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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1-12 14:11:16| 人氣448|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文學布拉格 布拉格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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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布拉格 布拉格文學---孤獨的世界如此美麗〈3〉

周月英(931118)


也許,詩人作家筆下的布拉格如此美麗,是因為所有的喧囂畢竟是屬於這城市的,而異鄉遊客,終究無法分享其中的孤獨。

 連接布拉格新舊城區的Vaclavske廣場大道4號,是一家擁有四層樓面的書店,店內每個樓層中央設有資訊中心,服務人員安靜斯文地巡逡在書櫃間,見有面露猶疑不明神色的顧客,即主動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助。書店四樓除了英文專區之外,法、德、俄、希臘、西班牙、匈牙利等語文的書籍也各自擁有展示空間,雖然瓜分之下每種語文的書籍也僅能擁有幾個書架的數量,但如此不同於唯英美文化為尊的神態,令人印象深刻。

 Vaclavske大道42號也是一家書店,這裡展露的是布拉格對自身文化作品的尊重和驕傲。書店地下樓為觀光客陳設的英文書籍區裡,捷克作家自成一櫃,卡夫卡、哈謝克、塞佛特、赫拉巴爾、昆德拉等世界級作家的完整作品英文版,排列成一隊壯盛的陣仗,等著引領異鄉人認識這個城市文化和生民。

 平台上旅遊導覽與文化歷史記述的書籍群中,以布拉格城市風貌為主題的攝影作品數量可觀。捷克攝影家Jan Reich的攝影專輯Praha占據在最顯眼的位置,攤開的扉頁內,一幀幀黑白照片冷凝清洌如幻境。Reich的Praha也是世人認識布拉格的重要窗口,許多人未踏上這塊土地之前,是先由書中黑白分明的世界,領略這土地的風貌。

 這是個酒館和咖啡屋會以文人及其作品為榮的城市。

 位於國家劇院對街的Cafe Slavia,自捷克斯拉夫共和國成立之後便經常知識分子盈座,共黨統治期間,文人志士也常背著禁制令偷偷到此處聚會。1920年代,作家卡爾.泰格與日後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塞佛特及幾個文人朋友共同籌組「旋覆花」文學社時,便屢屢流連在酒館咖啡屋,過著激動的、憤怒的,時而浪漫任性的時光,沉浸在詩、雜誌、藝術與政治的討論中。塞佛特一組以Cafe Slavia為題的詩,記錄了旋覆花社在這間咖啡館裡經歷過的無數次交會與論辯,更讓這座咖啡館垂名文史。

 以《嚴密監視的火車》聞名的捷克作家赫拉巴爾,晚年常在布拉格 舊城區的「金老虎」酒館消耗終日。他筆下那群草根氣息濃厚、帶點痴傻性格,話語不休卻風趣又耐人尋味的人物,生動描繪了這個歷經過各種政治強權侵凌壓迫的城市裡,堅韌頑強地面對荒謬乖違命運的小人物。這些潤澤如底層珍珠的草芥人物,一方面取材自赫拉巴爾身邊的親友,更大部分則是當他坐在「金老虎」啤酒館時,微笑著張耳傾聽到的市井小民的生活故事。

 酒館裡的喧囂滋養了赫拉巴爾的創作,赫拉巴爾也光耀了金老虎酒館的聲名。哈維爾曾與柯林頓在此舉杯盡歡,無數的史哲學家、語言學者、作曲家、畫家以及庶民百姓甚至遊客絡繹不絕來到金老虎,也全都為了老作家曾經在這裡留下數十年的身影。

 在夏天的布拉格遊蕩

 作家哈謝克的《好兵帥克歷險記》,以歡樂憨傻的卑微人物瓦解了官僚體制的龐大壓迫。帥克屢次在陰錯陽差頓挫了顢頇權力之後,歡快地和友人相約打完仗後晚上六點到酒館相見。相約見面的Kalicha 酒館因帥克而揚名,如今酒館門口張掛的黃色招牌上,穿著綠色軍大衣渾身圓滾滾的人像,正是畫家約瑟夫.拉達筆下著名的帥克圖像。

