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 20 上午 續
スーパー宗谷。半個小時就到旭川了。
想想我們幾番經過這城市。卻連瀏覽的機會都沒有。今天也是。十點十五分抵
達。十點半號北斗14號往札幌的車就要出發了。
十二點正抵達。幾天的道東道央之旅。重回札幌有種恍如隔世之感。還有點時
間讓我們逛逛站前的APIA和Whity地下街。
這裡的藥妝店沒有太引人的折扣。萍要補貨。據說我們艱困的趕車跑路旅程，
讓她以每日至少一雙的速度損耗絲襪。也逛了一下禮品店。可是想說就要到東
京了，也許新奇玩意就留到那時候再說？
雖然採購的態度有所保留。不過還是逛過了頭。不多說。大家分頭辦事。森回
東急飯店取行李。我和萍到西武百貨超市採買午餐。
幾天前還在超市看見熱鬧滾滾的試吃與促銷。除了各式便當。中華料理，壽司
玉子燒。連義大利麵也有漂亮的便當擺出來。
怎麼今天就好像，冷清許多？
猶豫。最後還是讓我發現了一個豪華的漢堡便當。四百八十圓。另外又買了一
個炸雞塊便當。三百六十圓。奇怪。這裡的便當不僅菜色漂亮，價格也比便利
商店要來得便宜些。萍選了兩種沙拉，和一個須冷藏的三明治。
約在車站裡碰面。札幌車站目前有分區的工事進行中。新建中的大丸百貨未來
將環抱這車站並充分結合。目前車站外牆已經重新鋪整成與大丸百貨一致的米
色與灰色。
可能是因為世足賽落敗的緣故。離開前到處張貼懸掛的韓日合辦世足的旗幟，
已經取下。冷清不少。
雖然日本抬面上是很有氣度地祝福韓國繼續加油。可是。對世足賽的關注和感
情，可能只剩下貝克漢的魅力了吧。
買了一瓶中國綠茶。這一路我們已經快把車站慣常販售的飲料都嘗試過了。各
式的煎茶和玄米茶實在。不太對胃口。已經牢記下幾種地雷商標。免得誤踩。
今天的中國綠茶拿來配便當就是相當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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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堡排非常好吃。肥嫩富肉汁。炸雞塊已經冷了。也稍鹹。但是味道很好。以
這價錢，我們原本不當有什麼期待。但菜色配得多好看。各色涼拌菜都還保持
鮮翠。雖然菜放冷了。但是熱米飯是新盛的。白飯上灑鮮豔的紫蘇香鬆，配上
梅子。看來就引人食慾。
一上車。把前座椅背的進餐架放下來，打開便當享用美味。應該是大部分日本
人一趟美好旅行的開端。至少我們一路搭乘的長途車看到的情形如此。
我們也有樣學樣。
在北海道不論是從哪裡到哪裡，多半都是路途遙遠。儘管車外風光美妙，一頓
快活的午餐還是可以，大幅地消解了長途乘車的枯燥。午餐後自然地感到睏倦
，舒適地陷入瞌睡。在還來不及意識到身體的姿勢被這動彈不得的座椅所侷限
。就即將抵達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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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車又走入濛濛細雨裡。窗外浸霪在細雨裡的樸實田地，顯得格外翠綠。
火車經過大沼國定公園。這裡沿著大沼規劃有相當完善的自行車道。地勢多平
坦，比起美瑛來說，體力上愉快勝任得多。
天氣晴朗時，還可以看到駒岳的美麗輪廓。附近也有規模很大的溫泉牧場和設
備良好的野營地。適合喜愛野外生活的旅者。
這春末初夏，變化多端的天氣。我們已經相當地領教了。今天下雨。哈。忍不
住慶幸並沒有把大沼排進行程裡。
如果不必淋濕自己，在車窗裡看這水豐草美的大沼，其實更像是個湖，一株株
的樹生長在水裡就像是一座座孤島的奇妙風景。也是很不錯的。
我們就這樣經過了大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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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館是北海道最接近本州的大城市，我卻總是在這裡碰到了全道最低的氣溫。
車站離港口不遠。海風挾著細雨襲來。即使在層雲峽的黑岳上。我也不覺得有
這樣濕冷。考慮到晚上還要去看夜景，所以我們買了電車與公車通用的一日券
