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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07 17:59:57| 人氣897|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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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月、立夏












   「此事,妳處理得不錯,可是方法不對。」

  忙完安元大火的鎮靈儀式,終於有時間細問橫山家事情的泰親沉默許久,才給出這樣的評價。身為當代首席陰陽師,泰親見過太多急功近利的陰陽師,一出手就將妖物、靈體打得魂飛魄散,並以此沾沾自喜。
  


  事實上,每個靈識都是一個生命,與人類無異。更甚的,如花草、動物這類修練上千年才得以化為人形的靈識,或許還比人類更為珍貴。於是泰親認為,像那些無法心懷慈悲的陰陽師如此的行為,便與殺人沒有兩樣,嘴上說著維護世間安寧,卻只是為自己多添殺孽而已。


  花橘的怨靈糾纏由依,確實該除去。但柏木卻沒有選擇直接以九字印迫使她離開由依的身體,而是找出癥結點,化解她的戾氣,動之以情,說服花橘投胎。泰親認為柏木在心存正念與慈悲這點上,的確是相當適合成為陰陽師的人。




  「只是,妳不應該將花橘帶回超渡。陰陽師平日裡接觸的,都是不可以常理所揣測的非人靈識,我們永遠無法預估會有什麼結果。如果擅自將靈帶回府中,恐怕會對家裡人有所影響。」




  柏木當然不是沒想過這點,只是她的家中目前就只有佐江,那個連鬼見了也要退避百尺的人,竹井和才加偶爾也來串門子,但都不是人,因此才不放在心上。泰親也知道柏木的想法,於是也不多說,只是笑著問。


  「以後多留意點便是。對了,那花橘現今如何?」


  「已入陰司,正等著進輪迴道。」


  「這樣啊。」泰親微微點頭。「那麼妳到少納言家時,可有發現什麼?」





  柏木猶豫了片刻,才開始敘述當日到橫山府上所見。

  「橫山府上被怨氣籠罩,府邸的氣場詭異,陰陽失調,甚至造成少納言大人多年來一直沒有子嗣。我想,花橘的怨靈在橫山府中已經十幾年,礙於結界,無法直接對府上的人下手,卻以干擾的方式在報復橫山家。但清明前後,花橘卻可以附上由依小姐的身,我認為這是因為琴的緣故。」



  其實柏木當時就覺得有異。為何花橘的怨靈已經在橫山府上盤踞多年,卻遲遲不下手,回家細想過後才發現,原來橫山淳史並不是完全沒有察覺花橘的怨靈,卻為了自己的聲名,不肯向外人透露,只請來陰陽師在宅邸裡佈結界。但後來咲子彈奏花橘留下來的琴,琴音淒美動人,在場的人都沉醉在其中,加上琴有靈識,能認主,才意外地給了花橘一個附身的機會。

  只是柏木見到咲子對友人的真摯情誼,不忍說出真相而已。





  「沒錯,解鈴還須繫鈴人啊。」對於柏木的觀察力感到安慰的泰親,微微點頭,感歎地說。「每個人的心中皆有魔,連死後化為靈體也不例外。可是這個心魔,指的不全是惡,有時也會是妳心中最美好的部分。」


  「也就是人心的弱點嗎?」


  「沒錯。花橘生前是歌女,喜愛音律,因此音樂也成為她心目中最割捨不去的美好。當她聽見那雅樂歌師的琴音,聽見自己鍾愛的琴正在呼喚自己時,才會憶起往日種種,怨念更深,因而入魔。不過,拯救她的,也正是琴音,女歌師扣人心弦的琴音,彷彿正傾訴友人的情誼,使花橘想起過去的自己,與死去的戀人那段美好記憶,於是才願意放下仇恨心。假使當日妳無法說服花橘,那麼無論她多可憐,也是必須要除去的,畢竟入魔的靈,是絕不可存在這世間。」


  泰親望著柏木若有所思的表情,只覺得這徒弟雖然看來早熟,可畢竟年幼,不懂情愛,因此感到困惑也是應該的。於是泰親話鋒一轉,微微笑道。「其實,此事也不全然是意外,或許也是一個因果。」