 根據塞佛特的記述,一次大戰結束後,哈謝克從俄國回到布拉格,一天晚上,他出門為生病的妻子買藥,結果過了整整一個禮拜之後才回到家。「帶回一瓶啤酒,可是沒有藥。反正藥也不需要了。他的妻子已經恢復了健康。甚至健康得過頭嘍!他大笑著補了一句。」

 在一個禮拜的時間裡,「哈謝克趿著拖鞋,沒穿外套,在夏天的布拉格久久地遊蕩,去了所有可能去的飯館,……他伏在桌子一角寫稿,寫完幾頁就由夥伴送去給出版商。出版商按交稿數量付給稿酬,當然一個克朗也不會多給。哈謝克以此打發一天或一個晚上,第二天他若不願意對著空杯枯坐,就得提筆再寫。」哈謝克伏案寫作的,正是《好兵帥克歷險記》。我們很可以據此推測,哈謝克埋首的喧鬧酒館,正是書中帥克高喊六點見的Kalicha酒館。

 塞佛特曾經自問:「假如哈謝克不是在潑灑著啤酒的桌面上、在酒肆飯館的喧鬧聲中、在一群貪杯的朋友之間為了掙幾十個克朗買啤酒而寫作的話,他的這部作品可能會是什麼樣呢?」然而他也了解,這是個永遠無法解答的、致命的「假如」問題。畢竟,哈謝克和告訴我們這個故事的詩人都逝去了,而布拉格和世人則永久地留下了好兵帥克。

 二次大戰戰局正酣時,一位中年男子來到塞佛特家門,請求詩人為他抄錄那首歌詠愛情的詩作;塞佛特晚年,清麗少女敲著他的門,咚咚踏著階梯上樓請求他在詩集上簽名,詩人認出了,那是他年輕時戀慕的女孩的孫女;當塞佛特纏臥病榻時,共黨掌政下的群眾沉默地站在他的屋外,自發地表達他們的關心和尊敬。在這個城市,詩人的作品廣受傳誦討論,詩人的名字更普為市井和文人尊敬。

 布拉格南郊的維謝赫拉德墓園,守護著百餘位文士的陵墓,德弗札克的雕像裝飾在新藝術風格的石牆上,帶起新藝術風潮的畫家穆夏也沉睡在不遠的墓石內。還有我們不那麼熟悉的羅曼詩人馬沙的墳地,是一九八九年革命示威活動的起始地。這是一個文人藝術家死後會被供進偉人祠的城市、為了一睹詩人靈柩和聆聽悼詞的人群會把墓園甬道擠得水泄不通的城市。

 超越嘈雜便能獲得寧靜

 塞佛特的回憶錄《世界如此美麗》,寫兩次大戰以降捷克文化界諸人諸事,許多名字事件也許是我們陌生的,但那些風骨個性鮮明的人物如此令人敬慕,布拉格的酒館街道城堡,也因為一干詩人畫家編輯的故事而栩栩如生。

 然而,當我們,來到布拉格意欲景仰崇拜這城市的匆匆過客,走過古老街道穿越城堡時,感受到的可能是令人錯愕的歡鬧浮華光景。文藝復興時期裝扮的男女極力召喚人群進行各式消費,音樂會和劇場在逐日不休的表演中顯得心不在焉,而不絕於途人潮擁擠的我輩觀光客,更讓整座城市顯得庸俗華麗。

 當匆匆過客在現代布拉格,冀圖尋找先輩作家文學裡的詩意,讀到的卻是《六封布拉格地鐵的情書》般明亮輕快的故事,節奏流暢彷如流行曲調,卻與我們在紐約東京柏林倫敦看到的光景沒有兩樣。現實的布拉格與Reich攝影集中清寂的城市相去太遠,在另一本攝影集裡 布拉格被形容為「霧與陽光交錯的城市」,和觀光客漫溢的現實街景對照之下,卻彷彿如遙遠的虛無國度。

 赫拉巴爾曾提及他在寫作和生活上的態度是:在喧嘩眾聲中,傾聽內在的孤獨與沉默,超越人聲的嘈雜,便能獲致寧靜。也許,詩人作家筆下的布拉格如此美麗,是因為所有的喧囂畢竟是屬於這城市的,而異鄉遊客,終究無法分享其中的孤獨。


