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派遣大神的恩賜,月底班表上居然出現了連續四天的空格,感謝真主阿拉,賜給我食物、水還有神奇的連假!望著窗外天空大藍、日揚正亮,不做些什麼計畫教我如何對得起祂?於是乎,在月黑風高星期五的晚上,包包款一款,二話不說先把車子寄下去。
連假從星期一開始,週末兩天還有個高港支援班,正好可以先下去探路望風。『啊!多美麗的城市哪,多迷人的天氣呀!』走出機場的我在心裡吶喊著。
天空藍的跟剛洗過似的萬里無雲,夜風拂面心曠神怡,一同吃飯的在地朋友說,高雄已經好幾個禮拜沒下雨了。
『對啊,要是星期一下雨,我就從這裡跳下去!』一邊捧著八寶冰,一邊啃著棒棒雞腿的我,站在85層高樓的落地窗前得意的笑。
感謝朋友對我童言無忌,也慶幸這飯店的窗戶打不開,循著朋友忍俊不住而顫抖的手指,我看見電視機裡一位穿著西裝的發福主播說:
『熱帶性低氣壓剛剛已經增強為今年第四號『海馬』颱風,目前位置在鵝鑾鼻東方一千海浬,預計下週一侵台,東部,南部還有恆春半島的民眾應嚴防豪大雨…』
南部的朋友果然夠義氣,沒有第一時間落井下石的嘲笑我,因為他根本沒有時間這麼做,只見他奮身跳起衝進浴室找面紙,因為芋圓跟小紅豆正滾滾的從我張開的嘴巴中掉落….
什麼?颱風!眼前這天高氣爽海波無紋的好天氣,你跟我說有颱風要來,而且還精準的在下週一報到?如果不是電視裡的氣象將軍說謊,就是天公擺明在整我,好嘛,不讓我成行,祢就託夢說一聲就成,幹痲還弄個颱風,試問有必要搞著麼大嗎?
好心腸的朋友一邊用毛巾擦著我的嘴角,一邊噙著淚硬拉著我。
『你不要這樣一直用頭去撞落地窗啦,不過就是個颱風啦,ㄟ…那撞壞很貴的…』
有這樣『貼心』的朋友,真是夫復何求。
可是,我都已經把車寄下來了,難不成去跟站務伯伯領車時馬上再寄回去…不!我拉不下那個臉。
於是,在我淨身焚香,眼鼻觀心,左三圈右三圈作法燒烏龜之後,還是硬著頭皮,帶著忐忑的心,跳上寂寞的夜車南下。
(STARTED AT 18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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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糾糾鳳山火車站,雨微微)
See You阿囉哈的夜車比想像中的還要快,台北到高雄打個小盹不到五個小時就到了,惺忪未醒的拎著車包趕到鳳山火車站領車(高雄車站地下化後已經不接受火車托運了),天空果然灰濛雨不歇,踩吧!既來之則安之。
出來混總是得還,有些路是遲早都得上的!
(來賓請伴唱:那一年雨不停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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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剛剛在火車站才幹掉漢堡+蛋餅+大冰奶,還沒踩出鳳山市,卻又被路邊的招牌吸引,早就明白南台灣親民到不思議的物價,但是,眼前這一顆六元的肉圓,還是叫我當下決定先在路邊催吐
然後,繼—續—吃!
(來賓請伴唱:Don’t look back in “H”u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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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椰子樹與電線交錯著逆光的純樸風情
(That's MY WAY)
(早晨難得陰靄的高屏溪)
每次計畫單車旅行,朋友好奇為何不找伴,總是孤單騎天涯?一來周遭喜歡騎車的同好不多,二來有時太過機動的臨時起意實在太過於飄忽,說走就走的性格遂造就了一段一段單音的練習曲。
『會不會無聊呢?』
每每面對類似的疑問,起頭還會費心解釋,久而久之也就學會一笑置之,無聊?又不是關在健身房死命的踩著飛輪,怎會無聊?一路上風景不斷變換,感受這小小島嶼卻大大迥異的各地風情,山緣、海味、橋墩、田野….用最貼身的方式與各種在地氣味一同呼吸,光是紀錄與擷取就夠我忙得了,哪還有時間感到枯燥無趣呢?
