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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9-16 21:17:06| 人氣6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你是我的天使(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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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七日,星期三

今天一上課,氣氛就顯得有些不同,Richard手上很明顯的抱著「一疊」紙笑嘻嘻的發給大家「一人一份」。

那是他的「草書體」講義(說有多草就有多草,只有關鍵字是能看懂的)講義上方的title是" The experiences of date"翻了翻,總共三、四頁,從blind date 到一般約會、結婚的理想對象,曾經有過的戀愛經驗、kiss的感受,反正幾乎是八卦王必修課全部都寫在裡面。

Oh my God!叫我們回答這些問題呀?這這…至今仍然個性嚴謹保守的我,自然不能在這些問題上「實話實說」,更何況那時候,只是個小孩子的年紀

在Richard的指示下,班上分成兩圈坐下,由內圈同學先發問,外圈同學回答,然後再換外圈問,內圈答。問完以後,外圈同學向右順移一位,一直輪流下去。

這樣的分組令我扼腕……問不到鄰接位置的人啊,那這個遊戲就一點意思也沒有了!

更何況,這些問題對15歲的我來說是殘酷的考驗。

那時候,我根本就不相信命運和自由可以由自己來創造,而非由別人所給予,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我以為我未來的路,就是聽爸爸的話,考上法律系、考上司法官,在20來歲的適婚年齡時,嫁給爸爸某個同事的兒子,或是他辦公室裡學法律的年輕人,依照爸爸的願望和安排,平平淡淡的把這一生過掉。

第一個和我對談的是Jo。由於我們年齡相仿,而且說話投合,她毫不隱瞞的透露她國中的苦戀。

她是瑞x國中的數理資優生,在資優班裡,從國一就深深的喜歡上一個男孩,那樣的一見鍾情,卻礙於少女的矜持,始終和他只是天天見面的好朋友,一直到畢業,也沒有告訴過他,她是多麼喜歡他。

然而,就在畢業後不久,她得到那個男孩子的死黨一個消息……她所喜歡的男孩子,也是如此誠心誠意的愛過他,卻也沒有勇氣向她表白,到了畢業以後,終於難過地放棄了她,選擇了另一個女孩。

像他們這樣相愛三年、卻相隱瞞三年;彼此交好三年,卻是彼此折磨三年。面子、勇氣、愛情、學業、道德、友情,在他們心裡掙扎,就這樣,他們錯過了表白,錯過了相知相守。

這樣的痛苦,不只是單戀的苦樂摻半,不只是戀愛中的小小摩擦,而是刻骨銘心,永無止境的折磨。

因為她也許想到,明天,也許他就會說喜歡我,卻這樣等待落空;而他也許想到,明天,我就會跟她說:「我喜歡你。」可是第二天到她面前,又因為她的快樂、因為想永遠永遠的和她當好朋友,所以把話吞進肚子裡。

可是,人生能有多少個明天?能有多少個三年?

當然,這樣的感情,我也是很久很久以後,才深深明瞭。那樣沒有希望的等待,我等得,比她還要久、好久、好久……

她對我說了實話,我卻對她說了謊。那個恐怖的地方,早就把我訓練成不信任朋友,絕對不可以對「女」朋友說什麼真心話,否則遲早會被她出賣。雖然現在我知道這樣的想法是可怕的,是自己瞧不起女性的,但那時候,我不願意相信有真正會幫我的女性。

在我身邊的女性,只會互相吵架、互相陷害,為一個男人爭風吃醋搞得滿室不寧,我幾乎都已經忘了我也是「女性」。

我只是痛恨這個與生俱來背負著的枷鎖。

我說,我沒有交過男朋友,但和班上所有的男生都極要好,但只要有人說喜歡我,被我知道馬上會翻臉不認人。

我自己,都不相信由自己口中流出的話語。真的是這樣嗎?那麼,那個被我傷了心,被我想一試愛情而去和他在一起,後來累了、倦了、管不動他了、也沒心事跟他講了,就一腳踢開的男孩何在?那個坐在雄女升旗臺,遠遠的盯著我,一言不發的男孩子呢?

…「對不起,但是沒辦法,我們不適合」

「你的好,我享受不起,留給別人吧!」為什麼我一直在重覆這樣的話語?我恨這樣做,但是我沒辦法。為什麼愛上我的男人,都是所謂的弱者?以為我的意志強悍而可服依靠嗎?

我的意志脆弱到隨時可以推翻我自己的地步,為什麼還要多一個人來企求我的照料?

無論心裡怎麼想,我還是都對Jo其他關於理想對象的問題,全部都推說是父母決定。事實上,那時候我也只能這麼認為。

接下來和Sandra對談,由於只要複述前面和Jo談過的,況且是精簡版,我根本沒有用心在我自己說的話上,一方面信口開河,一邊豎起耳朵偷聽Bruce在說些什麼。

當他被問到初吻的時候,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是大三時,和女朋友生日時出去吃飯,就吻了她。問到感覺,他聳聳肩說:「It’s wet!」就這樣嗎?還是有不足為外人道的祕密?

