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報端上看到朱天文的小說《荒人手記》被譯成英文，在國際的書市出現，引起一陣討論。
前些天分別在《聯合文學》及《當代》這兩本刊物上讀到有關中國人為什麼不能在諾貝爾文學獎中得到肯定，歸結起來，有歷史的因素，有文化背景的因素，也有所謂中心及邊陲之類討論的空間。
中國人是不是能得到諾貝爾文學獎，當然有其特定的背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則牽涉到文類及語言的問題。諾貝爾文學獎的評審委員大多的瑞典人，雖然他們大多具有深厚的文學背景，能夠直接閱讀多國文字，但對於中文就無法直接掌握，除了少數人能直接閱讀中文外，其餘的評審都得藉由譯本來了解華文作家的作品，而華文作家在國際中能有完好譯本的可說是相當有限，一方面是市場的考量（本來就是，作品暢銷，光是華文市場就賺不完了，那裡顧得到國際化的問題，何況，文人一向不會去考量這樣的問題，本來就是，我要考量的是自我的創作能力，其他的事情就不是作家們該去在意的了），再一方面則是文學自我定位的問題。以華文世界為例，中文創作要面對的是華文世界的閱讀大眾，可以的話，只須考量作者與閱讀者之間的親密關係就好，譯本的流傳恐怕就要看其他語言世界的人們有沒有渴望閱讀的需求。
沒有好的譯本，自然諾貝爾文學獎的評審諸公們沒有辦法領略中文作品之美，得獎自然就更是遙不可及的事。我是不會去在意中文作家們是不是得到諾貝爾文學獎的肯定，我在意的是，我能不能讀到更好更有趣味的中文書籍？我們是不是擁有更多創作力不斷的作家？這些才是我們能深切體會的。
閒聊這些，可能的用意是表態，至少，我們不會因為中國人（或台灣人）得不到諾貝爾文學獎的肯定而去絕食，因為我知道絕食是絕對達不到目的的。
1999年4月21日《幻化意識電子報》第11期
附記：去年為了朱天心的《荒人手記》翻譯成英文在美國上市，引起了文化界一陣的討論，從中文小說的英譯，自然也讓人聯想到中國人到底有沒有可能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問題。當時為了這個論點，也特別去翻了一些文章，而正巧那一陣子的《當代》與《聯合文學》分別也針對這個主題刊載了一些文字。
今年的總統大選之際，原本各方注目的焦點應該在誰當總統對台灣最有利？其中一個小小的新聞也曾引起大家注意，即新黨所推薦的總統候選人李敖，被推薦參加今年諾貝爾文學獎的提名作業。大家開始留意到，李敖的才情，不只在對時事的評論上，唯一一部細心經營的小說《北京法源寺》，已經悄悄地被世界文壇所重視，在我們還對李敖存在著許多不正確的看法與誤解中，顯然我們長期忽視了李敖。
如今再看這篇短文，其中所提到的問題仍然存在。就算李敖被提名諾貝爾文學獎，也終會敗下陣來，除非我們有最優秀的翻譯人才。
靠別人肯定，不如就讓自己更有信心！
200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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