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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04 16:25:03| 人氣2,570| 回應3 | 上一篇 | 下一篇

楊絳百歲,巨蟹座的自欺和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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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世界是自己的

生於1911年的楊絳,在717慶祝和民國同壽的102歲誕辰時,她的百歲感言〈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係〉,又在兩岸三地微博、臉書熱傳。出版於十年前的描述與丈夫錢鍾書和女兒生前時光的知名散文集《我們仨》,同時再掀起著迷文字的人,舊時光裡的新記憶。

楊絳「活到老,學到老」,生活規律,早上起來做八段錦、走步,每天練字,看電視了解時事,並寫一些東西。女兒錢瑗曾這麼形容雙親散文:「媽媽的散文像清茶,一道道加水,還是芳香沁人。爸爸的散文像咖啡加洋酒,濃烈、刺激,喝完就完了。」

錢鍾書也讚美妻子:「楊絳的散文是天生的好,沒人能學。」、她是「最賢的妻、最才的女」。這就是這位「最賢的妻、最才的女」在100歲時慎重紀錄的「天生的好散文」:

 

我今年一百歲,已經走到了人生的邊緣,我無法確知自己還能走多遠,壽命是不由自主的,但我很清楚我快「回家」了。

我得洗淨這一百年沾染的污穢回家。

我沒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只在自己的小天地裡過平靜的生活。細想至此,我心靜如水,我該平和地迎接每一天,準備回家。

在這物慾橫流的人世間,人生一世實在是夠苦。你存心做一個與世無爭的老實人吧,人家就利用你欺侮你;你稍有才德品貌,人家就嫉妒你排擠你;你大度退讓,人家就侵犯你損害你。

你要不與人爭,就得與世無求,同時還要維持實力準備鬥爭。你要和別人和平共處,就先得和他們周旋,還得準備隨時吃虧。

 

少年貪玩,青年迷戀愛情,壯年汲汲於成名成家,暮年自安於自欺欺人。

人壽幾何,頑鐵能煉成的精金,能有多少?但不同程度的鍛煉,必有不同程度的成績;不同程度的縱慾放肆,必積下不同程度的頑劣。

上蒼不會讓所有幸福集中到某個人身上,得到愛情未必擁有金錢;擁有金錢未必得到快樂;得到快樂未必擁有健康;擁有健康未必一切都會如願以償。

保持知足常樂的心態才是淬煉心智,淨化心靈的最佳途徑。一切快樂的享受都屬於精神,這種快樂把忍受變為享受,是精神對於物質的勝利,這便是人生哲學。

 

一個人經過不同程度的鍛煉,就獲得不同程度的修養、不同程度的效益。好比香料,搗得愈碎,磨得愈細,香得愈濃烈。

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到最後才發現: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

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到最後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係。


                              2. 巨蟹座的信念

看著同樣是巨蟹座的楊絳,這樣走過愛過、痛過、浮沉過的一百年,心裡有無限感慨。

尤其,最近看到朋友感傷巨蟹座的有毒人生,難怪英文就是癌症」。忍不住抬頭看著千萬年來的星空,拉丁語Cancer巨蟹座,天文符號,一方面代表兩隻蟹鉗,另一方面也代表「乳房」和「子宮」這些母性孕養的形狀,守護星月亮,覆蓋一切,也包容一切。

依照亞理斯多德時期認為構成宇宙的四元素四分類法,屬於象星座,意象為「大海」;占星學「本位、固定、變動三分類法」中屬本位星座;至於「陽、陰二分類法」則屬陰性星座是因為巨蟹座具有無限孕養包容的力量,擴張極快的細胞才藉用Cancer轉代。

 

根據網路上常見的星座分析,巨蟹座個性優點表現在情感真摯深切、想像力豐富、直覺敏銳、念舊、重情義、有包容力、懂得體貼、關懷;長於記憶、腦筋敏銳、領悟力好、適應力佳;具強烈母性本能、保護色彩濃厚;有堅強意志力和耐力,不屈不撓;忠於愛情,重視家庭的溫暖與安定,是所有星座中最具家庭觀念的星座。

當然,每一個人在生命「關鍵瞬間」,往往考驗著一個人藏在身體裡的信念和韌力,同樣的特質,也可能在正向能量不足時,完全轉換成負面缺點。

巨蟹座同時也喜歡跟著情緒走,提不起放不下、不知適可而止、缺乏理性思考、過度保護自己、沉溺往事、無法面對事實、天性多疑且情緒化致難以取悅、嫉妒心強並有戀母情結,可能因過度敏感而導致自憐、善變、不穩定、有時因生活態度太認真而失之無趣、苛刻、邋遢、喜歡被奉承。

 

