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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爝娟，我們是最優秀的團隊，對不對？」

 

兩眼無神的小娟娟，點了點頭，然後，又閉上眼睛休息。

 

小娟娟今天的狀況比昨天更差；昨天早上，小娟娟看到我，還會舉手示意；今天，正在跟小娟娟說話的護士看我進來，問她是怎麼稱呼我，小娟娟已連回答的力氣都沒了。

 

昨天到醫院探視小娟娟，看到半躺在病床上，只剩皮包骨的她，我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與上次看到的她，只不過十來天，怎麼惡化得這麼快！

 

十一月十八日吧，賴美英來電告知，悅師父來台南，會順道去看看小娟娟。來過幾次小娟娟都在睡覺，沒上樓去打擾她；知道悅師父要來看她，當然也就趕了過來。

 

那天，小娟娟的精神狀況還不錯，還跟我抱怨說：「我都已找不到血管打針了，蚊子還要來叮我，牠們怎麼找得到血管……」

 

那天，她是自己走下樓的，問她可以一口氣上二樓嗎？她說，每上一個階梯，得停一下。我要她把身體養好，等腳上的水腫消退，要帶她和老娟娟出去走走，她也說「好」。

 

隔幾天，又接到美英來電，她說，她又去看小娟娟，比起前幾天，精神狀況差了很多；之後，再來電告知，市立醫院的高醫師要安排小娟娟去住院，幫她處理腹水。

 

昨天老娟娟和美英先後來電告知，小娟娟已住進市立醫院。趕到醫院時，她的親人正在餵她喝湯汁；看到了我，她舉起了右手示意。她的阿姨說，小娟娟昨晚開始發燒；我問小娟娟：妳是否感冒了。她點點頭稱是。

 

今早，美英來電告知，小娟娟的狀況比昨天更差，現在老娟娟在那邊陪她。再度來到市立醫院，趁護士小姐跟我和老娟娟說，是否可請家屬考慮將小娟娟轉安寧病房時，我問依她的經驗，小娟娟還可撐多久？她說，看病人的意識狀況，應是算星期的。

 

算星期的，換句話說，也就是算天的了。懷著抑鬱的心情離開市醫，來到台南靜思堂，幾個人過來問我小娟娟的現況。聽了之後，一位師兄說：是去四川去壞了。我說：去四川可能也是一個因素，真正的引爆點，是五月份在大太陽下跑玉井大愛屋跑壞的。

 

術後沒多久，還在做化療，小娟娟就被叫去四川做人文真善美工作。在得知這個訊息時，已是小娟娟出發的前一天。我跟她的媽媽說：「這種病最怕的就是勞累，現在還在調養中，怎麼就要她去……」

 

「明天就要出發了，要擋也來不及了。」她說。

 

那時，我就想打電話去罵人了！

 

四川回來後，我碎碎唸了一下小娟娟，她說：「我自己也想去看看，我覺得身體還好，不會感到累啊！」

 

「做慈濟是細水長流，妳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身體養好。」我說：「等妳感到會累，那時就已來不及了。」

 

玉井大愛屋動工後，得知她天天跑玉井，我又去勸她：「太陽這麼大，妳身體不適合這樣跑，交給別人去做就好。」

 

「找別人，人家老說沒時間；沒去做，人家又要催資料，乾脆就自己跑啊！」小娟娟說：「還好啦，還不會感到累。」

 

不會感到累？就在持續跑玉井下，沒多久，小娟娟發燒了。然後，發現肝有一個兩公分的腫瘤。

 

之後，在台南靜思堂看到小娟娟，那天她是來諮詢值班。看到了我，她說：「我背部有一個地方很痛，都沒有辦法躺下來睡覺……我自己也知道，是跑玉井那一個月跑壞了……」

 

再做電療、化療，都已挽救不了日益敗壞的身體；看到小娟娟今天的狀況，我心很痛！我也知道，胰臟癌本就是預後最不好的癌症之一，但如果好好調養，別讓她這麼累，應該不會這麼快的。

 

我不只心痛，我更想罵人！真的真的很想罵人……

 

後記：

今晚，醫護人員已請家屬要有心理準備了；如果，您認識小娟娟，請不要去探視她，她不想讓大家看到現在的模樣，就把健康、活潑的小娟娟身影留在您心裏。

 

不管您認識不認識小娟娟，也請為小娟娟念一聲佛號來祝福她……

 

2010.1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