瘋的正常人大概也不多了
該睡了，明天還有班要上呢
900920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