更重要的是,在一路踩踏的過程,也是段自己與自己對話的旅程。那些關於過往與未來、執著或嗔痴、在意的和自以為從未在乎的冷熱黑白,都會在那規律的鉸鍊聲中,慢慢的磨尬上心頭,有些會心的讓你微笑,有些頓悟卻讓你釋懷,曾畫過的刻痕仍在,但於此時,你終於能平心去觸摸去感受,那深淺。
其實,並不孤單。
(來賓請伴唱:往天涯的盡頭單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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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筆直延長的大橋,城市殘餘的氣味到此算是消散殆盡,車子變少,路卻變空,就連原本孱弱的音樂播放器也清晰而明亮了起來,彷彿兒時記憶中曾經拜訪過的農家,空氣中斷續飄來豬圈的氣味,路邊播田的老伯好奇的看著單車客,黝黑佈滿紋路的臉龐爆出了笑容,揮手向我打招呼,畫面停在那一刻,印象中美麗而恬靜的熱帶農村快門。
(來賓請伴唱:農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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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起北部法相莊嚴而充滿意義的地名,我更喜歡南台灣夢幻飄渺神來一筆的取名,例如萬丹、楓港、春日….帶些文藝腔的春月秋花,這裡的居民每次寫下自家住址時,應該都會不禁仙風道骨了起來吧。
邊騎邊想邊羨慕,抬頭一看,眼前這路牌,莫非是仙境?
多麼世外桃源的村名,連空氣中都飄來茉莉花濃郁的暗香,啊!不禁讓我發思古知幽情,憶起那句千古名句:『松下問童子,言師採藥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咦?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ㄟ..不管這麼多,既然路過仙境,不進去沾染點仙氣,怎生對得起自己?
當下決定追隨路標,轉進這如夢似幻的村鄰。
水仙村里果然是仙氣逼人,別說人影,路上連條狗都沒有,而且小巷分岐,錯綜複雜,騎著騎著,心底便暗叫不妙,迷路極可能成為可笑的事實。
(斷橋)
如果說被這仙境般的村名迷惑『捨大道而擇小徑』是我錯誤的第一步,那麼,『錯信
google大仙會指點迷途』絕對是我一錯再錯的第二步!
(漁塭)
號稱連路人蹲在草叢小便都能拍的清清楚處的GOOGLE GPS,不斷的帶著我在這迷幻的水仙仙境中纏繞,喔~纏繞著纏繞著~窩喔~纏繞著纏繞著…瓊瑤大嬸連續劇的主題曲,開始打記憶的最底層作最恐怖的預告,因為我眼前唯一依靠的GOOGLE引導,不是斷橋就是漁塭,再不然就乾脆引領我到豬圈鴨舍田中央….小小的一個水仙鄉,我鬼打牆似的同一家雜貨店經過了五次!
(以為我要打劫的雜貨店)
害得老闆還誤以為我別有居心意圖不軌。
惹得三合院前的老黃吹狗螺呼朋引伴來監視我
嚇得我終於在大廟前兩腿一軟跪下來……
阿母~我再也不敢踏錯步!
(來賓請起立伴唱:歹路不通行)
終於,再我誠心焚香外加大跳BOBI謝神舞後,混沌的前方突然立現了光明,原本怎麼繞也繞不出去的迷宮竟輕易的找到了出口,只是重回康莊大道的我第一眼所見,居然是諷刺至極的----『烏龍國民小學』
(有必要這麼切題就是了)
啊,難道這就素人蔘?!
(來賓請伴唱:保庇BO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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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新投胎做人….應該說是重新步上康莊省道之後,心情頓時豁然開闊,不過也在此時發現已經偏離原定路線,本來一開始規劃是往潮州鎮方向去,現在拐了這麼一個大彎後,路線頓時得改往更遠更臨海的東港走…不過,我是誰?我陳拉烏有在怕的嗎?既然吃不到冷熱冰,山不轉路轉,路不轉我自個兒轉,橫下心直接殺到東港吃海鮮,豈不更妙!
(完全沒有日落前趕不完路的危機意識….)