文學布拉格 布拉格文學---布拉格與她的朋友們〈4〉

耿一偉(931117)


「無論何時,每當我凝目注視布拉格──我經常注視她,每次都屏住氣息因為我愛她,──」

 ──雅羅斯拉夫.塞佛特(Jaroslav Seifert)《充滿鈴聲的寂靜》

 其一

 在布拉格的那段時光,在我每天固定的行程中,幾乎都安排有逛書店。不過我最常光顧還是舊書店,因為捷克的書市不大,除非是暢銷書,一般的書籍不常會再版,所以就得到舊書店裡尋寶。

 這些書店大多位於舊城廣場到查理橋之間,例如查理橋旁有一家「 U Karolva Mostu」,他們賣的古書較高級,珍本更多,價錢也更貴。我在那兒曾相過一本十八世紀出版的猶太手相書,但是標價四千多元克朗(約與台幣等值),實在買不下去,祇能回家研究自己手相。

 但我還是在舊書店找到不少寶藏,像是威瑪(Weimar)於歌德兩百週年冥誕(1949)發行的手稿羊皮紀念書、絕版的塞佛特(Jarosla v Seifert)《世界如此美麗》,或是《文學漫步布拉格》等。

 去年人本教育基金會帶著一群小朋友到布拉格旅行,我也受邀隨行。同團之中有一位大學學姊,行前她就不斷告訴我,她要買塞佛特的詩集。這真是太簡單了,我在心中冷笑道。到了布拉格沒多久,我就帶她到哲學院後面去找書。以前那裡有好幾家舊書店,都是我定期捐血的地方。結果到了現場一看,記憶中的舊書店都成了披薩店。當然,這是觀光客太多的遺毒,開餐廳好賺多了。幸好市立圖書館後面一家名為「Antikvariat Valentiska」的小店還有在營業。

 我大剌剌地走進書店,展開自認為最擅長的工作,找書。我在文學類的書架上拚命找半天,卻一無斬獲。此時學姊跑來拍拍我的肩膀問:「塞佛特的捷克文怎麼唸?」我告訴她之後就繼續埋頭找書。過沒幾分鐘,她捧著老闆擺在抽屜裡的塞佛特詩集(這老闆好賤),又來拍拍我的肩膀說:「你看!」我定眼一瞧,果真是塞佛特的詩集,她接著把封面翻開來指著說:「這裡還有他的親筆簽名。」我看了差點沒昏過去,而且她花不到三百元就買到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簽名詩集。於是我用很忌妒的口吻對她說:「怎麼這麼好?」她用閩南語回答我:「誰叫你不問,你就假行。」

 於是我了解,人不能太驕傲,不然你會錯失許多美好的事物。

 其二

 在查理橋與國家劇院之間,有一家很重要的劇院,那就是「欄杆劇院」(Divadlo na zabradlii),它不大,大約祇能容納一百八十人左右。「欄杆劇院」可說是六○年代布拉格小劇場運動的發源地,哈維爾的作品幾乎都是在這裡首演。在布拉格的三年裡,我也在「欄杆劇院」看了不少戲,像哈維爾的《花園宴會》、布萊希特(Bertolt Brecht)的《三便士歌劇》、奧地利劇作家Thomas Bernhard關於維根斯坦的《Ritter,Dene,Voss》等。

 布拉格雖只有一百二十萬人,但像「欄杆劇院」這樣的小劇院卻很多,大約有四十家左右。而且每家都有自己的定幕劇,每年至少都有十齣以上的不同戲碼在輪番上演,藉此形成劇院的特色。例如在溫塞西斯廣場上屬於市政府「洛可可劇院」(Divadlo Rokoko),即會安排演出《慾望街車》、《羅密歐與茱麗葉》、或是莫里哀的《守財奴》等經典劇作。

 不過我讓印象最深刻的,還是有一次到市郊一點的「Divaldlo Po d Palmovkou」劇院看米蘭昆德拉的《雅克和他的主人》。我對演出記憶已經很模糊,只記得舞台空蕩蕩的,深處有個平台,雅克經常在喝酒。但我不能忘懷的,是我的前排坐了七、八位高中生。高中生耶,看米蘭昆德拉的戲。而且他們看起來並不像文藝青年。看起來,就是來看戲,這麼單純而已。