。一千圓。一日券以前長得比較可愛，還有嘟著嘴的章魚掛飾。現在就只是一
張簡潔的磁卡。
首先要找到我們的旅館。這晚我們訂的是與函館330 同系列的Shokora 旅館。
其實函館330 離車站確實很近，價格也公道。只不過網路上刊登的照片看起來
不太吸引人。所以就選擇了另外一家看起來比較年輕。乾淨，配色柔和的新旅
館。小型的商務旅館，只有39間客房。一個晚上單人五千圓。雙人房九千圓。
所以當不知情的我們冒著雨，拖著行李。搭上電車到魚市場通站下車，步行三
分鐘抵達旅館後。
看著門口玄關處。有燙金的函館330 字樣時。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我
們可真是繞了一大趟遠路。何況這旅館的規模比330 小很多。
旅館裡並沒有可以打國際電話的長途電話。事實上詢問櫃檯後，才發現，要打
國際電話必須要到車站附近，或是海邊的函館國際飯店才行。否則就是要利用
各種電話卡信用卡撥房內的電話。
這些不要緊。想先洗個熱水澡。我們的房間雅致溫馨。空間寬敞。冰箱乾髮器
熱水瓶一應俱全。而且新旅館有新旅館的優勢。畢竟清潔無前任無數房客遺跡
的房間還是最讓人安心。
雖然臨著馬路，樓層也不高，不過函館這城市處處都僻靜。像門前這樣的次要
道路幾乎已經鮮無人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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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個熱水澡好對抗這濕冷的天氣。
奇怪。雖然我對這個迷人城市始終寄予厚望。兩次造訪卻都不是好天氣。上次
還只是不夠晴朗。今天可毫不客氣地下起雨來。
還好等我們的熱水淋浴結束，離開旅館時。雨已經停了。搭了兩站電車。在廣
末町下車。
這一帶稱之為元町區。下車就可以看見基坂穿過的十字路口旁，矗立著淺綠色
的相馬株式會社。雖然是兩層樓的木造房子，不過卻是仿文藝復興式的石造建
築的形式。這房子還活著。目前仍然作辦公樓的用途。
基坂是一條相當寬闊美麗的石版路，兩旁植著扶疏綠樹，磚砌的花壇沿著地勢
修築。盛開著各色花朵。這坡道盡頭是粉刷著淺灰藍緄鵝黃邊顏色的旧函館區
公會堂，在略暗天色中仍相當醒目。
這裡如果在晴朗的初夏午後散步多美好。
回頭走。可以看見許多古老教堂的尖塔自綿延的日式屋頂中伸出。就沿著這平
整的石版路漫步。雖然路燈尚未亮起，但在這非假日的傍晚，有些可愛的小商
店已經閉門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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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步在將雨的天，心情沉靜平和。首先造訪的是。指定重要文化財的哈利司特
司正教會。
遇見了百分百的歡樂女孩。與我們的沈澱相比。這些女孩沸騰如煮滾的水。觀
光客的打扮。興致絲毫不受天氣影響。吱吱喳喳。
其中一個女孩過來請森幫忙拍照。
這一路森總會受託幫不認識的路人拍照。雖然樂意。不過煩惱的是，該怎麼作
拍照前的讀秒？
最先的方法是沈默地，空出另一隻手比畫一二三的手勢。效果很不理想。而且
這種陰森的讀秒方式，讓被拍照的人笑容都顯的僵硬起來。
再來就是學著電影裡喊日式英文的Cheese。拉長音喊成 擠～滋。
這種喊法對方是能意會。不過喊的人自己覺得尷尬不自在。
最後終於學著齊藤老先生幫我們拍照時說的，I-Ki-Ma-su。果然流暢許多。
要拍了喔。森說。四個女孩齊聲答：嗨～。一併露出了燦爛的陽光笑臉。
那一聲柔軟可愛的嗨。森按下快門的瞬間。腿也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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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理司特司（片假名拼音）教會坐落於山坡上一個寧靜的小花園。有著銅綠色
的屋頂和雪白牆。無論是配色或造型上的尖塔與雅緻細部裝飾，都予人相襯流
暢之感。
比起這教會的典雅。一旁的函館天主教會的造型就簡單時髦得多。