(張家食堂----黑鮪魚、櫻花蝦炒飯、還有還有最止渴的捧果西打)
(冰涼、爽口又彈牙的黑TORO…OMG!一切剛剛好)
很幸運,這個時節剛好是東港的黑鮪魚季,一進到市區,大大小小的看板招牌叮囑著你非吃不可的義務!哪怕日頭曬的食慾都快乾了,來東港不吃點toro下肚,怎也說不過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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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飽酒足之後,打起精神上去路!買杯沁涼的大烏龍茶,通體舒暢。賣茶的小妹嘻嘻縮縮對我指指點點,咦?這幾年單車環島不是挺風行的嗎?我們互相對目了一下,小妹終於忍不住開口問:
『啊你這樣都不怕曬黑喔?』
(來賓請伴唱:白天不懂夜的黑)
哈!小姐,弄了半天原來妳是在擔心這鍋呀?黑?我還巴不得曬黑咧!要知道單車環島最大的樂趣除了健身怡情之外,能被太陽公公考的像焦糖般的黝黑,更是一大美事哪。
為了避免踩了半天的車,膚色仍舊無動於衷,別人騎車擦防曬乳,我可是都擦助曬劑,除了肩上批了一條冰鎮的毛巾防脫皮外,全身上下衣物能省則省,哪裡有光哪裡去,休息絕對不找陰暗處,只可惜….世間往往事與願違,上天捉弄巧姻緣……不論我怎麼曝曬、如何煎烤,曬不黑就是曬不黑,各位姊姊妹妹們看到這裡請別生氣,這絕不是厚顏無恥的炫耀文,這是出自一個天生白肉底的心酸告白….男人,就是要黑的發亮才是有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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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鵬村有裡有大鵬?
(自己唱:我是一隻小小鳥)
打從東港離開後,再也不容易迷路,因為打從沿海公路接上屏鵝公路,一路奔馳開闊,沒有彎路,不講曲折,完完全全南台灣熱情直爽般地路如人情,沿途許多海味的風俗特產,更是添加趣味!
(出發前,跟朋友信誓旦旦說一定要撥玉荷包,啃愛文芒果,此時路邊盡是鮮艷欲滴的水果,啊~天堂,這就是天堂哪。
當下各樣買了兩個就蹲在路邊啃了起來....特推『砲彈蓮霧』!一口咬下去,我的媽媽咪呀
甜!甜!!甜!!!甜到目蓮救母~甜到無語問蒼天~)
(來賓看到這裡還不趕緊弓起雙手,邊划邊唱:採紅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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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大腦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求學時代熬夜苦讀,死背活記的理論公式,考完(更慘的是考前)就忘的一乾二淨,彷彿此生從未相遇….可是有些微不足道不過的小事,無須復誦、不必提醒,卻不知覺在心底根深蒂固起來。
小時候,因緣際會在水底寮待過一個月的時間,那是段連自己都講不出正確實時間的日子,卻時常出現在各式情節迥異的夢境中當背景,更誇張的是,我還清清楚楚記得住過旅社的名字,房間的佈景,甚至賴在床上偷看大人的恐怖漫畫
….
兒時的記憶是老年的財富,這句話真是一點都沒錯。
舊地重遊,秋月春風,人面桃花相映紅。
記憶中的大水溝已被填平成柏油路,也是小小的桑海倉田
(徘徊獨唱:說時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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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直擔心的雨神擾局,非常慶幸除了剛啟程在鳳山飄些雨絲之外,之後的旅程天公漸漸作美,無雨也無晴,反而讓踏騎體力減少許多耗損,讓我在騎乘之餘還有餘情,將沿途所見隨時上網臉書分享,好不快哉!
此時,同事傳來簡訊:
『氣象報告說恆春半島下午嚴防豪大雨!』
心底不免竊笑,誰叫我平時燒好香,都有扶婆婆過馬路,連雨神都見我猶憐,特地休隱放我一條生路....
念頭才剛閃過,正要回訊,抬頭卻見天邊一朵雲,而且還是一整片好大的烏雲,霹靂霹靂霹靂貓~阿請問現在是怎樣?這位同事,敢情您是烏鴉嗎?要是真的被你金口說中,我回去馬上跟你絕交!
(來賓請上身:倩女幽魂)
就在就在『這雷時陣』,剛剛那片烏雲居然去『拓郎來』,呼朋引伴瞬間佔據前方整片天空,當像情景筆墨難以形容….
看過倩女幽魂嗎?寧采臣要借宿蘭若寺之前,天空就是長這樣!
此時,天空落下第一滴血..抱歉,是雨,我挺起胸膛,憂鬱的望向遠方,嘴裡唸唸有詞,『同學小倩啊,小倩同學,我回去馬上跟你切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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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不斷的默念心經大悲咒,還是不敵黑山姥姥伸出長舌的呼風喚雨,拿了半手的好牌,卻在下半場豬羊變色,浪漫的雨絲瞬間翻臉轉成八號風球,說是傾盆大雨絕對絕不為過,珍珠大的雨滴打在身上又痛又涼,可是我的心更涼,因為算算路途才趕到一半,而且,屋漏偏逢連夜雨,我發現另一個駭人的事實,印象中平坦無奇的屏鵝公路,依然是一路往南緩上坡!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
但愛絕對不是在這個時候給我出現上坡這檔事!!