 後來想想這一點都不奇怪,在捷克,戲劇本來就是教育的一部分。像哈維爾最早工作的「ABC劇院」(Divadlo ABC),就專靠白天學校包場來支持。反正只要製作兩、三齣戲,一週演個四天。然後跟教育局協調好,每次安排四、五個班級來現場欣賞(票價會特別優待),不但演員的生計可以有著落,晚上的藝術創作也不必向商業與討好觀眾低頭了。

 其三

 剛到布拉格是一九九六年下半,在對這個城市還尚未熟悉時,就已聽說赫拉巴爾(Bohumil Hrabal)這號傳奇人物。他幾乎每天都會去「金虎酒館」(U Zlateho Tygra)報到。那是一家位於舊城廣場附近的啤酒屋(可以這麼說吧),空間很狹窄,裡頭有一張特別為赫拉巴爾保留的桌子。他一進門,就坐在老位置上,然後點杯啤酒,安靜地看著身旁的酒客們練肖話,聽他們說些小市民的人間趣聞。如果聽到不錯的題材,或許回家就將這些啤酒故事寫成小說。這就是傳說中的赫拉巴爾。

 好幾次經過「金虎酒館」,裡頭都是人聲鼎沸,不太擠得進去的樣子。於是想說下次再來跟喧囂中的孤獨作家喝兩杯。沒想到,隔年年初從維也納回來,就聽到他在醫院裡跳樓自殺的消息。

 後來終於有機會擠進「金虎酒館」,赫拉巴爾老位置的牆壁上擺著一張哈維爾與柯林頓坐在他身旁的合照。除了熟朋友外,赫拉巴爾是不隨便讓人坐他旁邊的,那天是賣哈維爾的老臉,柯林頓才有幸與他同桌。酒保這麼解釋道。

 但我已永遠與赫拉巴爾失之交臂,也就沒有要透過總統才能與他同桌的考驗。我在那裡開心地喝著啤酒,享受著現場的喧囂。臨走前,我已有些酒意,但沒忘了把桌上的一個啤酒杯墊拿走,我覺得那是我向赫拉巴爾強索來的禮物。

 於是我知道,當我喝醉的時候,赫拉巴爾離我並不遠。

 其四

 以前我經常作的,還有另一件事,那就是拿著卡夫卡時代的古地圖(當時的街名是德文),然後照著《卡夫卡的故事》或是他日記裡的描述,走過他走過的大街小巷,看著他看過的世界。反正布拉格的街景一百年來沒什麼太大的改變。

 卡夫卡才是吸引我到這座城市的原因。有點驕傲的是,從赫拉巴爾、昆德拉、哈維爾、到克里瑪(Ivan Klima)等捷克作家,也都跟我一樣,對這位以德文寫作的猶太人感到著迷。去年到布拉格的時候,特別去城堡的黃金巷看看。沒想到那一區現在已經管制,還得加買門票才能進入。我心想,這裡愈來愈像卡夫夫的小說《城堡》,讓人不得其門而入,只是它的原因是資本主義。

 反正卡夫卡也沒真的住過黃金巷,我有點生氣地對同行的小朋友說,卡夫卡祇是在一九一六年底到一九一七年的半年間,有時白天會來這裡寫作,到了晚上八、九點,他就會愉快地踩著星空返家。所謂的卡夫卡小屋,不過是方便觀光客的行銷手法罷了。

 說完我就帶著他們搭地鐵到Flora站的猶太墓園,卡夫卡葬在那兒。那裡人也較少,總是稀疏兩三位。但在卡夫卡墓前擺小石子致意,還是不由得令人想到他與布拉格的關係。卡夫卡一輩子都想逃離這座象徵他父親的城市,可是他的文學作品卻離不開這座城市,如同米蘭昆德拉說的:「布拉格的神奇遺產也因此在卡夫卡的作品中保留完善。」

 於是我忽然懂了,在布拉格美麗的巴洛克建築底下,還有另一座魔幻城市,那就是文學。文學家是意義的建築師,他們讓城市變得不朽,唯有透過想像,才能在街上任意遨遊,飽覽綺旎風光,並永遠居於其間。




台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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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黑金
感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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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23 03:45:06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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