  「因果?」


  「是啊,為何十幾年來都無事,卻突然在這時發現那把琴,讓花橘有能夠為亂的機會?又為何陰陽寮這麼多人,卻唯獨要派妳去少納言府上?或許,這便是妳與花橘的因緣,也是妳與由依小姐的因果。」





  她與由依小姐的因果?柏木想起那個皮膚白皙、秀雅文靜的女孩子,只覺得好笑。她那日根本就沒能跟橫山由依說上話,由依清醒時,她已經回到家,正在為佐江那傢伙氣得食不下嚥。後來她到橫山府上告知花橘的事情已經解決時,也是若葉負責接待她,那位氣虛的小姐還在床榻上無法起身。


  這算是什麼因果?





  「大人,您最近又去拜訪高野的和尚了嗎?」



  泰親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被妳看出來啦?是啊,我前天跟佐江一同去的,還順道談論一些因果輪迴的事情。」





  柏木聽到佐江的名字時,臉上瞬間閃過僵硬的表情。





  自從佐江收下八十八夜新茶那日,她就再也沒有跟那人說過半句話。佐江平日孩子氣也就算了,可是連這種事也這樣胡來,那就太過分。柏木一直覺得不喜歡對方,便不該讓對方有抱持希望,於是常常婉拒尊忠的示好。更何況,尊忠這次送得還是這麼貴重的禮物,柏木不肯收,就是不想讓尊忠誤會她有動搖的意思,可是後來佐江卻替她收下,那她要怎麼面對尊忠?


  當然,柏木是不會承認自己的怒氣,也有一半是由於佐江說那些話時的語氣,像極了要嫁女兒的父親。





  「這樣啊。」泰親聽完柏木的抱怨,卻不覺得如何,反而開朗地笑了出來。「佐江確實就是這樣,有時不太懂這些人情世故,看在她也不是故意收下那茶的份上,妳應該體諒她啊。」


  如果說這話的是別人,大概早被柏木揪著領子罵了。可眼前是她的恩師泰親,柏木不敢造次,只能在心裡暗罵泰親幸災樂禍。況且,泰親說的話,她也不是不明白,只是讓她更氣惱的,就是她覺得佐江從頭到尾,都是明知而為。





  柏木越想越委屈,又不想在泰親面前表現出來,只好隨便找了個話題。





  「大人,您知道佐江的身分嗎?行為舉止這麼古怪,朋友都不是人,又會使失傳百年的鬼道,難道您不怕她是妖魔嗎?」


  「這很重要嗎?」泰親聽到柏木說朋友都不是人時,覺得有些好笑,明明一直待在佐江身邊的就是她自己啊。可是泰親卻沒有多說,只是這麼反問。「要是佐江真的是妖魔,難道妳下得了手除掉她嗎?」
 

  柏木想到這個可能性,眉頭微皺,卻沒有回答。


  「無論她是人是妖,反正也沒做什麼天理不容的惡事,那我又何必去苦苦追問她的身分。啊,不對,她倒是做過件壞事,就是騙了我,救走那隻九尾狐。」



  安倍泰親一直都知道竹井久沒死?還知道佐江當年是假借幫助泰親,事實上是用幻術救走竹井的事情?柏木錯愕地望著泰親。



  「其實我一開始也沒發現,要不是她前陣子來京城不小心洩漏了氣息,我恐怕如今還蒙在鼓裡。可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殺她,要不是她到處為亂,驚動朝廷,我也用不著追殺她至那須野。」泰親彷彿是想到什麼似地,臉上露出感歎的神情。「當年鳥羽上皇的事,我知道並不是她的錯,可是人妖殊途,假使不能用這種手段讓她離開,她的妖氣會害死鳥羽上皇。」



  柏木沒有想過泰親會說出這樣的話,在她心中,泰親一直都是個嫉惡如仇,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的人,卻沒想到他明知道九尾狐沒死,卻依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想到泰親當年驅逐妖狐時,心裡竟然是抱著這樣的想法。