妳想這些山坡上的小巧教堂，實際上能夠容納多少信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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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開始往下坡走。除了基坂的街景素享聲譽外，其實這整個元町地區的每條
街道都美麗。那氣味彷彿神戶異人館附近的山坡。海邊起伏的山坡地勢，又有
幾分舊金山的味道。是個相當迷人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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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目的是夜景和土產採購。本來只是想進去超市買點飲料喝。這一帶似乎
沒有太多便利商店？
而這間超市也只是供一般主婦作日常採買，我們卻在這裡奇怪地耽擱了。沈迷
地逛。買了加上牛乳攪拌就可以作成凍乳甜點的點心速食。特價的杏仁豆腐，
鮮奶酪、礦泉水和冰咖啡。還有。看了價錢就無法割捨的櫻桃和青森蘋果。
在路邊解決了鮮奶酪和冰咖啡。時間不多。恐怕不能再走走玩玩。
往海邊金森倉庫群走去。北海道的最後一站。打算就在西波止場買齊土產。當
然仔細比較一定還會有更價廉的地方。不過我們採買的時間不多。剩的現金也
不多。西波止場購物環境良好，品目齊全，還可以刷卡。這就重要了。
一進門。萍立刻像一尾鰻魚般滑溜竄入貨架裡。我跟森採買戰績比較算是勢均
力敵。我買了幾盒白色戀人，一些乾燥過並調味的小螃蟹和小蝦。一大包章魚
腳。一和巧克力和一盒餅乾。
說我頑固罷。那些包裝精美的各式糕點都讓我持保留態度。展示的見本看起來
多可口腴美。可是剝開紙來實品就縮水且乾癟。味道多半太甜。個人經驗是，
盡量選購餅乾類或巧克力類這些與水分較無關的產品。落差較小。
生巧克力也很好吃。可惜都必須冷藏存放。無法帶回台灣來分享。至於我沿途
在飯店早餐相當欣賞的辣漬花枝，店員很抱歉地表示這也是必須冷藏的，恐怕
無法購買。
白色戀人是我同事的指定品。上次買回來後嘗過的幾位都念念不忘。萍呢。我
們發現萍終於推著推車出現。魷魚絲等乾貨堆的滿坑滿谷。儘管沒買比較貴的
巧克力類，結帳金額還是將近我的一倍。
需要買這麼多嗎？沒辦法。萍解釋說她常跑的工地多，而且還有一些平日餽贈
需要答禮。
看著萍的大手筆。等著結帳的兩人危機意識紛紛湧現。這樣我們豈不？趕快檢
視採購的土產。一一唱名。這三包是要給公司大家吃的。這個要給阿媽。這個
要給。嗚。倒底夠不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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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憑運氣。
函館雖然小。不過像我們缺乏計畫的漫遊，恐怕還是會錯過許多事情。拿不定
主意。是不是要把東西先拿回旅館放呢（東西好重呢）。還是。
我記得十字街附近有個往函館山的巴士站。不過這站附近不容易識別。當時巴
士站旁的時計堂，現在看裡來好像是那棟圍起了幕網正在整修的建築物。所以
倒底要先回旅館，然後再到函館車站前搭巴士比較穩當。還是。
掙扎著。一輛巴士就駛近了。不就是往函館山方向的嗎。真佩服我的好記性。
哈。雖然這附近的店面都改頭換面了。還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何況這車的
出現彷彿神明顯靈。地點神奇時機又如此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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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運氣也就到此而已。
今天的天氣不太妙。曾聽過人們說碰過天氣不好看不到夜景，當時還覺得不可
思議。函館山才多高而已？天氣不好就會看不見夜景？
其實是低估了壞天氣的破壞力。公車開始爬坡時，車上燈光熄滅。隨車的車掌
小姐播放音樂，一面用低沉感性的嗓音如吟詩般地介紹。車上人不多，所以她
還指點我們坐到景觀較佳的一側。