以前搭車開車去墾丁,沿途風和日麗,天朗氣清,坐在車上只覺窗外風光明媚,誰會料到居然暗藏上坡這等禍心…
啊!多麼痛的領悟,趕快穿上內褲~
但此時,雨大到穿不穿內褲都是多餘的,身上簡便型的小雨衣看起來如風中殘燭般可笑,雨點打在身上痛到我得摸黑戴起墨鏡,眼睛才不致於瞎掉….
我的老天爺,我到底是哪裡做錯,讓你如此對待我~
但我無暇分心自怨自艾,因為裝在車頭的車袋包已經盛滿了愛,不…是雨水,是的,你不可能比我多,你要是滿出來,我就漫出來了!我趕緊把車袋裡漫出來的雨水給倒掉,因為可愛的各式3C都在裡頭,多慶幸出門前『多此一舉』隨手抄了兩個『密保諾夾鍊袋』,不然…我的SONY相機變SORRY,IPHONE手機當場變IBON!
(冒著SONY相機變SORRY的風險,死命拍下大雨打得我臉歪嘴斜的鐵證!)
不行!
我再也撐不下去了,狼狽的躲進路邊椰子樹下暫避一會兒,此時,一旁的白色小車搖下了車窗,某位好心姊姊體貼的遞出一盒面紙:『要不要擦一下?』
天使!這絕對是天使,在這種時候有人伸出手關懷,就像賣火柴小女孩看到老奶奶一樣,當下有衝過去將她抱住:『媽~~~~』
然而,看著她才搖下車窗就整盒濕掉的面紙,這麼狂的雨勢恐怕連一整條的靠得住都吸不乾….只好哭笑不得忍痛的遠謝她
雖然我不認識妳,但我謝謝妳!
(來賓指名點唱:好久沒有淋雨)
由於大雨發威,加上南下緩上坡的影響,再加上剛開始的迷路與漫不經心的消極,導致本人行程嚴重落後!來到屏鵝公路的中繼點楓港時,雨勢才稍歇,天色卻已向晚,一看手錶,乖乖隆低冬霹靂啪啦嗆…慧慈歐賣尬~現在居然已經四點多有找!!我的天,如果我不想露宿公路邊,整夜吹落山風傻笑的話,我勢必得加緊腳步,雙倍努力才行!嗯,就這麼辦,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加油吧,拉烏!
翻滾吧,拉烏!
拉烏拉烏拉烏!GOGOGO!
咦?前方那是什麼?慧慈again歐賣尬~是楓港有名的烤魷魚呢,來到貴寶地,不增進點地方經濟絕對不是愛台灣的做法,於是乎,本人義不容辭的聞香下馬,二話不說:
『老闆娘,大尾的來一隻,焦一點,不要太辣…』
大快朵頤了Q嫩焦甜的鮮味後,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肚子,還很賞臉的打了個飽嗝,怎摸這呢好吃咧,『討給娘』,我給妳一個讚!
可是一按完了讚,我當下就有樂極生悲的感覺,因為…時間已經是五點多啦!都怪我要挑大隻,還嘴賤說要烤焦一點,結果,『討給娘』很使命必達的一烤就是二十分鐘!
啊~瓦某醉瓦某醉某醉~請你不免同情瓦~我整個人既飢餓又著急的繞著『討給娘』轉圈圈,原來,口腹之慾的代價就是光陰似箭如梭。
微風起,浪潮向晚天。
而我,已經開始認真考慮,要不要在楓港找間旅社落腳的念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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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坡?峰峰相連到天邊的上坡!)
絕望的念頭一瞬即過,畢竟我是樂觀的拉烏呀!打起精神繼續騎,歐耶,反正雨也停了,人也飽了,路…路….路…….黯陰羊啊草泥馬,路怎麼又開始上坡了?而且傾斜的角度有越來越陡升的趨勢,喝喝喝,一時間地暗天旋,眼見一口氣快喘不過去,趕緊抄出家鄉牌溫暖暖薄荷棒一嗅,鎮靜心靈,神魂歸位。
『不要怕!』眼前這些都只是幻象。
『不要怕!』連北宜公路那種冰火五重天你都熬過去了。
『不要怕!』薇恩跟瑞凡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不要怕,不要怕!』因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安真.................................................
