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亭午 「道旁植有林木，伸展著軟薄而好看的葉子。好看卻難以形容。我想妳大概不會喜歡這些葉子，妳總害怕被認為柔弱。但妳真是像極了它們，而非撐持它們的樹枝。妳敏感，愛哭，但妳其實不是脆弱而易折損的。堅定卻常常受傷的始終是我。慢下腳步，抬頭看見光透過綠葉，變得清楚而溫和，照著我。什麼是真正的堅強和真正的溫柔？」──林達陽《慢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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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於2011年六月號幼獅文藝

 

 

 

 

 

在山中湖村下了車，天色還沒完全暗下。沿著湖走了一陣，不知被什麼吸引，拐彎走進了村落狹小的巷道。夾在兩側人家之間、不知通往哪裡的細長巷道，曲折向前，像是一聲輕快的口哨。

我不太會吹口哨，怎麼改變嘴型，吹出的都是唏噓的風聲。但這巷道確實像是一聲口哨。應該要有隻兔子，或是貓，莫名出現，令我著迷，引著我走過幢幢木屋，遇見一個人，改變所有事。應該要這樣才對。但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這是準備晚餐的時候，巷道裡靜悄悄的，走過家家戶戶，屋內的擺設毫無殊異之處；房屋外觀也是尋常所見的那樣，除了不得不建造成斜面的屋頂。我摸摸下巴，感到新生鬍鬚的輕微的刺感。雪將落在每戶人家頂上。

轉至稍寬一些的主街道上，街上吹著輕輕的風，遠遠能看見前方白色的布條在風中晃動，各家門前都立竿懸起了傳統的紙燈籠。這是什麼節慶的燈籠呢？是已經結束或即將開始的節慶的燈籠？我伸手摸了摸燈籠的紙材，想像自己集中所有的黃昏在手裡，一個、一個點亮它們──那時是什麼樣的節慶呢？那時擠在盲目的人群中，我一次又一次握住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