  「大人,您覺得妖和人,哪裡不一樣?」



  泰親望著弟子滿是疑惑的表情,笑著回答。

  「我認為,人與妖,並沒有哪裡不同啊。」













  柏木回到位於鷹司小路的宅邸時,那個前天和泰親一起去高野找和尚討論輪迴的傢伙正坐在她房外的廊上,手裡正捧著一個竹筒。那隻唯恐天下不亂的狐妖站在她身旁,慵懶地靠著梁柱。


  佐江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在等待主人回家的寵物似的。如果不是柏木記得自己還在跟她冷戰,絕對會立刻走上前,伸手揉亂佐江的頭髮。然後看著那傢伙用像是有點享受,卻又覺得有旁人在很丟臉的模樣拍開她的手,說些對柏木而言一點威嚇性也沒有的話。


  可是柏木還記得八十八夜新茶之仇,於是她只是在經過時淡淡地看了佐江一眼,就一言不發地拉開房門。




  「等、等等,由紀。」佐江卻快一步握住她的手。「妳還在生氣嗎?」


  「沒有。」


  「那妳為什麼不理我?」如果佐江是像竹井那樣的妖物,柏木覺得現在一定可以看到她的尾巴和耳朵都可憐地垂了下來。可是柏木知道這個滿臉委屈的傢伙,其實一點也沒有反省過吧,她只是不知道柏木為何這麼生氣。

  「我、我把八十八夜新茶拿去還給那個孩子,妳別氣了。」


  「還?怎麼還?」柏木這才有了反應。她輕輕甩開佐江的手,雙手抱胸地看著她。「妳跟竹井不是喝掉一部分了?」


  「皇上和其他大臣那裡還有很多,各借一點不就補回去了?」佐江用爽朗的笑容說著。「我前幾天就拜託小久幫忙,昨天已經送回藤原尊忠府上,而且我還是親眼看著他收下的。所以,妳就原諒我吧。」


  「那不叫借,妳那是偷。」


  「那是人的說法嘛,對小久這種妖怪不適用的。」佐江毫無歉意地把責任推到一旁的狐妖身上。


  「不說這個,我來找妳是有其他事情的。」佐江小心翼翼地將那個竹筒放到柏木手裡,笑著說。「過陣子就是妳的生日,剛好也是成人禮,所以想送一個特別的禮物給妳。」





  那是一般的竹筒,頂端用紅布蓋住,以紅線纏住,沒有什麼味道,也幾乎感受不到重量。柏木拿在手中,只隱約覺得有股微弱的氣,從指尖竄入。她抬起頭看了看佐江,又把視線轉到狐妖身上,一個正興致盎然,一個卻滿臉無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這是什麼?」


  「妳打開看看啊。」


  「妳該不會想嚇我吧?」柏木懷疑地看著笑容滿面的佐江。


  「怎麼可能!」佐江哀怨地垮下臉。「我想嚇妳也不必用這種方式,反正妳快打開看看就是了。」





  確實也是。佐江是能使百鬼的人,她如果真想嚇人,根本不必使用這些小東西,隨便找個什麼妖怪都行。只是佐江那樣子,還真是可疑啊,更何況那隻狐狸還在旁邊,她可是無時無刻都想看柏木出糗的。柏木一邊注意著佐江和竹井的反應,一邊小心翼翼地拉開紅線,掀起竹筒上的紅布。





  「裡面什麼都沒有。」柏木用空無一物的竹筒對著佐江,微微揚起眉。「妳在戲弄我嗎?」


  「有啊。」佐江卻像是鬆了口氣似地笑著。「在妳肩上。」





  柏木疑惑地偏過頭,才看到那粉紫熱的靈體,正安靜地趴在自己肩上。牠有著管狐的外型,卻沒有生物靈應有的氣息,也沒有狐狸的妖味。柏木覺得牠十分可愛,試探地伸出手,那管狐就咻地竄到她手掌心上,乖巧地看著她。

