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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13 18:21:26| 人氣5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青春眺望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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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我們逐漸感到茫然，慢慢收回年輕的目光，凝視自己的青春時光。

　　焦躁與不安常常像病菌般侵入我們瘦弱的身軀。我們往往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強烈感到某種無法掌控的陌生情緒將我們緊緊纏住，喘不過氣來。這種情緒時常出現在考試季節，以及情感上。

　　我們總在考試期間更加提升彼此的情誼，就像長年如夏的炎炎天光。在課後休息時間聚集在屬於我們的秘密眺望台，手裡一邊吃著裹腹的食物，一邊輕聲細語討論考試問題。有時，我們安靜地不出聲，各自默唸書本的內容，時而某個同學爆出一兩句驚人的考題內幕，大家在一陣喧嚷後，再度埋首書頁中。

　　考期越趨近，我們就越頻繁地將一副副缺乏陽光滋潤的蒼白身體靠近彼此，汲取那令人感到有點窒息的教育體制下被壓抑的微渺自由氣息。位於二樓的高中文理教室，顯得比往常寂靜，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蓄勢待發的氛圍，卻又隱隱被另一股焦躁的情緒收藏在同學們翻閱書本的桌椅底下。如果你仔細傾聽，不錯失任何細微的變化，就可以聽見桌椅和雙腳摩擦冰冷且灰色的地面所發出的令耳朵難以忍受的聲響，振動的頻率隨著每個人內心的情緒狀態而產生不同的變化。

　　大家談話的字句長度會不著痕跡地自動縮短，每個人像是充滿默契不須太多言語承諾，秘密進行這種銘記於心的模式。話題的內容也會從日常的瑣碎但有趣的流行情報、學校師生甚至小鎮發生的八卦或荒謬卻真實的事件轉變為考前情報蒐集、各家補習班考古題比照等。我們都習於這些標記符號，為自己的生命版圖鏤刻不同時期的雕印，如果使力過度，它們就會顯現失去美感的醜陋形狀，彷彿被劃出深深的刮痕似的。

　　然後，我們就進入一種僵持凝凍與自由飛揚的矛盾思緒拉扯裡。每個人振筆疾書，在考卷上曬乾充滿失望、被成人世界濁染的昨日淚水；每一劃不同的筆跡輾轉過我們的童年、青春、甚至成年，像是為自己的漫漫旅程書寫美麗的色彩。

　　綿長不休的雨季，彷彿還會繼續纏綿下去的那個晨日，我們一伙人像是等著放晴的小孩，迫不及待地交上最後一份考卷後，就狂勢奔向外面的世界。

　　雨在這時剛好停了，我聞到一股清新的嫩葉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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