(來賓請齊聲歡唱:草泥馬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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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利的人妻無法摳藍總監開著他的保時捷來載我,認命的拉烏只好硬起脖子往前騎,風蕭蕭兮易水寒,東風無力百花殘…從語無倫次的吟詩敘情,不難窺出我故作鎮靜的心虛,啊,你看左邊那是什麼?是海哪!
雨後的夕陽無限好的撒在海面上,讓人感到浪漫、寧靜與一絲絲的涼意,並不是因為有海嘯海水倒灌之類的,而是在向晚的天色、連續的斜坡之中,短暫停歇的雨勢再度捲土重來。
非常的調皮,非常的有義氣,我抬頭望著天空,用最大的微笑來向祂致敬,因為從泰文到印度話,我會罵的各國髒話都已經用盡,現在的我已經被馴服到沒有力氣。
『就讓大雨下吧下吧下吧,反正我已好久沒有淋雨….』
大雨是狂亂的,而我卻是平靜的。
我是平靜的,但路人卻是開心的。
因為當我用盡一生的愛,在暴雨中死命踩騎時,起碼有三輛路過的汽車搖下他們的車窗,拿出手機朝我側拍,依稀還聽到車內笑語晏晏,好似動物園看到企鵝跳火圈那般驚奇。我很開心能為這些生活枯燥的過客帶來一些娛樂,甚至透過臉書,還能無遠弗屆的討他們廣大朋友的歡心。
然後一輛一輛的自用車經過了,後來一列一列的綠色軍車也從我身邊呼嘯而過,我看著他們一閃一閃的小黃燈,心底羨慕那四輪傳動爬坡的輕巧,幻想著『軍愛民、民敬軍』的精神,阿兵哥們會聞聲救苦的趨前詢問要不要載我一程,而我該怎麼有骨氣的婉拒他們的好意….然而幻想終歸只是幻想,熱血愛民的阿兵哥終究不曾停下腳步,甚至在經過一窪一窪的積水時,還瀟灑的呼嘯而過,給力的灌頂我一身..
『我以為我會哭,但,是,我,沒,有,我只是怔怔望著你的腳步,舉起我最粗的中指…..』
辛大嬸的『領悟』鬼來電似的在我腦中跳針,因為眼前上坡沿著山頭鬼打牆般地蜿蜒,既然路過的車輛沒有一位好心人,我在想如果此刻打電話給救難隊求援,他們會不會怨我颱風天浪費社會資源,懲罰我一大筆錢,然後大頭照登上新聞快報,而我娘親明天又將如何出門見人….
我真佩服自己在這種身心終極絕望,究竟涅槃的時候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但慶幸我有這樣白目的天份,才得以在舉步維艱的縫隙中得到踩下去的動力。
誰說一定得堅若磐石的意志才能活下去?有時候一廂情願的阿Q統麵一樣能死裡逃生。
終於,在夕陽餘暉都已成往事的夜晚七點半,我以不到十公里的時速顢頇地顛進恆春小鎮,謝天謝地這小鎮沒有背棄我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因為蓬萊此去疑無路,我已無力再與誰又一村,啊~就這裡吧,打電話給在地的朋友,推薦的民宿正好有空房,此時,只要給我一顆枕頭一條被,我想處處都能是溫柔鄉。
推開窗,雨後洗淨了漫天的星光。
晚安,南臺灣。
晚安,我的小鐵馬。
再會了,那11小時的120公里。
再會了,讓我們一起唱:
『我、是、一、隻、草、泥、馬~』
後記:在墾丁硬ㄍ一ㄥ了兩天之後,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青天不回家!
終於在我即將離開的那天,讓我等到一個雪薺天晴朗,處處草泥馬...
暗暗暗暗暗!
連民宿老闆都看著我忍俊不住,勸我把雨帶走,趕快回家去....
草泥馬之歌
在那荒茫美麗馬勒戈壁
有一群草泥馬,
他們活潑又聰明,
他們調皮又靈敏,
他們由自在生活在那草泥馬戈壁,
他們頑強勇敢克服艱苦環境。
噢,臥槽的草泥馬!
噢,狂槽的草泥馬!
他們為了臥草不被吃掉 打敗了河蟹,
河蟹從此消失草泥馬戈壁
(真的不是我亂掰的不雅,這真的是世界名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