  「這是管狐?」


  「是,也不是。」


  「這個不是狐狸。」竹井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也顯得很好奇,卻礙於那是柏木的寵物而不願動手,她吸了吸鼻子,開口說。「沒有狐族的味道,而且佐江如果敢煉管狐,我就咬死她。」




  管狐,正確的名稱為飯綱使,是許多陰陽師慣用的式神。可是做法非常惡毒,必須將一隻狐狸毒打一頓後,埋在土裡,只留下頭在外,並於附近放置食物,讓牠看著卻無法進食,當七日後,狐狸的怨念到達極至,再以各種殘酷的手法將牠凌虐致死,讓牠在生前便對主人充滿畏懼。等狐狸死後,就立刻用封魂咒將充滿怨念的魂魄裝進佛像或竹筒內。


  不過這種手法太過殘酷,加上管狐對主人充滿怨念,一有機會便會反噬,因此普通陰陽師是不輕易使用的。柏木轉頭望著那個又不安份地竄到她肩上的靈體。可是這個管狐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有怨念的樣子。


  而且這隻管狐也沒有實體,碰到身體時的觸感,就只是冰冷的氣體而已。柏木望著那隻正對自己眨眼示好的管狐,突然聞一陣似曾相似的香氣。




  「藤、藤花?」




  「發現了嗎?」佐江愉快地走走到柏木身旁,一伸出手,那隻管狐立刻討好似地跳到她手上。「這是我用前幾日修剪下來的藤花枝葉煉成的。」


  「花靈嗎?」竹井微微勾起嘴角。「佐江,妳可真是大手筆。」


  「妳用藤花煉成管狐?」柏木不可置信地看著佐江。雖然早就聽說鬼道中有許多能逆天而行的禁咒,但用花煉管狐也太前所未聞了吧。


  「管狐並非專門用來除靈的式神,牠更偏向於保護役者,增強役者的精神力,或是干擾別的人、妖或鬼的靈識。由紀最近也開始接手除靈的工作,保險起見,還是有個式神防身會比較好,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管狐最適合。」佐江一邊逗弄著管狐,邊解釋著。「可是由紀又不喜歡動物,尤其是狐狸,更何況那種方法也太殘忍了,畢竟狐狸怎麼說都是小久的族人嘛。所以我才想到,用花靈來代替狐狸的怨靈。」




  當她說到柏木不喜歡動物,尤其是狐狸時,竹井不太高興地哼了一聲。


  饒是她活了上千年,也從沒見過那樣的東西。那隻粉紫色的管狐實在太討人喜歡,而且還散發花香,靈力甚至比一般的管狐還要更高。就知道佐江偏心,像這種好東西就只會給柏木而已,九尾狐哀怨地望著那大小眼的友人。




  可是佐江卻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似地,自顧自地說著。「我挑選的,是藤樹上那些多餘、即將腐敗的枝葉。其實萬物自出生開始就擁有靈識,花草樹木也是。這些無法盛開的花朵,也是有著不可忽視的求生意志,所以我便利用這點,給她們一個生的機會。」


  「生的機會?」


  「是啊,要做為殘葉死去,還是要成為管狐,以靈的方式在這世間活著。其實跟煉管狐的意思相同,只是一個是以恐懼震懾生靈,一個是給予牠們希望,而使牠們對主人,或是役者產生仰賴而已。」




  竹井瞇起眼,來回看著那管狐和佐江。

  她才不信事情有佐江說的這麼簡單。如果真的這麼做就能夠煉出管狐,那些陰陽師又何必以這麼殘忍的手段來煉式神?選擇狐狸,不正是因為狐狸的靈力之高是其他生靈無法比擬的嗎?況且所有的靈之中,又以花草的靈力最低,更別說還只是藤樹枝節。



  竹井側頭望著若有所思的柏木,想必那個孩子也知道這點,所以才露出那般神情的吧。她眼睛一轉,對佐江笑著說。「對了,佐江,才加剛剛說有事找妳,妳不過去看看嗎?」





  佐江微微挑眉,卻還是說了句好,跟柏木交代一些事情後,轉身離開。反正現在有管狐在保護柏木,她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更何況竹井如果現在還想戲弄柏木,搞不好尾巴的毛會被燒光也說不定。


