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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4-06 01:49:41| 人氣23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已在前方的以前一直未來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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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在前方的以前)
寶藍色湖水,在靜謐的某處,少有風雨或動物造訪,湖底岸邊逐漸的長出青苔,黄綠色苔的上頭有深淺不一的藍色浸潤,每當陽光普照的日子,湖水蒸發,水面上方就飄起一團團雲朵狀的霧氣,像從一池藍色糖漿裡製造出浮在半空的棉花糖絲。

一匹迷路的小馬來到湖邊,穿梭在矮雲間,彷彿嗅得到香草濃郁的味道。小馬在岸邊小口啜著水,湖水喝起來沁涼,像薄荷酒,飲一點微醺,喝多會醉。在蒸氣雲的愛撫下,小馬雪白的鬃毛閃出鑽石般的點點晶亮,牠低頭看見自己的倒影。

自從與馬群走散後,小馬就獨自迷失在路途上,走過森林和草原,也看見過荒野山谷,一直沒見到任何同伴,偶爾祂在夜晚的山谷低聲嘶鳴,遠方會傳來迴音,這讓牠相信著,在前方不遠處,有另一匹等待牠來到的孤獨馬兒,於是,天亮時牠就繼續前行。當來到荒野,一望無際,卻失去了另一匹馬的蹤跡,任憑牠竭力嘶鳴也沒有一絲回音。

這天在湖畔,小馬不經意的望見倒影,欣喜的認為他找到了等待多時的同伴,禁不住輕快的原地踏步舞蹈起來,一兩顆水邊的小石子給牠踢進了湖中,湖面給翻攪起圈圈漣漪,一波一波的水紋泛向四週,頓時模糊了小馬的倒影,牠以為自己太過魯莽所以將同伴嚇跑,於是連忙站穩腳步,一動也不動,屏息凝神的,果然湖面的身影再度清晰起來,還睜大眼睛回望著牠。

此後,每次小馬來到湖畔都看見另外那匹小馬,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的來到湖裡,靜靜的等待著。若小馬在湖邊留連的久些,同伴也就陪伴牠久些,雖然同伴很沉默,從來不曾出聲與牠約定,卻總是有著一種理解的神情。小馬來到湖邊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哀傷時或喜悅時,湖中的同伴都與牠分享著,共同承擔。雖然小馬曾經企圖使同伴出聲,但是牠發現湖畔有一塊寫著 ” No Words Allowed ”的告示牌,於是決定遵守。一切都是最細微的動作,連隻小螞蟻都不驚動。

漸漸的,小馬再也離不開湖邊,因為每當牠在別處,只要一想到另外那匹小馬或許正在冰冷的湖裡孤單等待,牠就感到哀傷,光是想像那種獨自盼望的心情就讓小馬無法承受,牠明白那種心情的痛。事實上,小馬也的確每次都再飛奔到水邊時見到湖裡的身影,於是牠決定永遠駐足,不再離開。

湖裡的同伴依然沒有出聲,小馬並不在乎,趴在湖畔日日夜夜望著水面,不奔跑也不去進食,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然而,牠從倒影中看見牠親愛的夥伴一直陪伴著,如牠自己一樣日漸憔悴,無怨無悔的,彷彿一切都已經足夠。

一天早晨到正午都艷陽高照,大片的水蒸氣從湖面升起,不僅彌漫四周阻礙了視線,最後更連綿延伸到天上去。小馬此時已經虛弱得站不起身,垂著頸仍然望著自己的倒影。午後,天上逐漸聚積起大塊灰黑色的烏雲,遮蔽了天空,大雨彷彿隨時就要傾盆而下。忽然間,不遠處傳來馬而們奔跑鳴叫的聲音,竟是是小馬離散多時的馬群經過,要前去找尋避雨之處。一絲力氣都不剩的小馬,掙扎在馬群與湖中夥伴之間,然而即便是牠想追隨馬群而去,也沒有站的力量,更別說是追趕在後。

斗大的雨滴開始從天空落下,還不時夾雜著閃電。急促落在湖裡的雨點打亂了水面的平靜,原本如鏡面的湖水面得灰暗且波紋錯綜,小馬的倒影變得朦朧起來。隨著雨勢變大,最後小馬的湖中同伴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小馬失去了同伴,也喚不回遠去的馬群,疲倦虛弱悲傷,在大雨中獨自對著湖水哀鳴。雨水不斷滲入岸邊的土壤裡,鬆動了原先支撐住小馬的泥土,最後土壤崩塌進湖中,小馬就這樣隨著土流一起滑進了水底。

小馬漂到了湖中央,然後不斷的下沉,牠絲毫不抵抗,想著自己就要到湖底去找尋牠的同伴了。湖中央水很深,馬兒一直緩緩的往下去,這時天上的烏雲終於散去,太陽再度露出光芒,把湖面與四周都照得金黃,小馬仰頭看見上方的一片明亮,相信自己終於來到了溫暖的所在,就要與牠所愛的一切融為一體,於是安心的閉上眼睛。


(一直未來的未來)
一隻小鳥午后穿著短袖出現,於是我把目光從昏暗的牆角轉向落地窗,發現天空意外的藍,玻璃沾上鵝黃色的光線,濃郁的流淌到地板上,暖暖的溶化香草冰淇淋舖了滿地,但是我聞到的是保力龍膠與白板筆的氣味。半透明藍色的天空開始變得像水,一切都被緩慢溫柔的沾濕了,或許我是衛生紙,被很多的圖畫紙包圍,於是在大家被藍天擁抱之前我就搶先給吸了過去,含了好多水變得又軟又爛。攤在椅子上想接受一點陽光的烘烤,但是今天我們只有香草口味的冰淇淋太陽,已經吸滿水的衛生紙再用來擦拭它,變得又更沉甸更濃郁了點,甚至滴滴答答了起來。

忍不住咧嘴笑了,因為衛生紙想飛,並且悄悄的長出了海豚的眼睛。小海豚的眼睛看著天空,像是想回家一樣,雖然棲息在大海裡,卻想要飛起來。我不知道海豚會不會哭,因為牠一直都是閃著水光,但有時我以為看見從牠眼裡滾落了水珠,寧願相信牠是望著天空一邊哭泣。而牠是否相信有外星人呢?也許牠是在等待一艘太空船。

於是窗外的空氣呈現一種等待的氛圍,太空船即將來臨,海豚將要飛起。然而,天空鵝黃又淺藍的過於可愛,衛生紙早已等不及,一不小心脫口而出:「藍藍的天空暖暖的陽光,讓人好想死掉喔。」然後害羞的臉變得紅通通。

台長: joa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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