稀薄的雲霧中，函館的萬家燈火在謐黑的海面上。燦爛織出輪廓。得天獨厚的
半島地形，讓函館的夜晚遠眺起來格外迷人。
精采也只到這裡。我們的讚嘆聲隨著霧越濃越稀落。往山上去，已經要開始憂
慮巴士駕駛的技術了。霧濃到看不見兩公尺外的景物。對向許多大型觀光巴士
。正要下山。
儘管天氣不好。可是這些也許一個月前就敲定了行程的觀光客，還是無可奈何
地上山了。對著腳下一片迷濛的天空嘆口氣。然後自暴自棄地在紀念商品店裡
，買一堆夜景明信片以示到此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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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搭下一班公車下山。
已經不再介意土產的重量。反正手都麻了。既然要去車站附近打電話，一不作
二不休。我們就繼續拎著方才的戰利品，直接搭車到終點站。函館驛前。
才九點鐘。這附近的燈已經差不多都熄滅了。只能說，在函館說不定連遊民都
早睡早起。
等森打完電話，我們翻了翻旅遊指南。上面記載的餐廳多半營業到九點或九
點半。金森倉庫群那邊也許有些餐廳還營業著。可是我們已經累了。
所有商業性的燈光暗去後，只看見人行道旁停著一輛改裝過的迷你巴士。車上
貼滿了菜單與價目表，裡面透出昏黃的暖和光線。車外站著一個染著金髮的年
輕人，正敞開嗓門向路人大聲推薦他們自慢的各式口味拉麵。
相當對於多數日本人的拘謹守禮，我總覺得路旁這些大聲廣告或促銷的人，像
是在作某種害羞或自閉的強迫性治療。決心要徹底地去除羞恥心似的。
如果我拒絕他們。總覺得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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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許會發現我們並不常吃拉麵。事實上日本拉麵口味實在鹹了點。如果希望
控制旅途中飲食的預算，個人覺得選擇蓋飯會比拉麵來的合口味。
不過這濕冷的夜晚，一碗熱騰騰的湯麵是不錯的主意。再加上我們也沒有太多
選擇。肚子已經餓了。這麵又在眼前（大聲地）召喚。就走進去罷。
看見車上供應冰開水就放了一半的心。萬一太鹹還不至於彈盡援絕。
我們點了兩碗味噌拉麵和一碗正油（醬油）拉麵。車廂後方隔出區間，改裝成
廚房，相當小，一個中年男人頭上戴著棒球帽正努力煮麵。奇怪他似乎使用大
火快炒的中華料理炒鍋來煮麵？
不管。能吃就好。
厲害的金髮男又招來兩個穿著入時的女客。大家挪挪湊湊擠著坐下。外面人行
道還擺了幾張桌椅，就有人吃起來了。這是我第一次在日本嘗試有座位的路邊
攤。
車上雖稍擠。又混雜著瓦斯味與烹調食物的味道。冷夜裡可覺得溫暖好聞。可
能廚房小，工作不容易伸展開來，這麵我們著實等了好久。終於上桌後。稀哩
乎嚕地連湯帶麵吞下。
其實只要不喝到最後一口湯底，這湯就還濃香，不至於鹹過頭。何況那麵口感
確實有嚼勁。
暖烘烘地吃飽了。這麵讓我們儲備了相當的能量。
能量是需要的。因為電車已經停開了。現在是晚間十點多。函館認為這時候還
在街上遊蕩的人，已經不在大眾運輸的服務範圍內。要自己想辦法回家，街上
甚至於看不到計程車。
那就。走罷。既然旅館的介紹上說步行十三分鐘可達。
但妳也知道這些時間通常要再乘上兩倍，才會比較接近實際。提著我們沉重的
土產。首先經過了兩分鐘路程的函館330 姊妹旅館。詛咒一遍自己的自作聰明
。繼續漫長艱苦的步行（好重啊）。大約二十分鐘後我們終於抵達。
回到我們舒適安靜的房間。我相信旅行中有一部份的投資是不該省略的。一間
至少要能令人放鬆休息的隱密房間。我已經老了。過了那種可以和生人分享空
間的年紀。
洗完澡吹乾頭髮。今晚的宵夜是青森蘋果、櫻桃和杏仁豆腐。這些飽含水分的
東西需要徹底解決。否則我們要帶回東京的行李可就。
蘋果甜脆。萍付的帳所以價格不詳。櫻桃一盒298 圓。算是此行中價廉物美的
水果罷。
這次我們似乎沒有碰上什麼當季對時的水果？葡萄哈密瓜好吃。水蜜桃也好吃
，可在北海道卻不常看見，價格也不便宜。不像去年賞紅葉時，可以痛快地飽
啖扁橘和紅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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