  她想到那畫面,在走出門時,還特地轉過頭看了竹井一眼。



  竹井不用看也知道佐江在想什麼,只覺得這個傢伙真是忘恩負義,虧她還幫佐江到處去借茶葉還藤原尊忠。不過,現在也不是對佐江生氣的時候,她轉頭望向正跟管狐大眼對小眼,一臉複雜的柏木。

  「那傢伙為妳花費這麼多心思,妳應該很喜歡吧?」


  柏木沒有回答,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妳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竹井望著柏木清麗的臉龐,微微挑眉。柏木由紀這孩子真是一點也不可愛,完全沒有十五歲的女孩該有的樣子,這個年紀的心計就這麼深沉,不知道長大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她想,佐江大概會被吃得死死,完全被玩弄在手掌心上吧。

  「妳真不像個孩子,一點也不討人喜歡。」


  「反正我也不想討妳喜歡。有什麼事就說吧,別浪費時間,否則妳刻意把佐江支開就沒意義了。」



  這傢伙說話怎麼如此直接,一般人類不都喜歡婉轉些嗎?竹井覺得可笑,她這妖狐用人類的溝通方法對柏木示好,對方卻以妖的方式回應她。可是既然柏木都這麼說了,竹井也不跟這個太早熟的孩子客氣,她收起笑容,正色說。「我希望妳幫我借佐江的劍。」


  「借?」柏木輕笑出聲。「妳是想要我去偷吧。」


  「妳要這麼說也可以。反正,我希望妳可以幫我拿到佐江的劍。」竹井微微停頓,然後補充道。「理由我現在無法告訴妳,但我可以跟妳保證,我絕不會拿去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可是,我有什麼好處?」


  竹井咬著下唇,猶豫地開口。「我可以告訴妳佐江的事情,任何事都行。」


  「我不想知道。」柏木望著那隻低聲下氣的狐狸,微微勾起嘴角。「我想知道的話,自然有方法讓她自己告訴我。至於妳…」她知道竹井本性不壞,只是愛玩而已。更何況竹井明明這麼討厭自己,卻還是來求她,證明她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吧。




  這麼一想,柏木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我還是會想辦法幫妳拿劍。」






  如果是別的男人,大概早就被柏木那抹淺笑勾得心神俱醉,連自己在哪都分不清楚了。可是竹井望著她奪目的笑靨,卻只覺得額上冒出了一股冷汗,該不會柏木平日看到自己的笑容,也是這般心情的吧。


  她戒備地看著柏木問。「那妳想要我答應妳什麼事?」



  「也沒什麼。」柏木望著那隻管狐在自己的身旁竄動,幾乎看不清楚身影的模樣,輕輕地回答。






  「只是想讓妳這輩子,都欠我一個人情而已。」


























台長: 柏毛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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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雖然對不起熊桑的好文
不過我還是忍不住想吐嘈啊=W=

>>泰親認為柏木在心存正念與慈悲這點上,的確是相當適合成為陰陽師的人。

>>柏木:「只是想讓妳這輩子,都欠我一個人情而已。」

泰親大人請看清楚你徒弟的(腹黑)本質啊!!=口="
雖然人與妖並無分別,但有時候人啊,比妖還黑啊!!!

由紀:哈啾~~誰咒我 =皿=


>>藤花鍊管狐
其實...佐江的真正身分是鍊金術士吧!XDD

等價交換!!!!!

(熊桑:不要給亂插別齣的劇情\口/

管狐這個詞很久沒看到了,讓我想起以前看過的靈眉教師漫畫,是說...佐江該不會是為了送這份大禮,生日梗不是通常都會慣例的生日前都會整壽星一下嗎,所以故意收了新茶惹由紀生氣吧??

>>借劍
實在越來越好奇,小久借來要做什麼!!!
2012-11-08 09:39:58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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