被問及理想典型時,他說了兩三個條件,由於Sandra同時在說話,我只捕捉到兩三個單字:smart、cute.....讓我的心情偷偷浮動起來,cute我自知不及,和在Bruce的心裡,我應該一直都是smart的……

接下來Sandra開始敘述她的理想典型、我開始抱怨,就沒辦法再聽下去了。

時間過得出奇的快,當上半節結束時,我還在Sandra面前閒聊。也許是Richard看到大家意猶未盡的樣子,於是吩咐大家先不要動這些椅子,頗有下節課繼續的架式。

Richard一離開,全班就鬨的一下熱鬧起來。我仍然坐在椅子上出神,正在考慮要不要趁機問Bruce這些問題,但又害怕他懷疑我的企圖。

心裡正七上八下時,他先開口了,說的卻是:「我覺得你這幾天變黑了。」

呃,什麼話?嚇了一跳的我,被他沒來由的這句話打亂思緒:「有嗎?我本來就這麼黑的吧!」我從來不諱言自己黑,可是他這句話值得好好想一想:

「嗯,那可能是因為最近每天早上去學游泳的關係吧!」

「喔?你在哪裡學?」聽到「游泳」兩個字,他眼睛就亮了起來。

「南和。文化中心那附近,每天早上6點到7點。」那時候幾乎每天都五點多起來吃早餐,有時候上下午還都有課,怪不得有時候會在英文班上打瞌睡了。不過還算過得辛苦而充實。

「南和呀…南和不怎麼樣,我推薦你去世韻,設備比較好,除了更衣室以外,還提供淋浴,還備有吹風機,水也比較乾淨。我在那裡教過小朋友游泳。」

「哦?真的呀?」我無意識的問了一句。怪不得他肩膀那麼寬,又那麼結實。

「對呀,游泳是一種很棒的運動,而且對身材發育也比較好。」

突然,我的臉色一變:「不要對我提身材的事。」本來撐在下顎的手臂也碰一下的砸到桌面上。

之所以會痛恨這個問題,那是以前攻擊我的那群混蛋,在別的問題上找不到弱點,都拿天生的東西來做文章,動不動就用各種方式取笑我的身材、舉手投足,無時無刻不籠罩在這種恐怖之下,我已經受夠了!

他不愧是個懂得看臉色的人,馬上顧左右而言他的問:「你學的是蛙式還是自由式?」

「老師說蛙式比較好學。」

「蛙式不錯喔!我教的一個小女孩,才三年級呢,蛙式可以游三百公尺呢!」

我站起來,換了話題,一個冷僻的題目:「你知道凱蘭迪亞的破關祕技嗎?」

「那是什麼?」他果然不知道。

「電腦遊戲。PC game。」

「嗯,我不玩電腦遊戲的,你去問問他們好了。」我跑去向Deran求助,意外的聽到魔獸爭霸的祕技,Bruce則向Sandra問著雄女社會組的課業。

Richard不知道是在外面和誰討論事情,還是在抽煙,下課了好一陣子都還不見蹤影。Bruce出教室後,我聽見Candy那群在議論紛紛,我拿著筆袋經過他們後面,意外的聽見他們討論的人物,居然是Bruce.

Sandra首先發難:「跟他說話好難耶。」

有人附議:「他說的好像是外星語言…」會嗎?那我跟他是同一個星球來的嘍?

Candy卻笑道:「不會呀!也許是我和他年齡相近的關係,會問一些你們比較不敢問的問題,和他說話很快樂呀!」她臉上的甜蜜笑容,那令男人心醉的甘美,又毫無保留的綻放了。

難過、不難過、難過、不難過…我心裡數著花瓣,難過也沒有用,又做不到不難過。成全他們吧?

「像他們這樣好看,生下來的小孩一定很可愛。」儀琳曾經這麼說過令狐沖和任盈盈的。我…放棄。

Bruce回來以後,我偷偷的將這件祕聞告訴他,他仍是笑著。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又不能問,亂七八糟的感覺在心裡互相拉扯,臉上仍帶著若無其事的面具。

Richard隔了好一會兒才姍姍來遲,他似乎已經忘了上節課的事,突然叫我們拿出筆來,要進行下一個討論和聽力。

我已經把筆放回去了,突如其來無筆可用的窘境,讓我有些發急…正遲疑要不要站起來拿,一支筆從旁邊伸過來

「諾,你先用好了」他說,他也只有一支筆。

我看著筆,呆掉,要接嗎?還是……

最後我選擇了「拒絕」,深刻的,連幸福的自己也否絕掉。

Misa打開鉛筆盒拿出一支筆,遞給我。向她道了thank you,連忙低下頭來寫東西,完全不敢看Bruce的臉色。

最後,大家回到原來的位置做閱讀討論,Candy滿臉笑容的向Bruce走來,本來正要開口的我,連忙閃得遠遠的,再偷偷向Bruce眨眨眼睛。

我就是這樣背叛了自己。馬榮成的漫畫《風雲》裡,有一個角色叫「十親不認」馬仔在漫畫旁白裡寫道:「一般人只能六親不認,他卻叫做十親不認他除了六親不認,不認家、不認國、不認錢以外,到底還不認什麼?」

那個謎底和我相同。相處了二十年,「他」,也就是那「第十親」變化太大,完全,無法了解。只是我比十親不認更可憐。

他乾脆什麼都不認了,可是我卻除了「第十親」以外,其他的,全認了。

台長: K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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