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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9-09 16:29:05| 人氣1,01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死亡教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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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麼著，這樣的標題讓我想到某本書名。好吧！當我是沒創意的照樣照句好了。

親愛的妳，我當然不會忘記在那年初春陰暗曖昧的天氣裡，過了一週後我才得知妳離開這個世界的訊息，但是在那個年紀，我們連生命的生都看不清楚，我只是在山邊潮濕的房間裡踡著身子不停地哭泣，不停地哭泣。

然後，我不哭泣了之後…

正如妳所知，我很努力地思考「死亡」以及「妳離開了」這兩件事的「個別存在」與「同時存在」。

剛看完一本村上春樹的短篇集子《螢火蟲》，第一篇「螢火蟲」就寫死亡，十幾歲年輕的朋友死亡的事，死掉的人永遠停在那個年紀；我記得在某次國內文學獎的評論中看過，評審說死亡是很偷懶的故事結局，或開端。或開端是我接的，其實我覺得死亡就跟性一樣，人們永遠想談，卻也永遠不想談。

半年多前弟弟生日的家庭聚餐場合裡，我很煞風景地說，那些一整個家庭式的朋友中的長輩，總是讓我們覺得好幾個好人過世了很惋惜，大部分只是因為他們過世了。我想我在那種場合講這樣的話，是真的蠻惹厭的吧！

朋友這回事就是這樣，正如我想像過如果妳通過了那百分之五十的關卡和我一起畢了業（噢，應該是晚我一年畢業），和我一起繼續變老，最有可能的是妳變成我那段人生裡的重要朋友而已，是的，而已。那段人生裡的朋友留到現在還會聯絡的，已經數不滿一隻手。

都好好地活著，幸運的就是那樣，生活失去交集，彼此在心裡留著曾經很熟的記憶，或同學、或同事；比較糟的就是有小誤會，不明不白地淡了；更糟的是撕破了臉又少不了惡言。不過到底哪一種比較糟，誰又知道呢。

說到這裡，我一直在想，雖然我從妳的死亡中，覺得學到了什麼，但我相信在人生不同階段面對死亡，我會學到更多不一樣的事；但是另一方面來說，就是因為還生存著，那些離奇曲折似的情感，是美好是難過，也都不是像它現在看起來那樣而已，是不是？

張愛玲老是要說，最糟的是在妳以為最糟的時候還有更糟的在後面；不過我們又怎麼知道後面的將是更糟的呢？會不會是『最好的是在妳以為最好的時候還有更好的在後面』呢？

村上春樹其他故事裡提到，最痛的感覺是想像來的，真正的痛往往沒有那麼痛，雖然痛真的是很獨一無二地擁有，且我們經常以此感到存在。但是我以為呢，為什麼不想像美好呢！

就像我們當初想像妳可以留下來跟大家一起哭、一起笑一樣…

唉，但是我又覺得悲傷了。死亡終究是將妳對我而言的意義銘刻了。但我還是經常忍不住想妳是厭惡了我，轉身離去快樂過日子的；這兩者到底有什麼不同呢？只因為我總忍不住想像妳在某個時空裡繼續過著日子，只是我見不到妳罷了。

其實，我還是不懂的吧。

我要檢舉
台長： 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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