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運(用這個詞,有老人的感覺)的時候看到一株植物
當下就浮上「美人蕉」這個名字
長闊的綠葉,綠莖的末頂聚集了火紅的花瓣
就靜靜地站在轉角人家的院子裡
會知道這個名字是因為社團的關係
在大一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熱衷於鳥類辨識還有植物辨識
為的大概是一股莫名的虛榮心吧
好像叫得出那是什麼鳥、什麼草,就很了不起的樣子
不過孔子也講「讀詩,多識蟲魚鳥獸之名」
或許「叫得出名字」這件事,可能還真有那麼一點點什麼...
名字,是經驗共享的一個載體
前人看到一個東西,命之以名,以文字記錄
說「美人蕉」,就知道是一種開著紅花的植物
而它也代表著大多數人的意見與情感(後來變成植物學家的意見)
大家覺得它像美人一樣漂亮,就叫它美人
然後不只是植物,動物、礦物、抽象的情緒、行為、現象
通通以文字語言描述,繼而建構起人類龐大的知識體系
看看四周,沒有一樣東西我們叫不出名字的
命名、已知,帶給人們安心
彷彿人類完全宰制著一切...
界門綱目科屬種,生物掉不出這些分類;
名,亦代表權力的掌控
儒家強調名正而言順
天地君親師,以名建立體制、規範秩序;
有時候名字還不只是一種歸納
例如父母為小孩取的姓名,就代表某種期待
而常常這種期待,也被社會的期望所收編
只要這個系統存在,似乎整個世界就存在
而且可以是抽離人類實體的那種存在
原本人類命名世界,結果卻被這個自己創造出來的世界所命名
這個在當今的資本社會更是明顯
而且「語言文字」的形式更加多樣,不僅僅侷限於書面...
精心製作的影像、聲音可以被有意或無意地幻化成個人的體驗、與想法
特別是經由網路、電視的傳播,讓所有的影像、訊息在我們的腦袋裡重組、拼貼
於是沒去過的城市,我們卻可以說出當地的精品店販售的東西
而沒談過的愛情也可以在電影螢幕上顯影然後被個人所包括、演繹
所有的國仇家恨可以經由媒體的炒作形成國族意識而沸沸湯湯...
豐繁的資訊擴充了人們視野,卻以某種形式囚固個人經驗的延伸
人類不知道的東西其實還有太多太多
而個人的生命經驗,也並非共同議定的語言文字可以完美解譯...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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