大半來說,只要有巨蟹座存在的場景,和諧得不可思議。他們享受歡樂,結交朋友不自私或虛榮,坦白,大方,正直,忠於朋友和個人的信仰,能夠託付以重要秘密職務或工作。

看起來溫和內向,但絕不向惡勢力低頭。對外親和謙恭,頗有公眾意識,熱心參加愛家、愛鄉、愛民的團體,自我意識很強,尊敬能夠保護自己立場的人,但是,對內有強烈的防衛本能,不願私生活受到干擾,帶有懷舊心情,是一個十分傳統的人。

               3. 少年貪玩,青年迷情,壯年汲名,暮年自安又自欺

簡單地說,巨蟹座受限於自己纖細敏銳的感覺,又渴望擁抱一切,讓每一個他所在的地方、他所愛的人幸福,總是戮力以赴,一但不能平衡,難免陰陽怪氣。但是,真正具有個人信念、並且可以貫徹一輩子從不動搖的人,總是可以從中掏瀝出深邃的營養。

所以,楊絳整篇百歲感言,有洗淨百年污穢「回家」的纖柔感傷;有一世辛苦的沉溺自傷;更有不與人爭就得無求、決心和平就得吃虧的偏激憤慨,更重要的是也有一生無悔的深情和信念,因為這些糾纏在晦暗邊緣的浮沉掙扎,才使得她最後的救贖信念:

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係。」

這樣鄭重、這樣強烈,這樣不分時間空間隔閡地打動了不知道多少人!

 

這篇百歲感言,我最喜歡的,不是甚麼華麗的排比修飾,也不算甚麼擲地有聲的格言金句,就是這一段簡單的生命表述:

少年貪玩,青年迷戀愛情,壯年汲汲於成名成家,暮年自安於自欺欺人

我們誰不是這樣過生活呢?

少年貪玩,拾起簡單的行囊,在天祥、在麟洛、在恆春、在台北、在桃園、在龍潭、在中壢……,而後在大阪、在箱根、在東京、在蘇州、在南京、在巴里島、在夏威夷……,住在同一個屋舍裡,短則半個月,長則半年,既是旅人,在過客的漂流中,卻也看了些根植的愛與恨,同時又在一天又一天行走著的尋常巷弄,特別感受到局外人的敏銳和熱切。

慢慢地,情愛執著,剝奪了我們的自由奔逃,有一些人,有一些事,有一些也許說、也許從來不說的眷戀纏綿成為我們一輩子的珍藏,或者是負擔。

無論愛與不愛,流光從來不會為了誰為了任何理由停留下來。成名、成家,成……所有一時或一世忽然因襲成風的「不由自主的追求」,成為生活的全部。生命的亮光,可能成就出各種豔彩,愛變得不那麼重要,那種最清、最烈的純色,忽然就消失了。

不知道要多久之後,我們才會發現,愛戀情纏最可怕的敵人,不是恨、也不是不愛,就是變淡了、變舊了。這樣變淡又變舊的暮年,只能找一些理由,自欺欺人,也就得了些屬於自己的「獨特的信念」。

像楊絳,開始相信「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係」。這樣純粹的信念,讓她自安。

像我,開始相信「湖映千山,生命的風景各自來來去去」。這樣強烈的信念,也讓我活在自欺欺人的小池塘裡,悠遊自在,活得自安。

我們每一個人,誰不是都得找出一種信念,讓自己相信,此生活得值得呢?


                                4. 湖映千山

越來越覺得,年輕的時候,生命的浮沉起落像一條「江」,我們渴望的,珍惜的,愛的、怨的、喜歡的、不喜歡的……,所有無從計畫、無從複製的點點滴滴,無論捨得或捨不得,流光只能曲曲折折地往前流去、流遠。

慢慢地,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不需刻意回眸,生活的速度,慢慢溯洄成一個小小的「湖」。無論我們選擇了甚麼樣的職業、建立了甚麼樣的家庭、習慣了甚麼樣的人際圈……,甚至是長期的無邊涯漂泊,這種「早已習慣了的不確定」,讓漂流都成為一種熟悉而安定的生活迴旋。

經歷了一點點歲月的芬馥,更能領略,人在江湖。

生命的浮沉,如江水悠悠,直到那每一個轉折、每一次我們所選擇的流向,讓我們停留在一個小小的湖,看風去風來,潮起潮落。有一些人、有一些事、有一些話,還有一些些小小的歡愉悲哀,就像湖邊的岸、岸外的風、風中的雨雪冰霜、雨雪冰霜裡的羽鳥枝葉、羽鳥枝葉翻飛過的層層千山……,生命的艱難和豐沛,自在來去,由不得我們選擇。

 

生命安定下來,也許,這樣就過了一輩子。

有時候,遇到一些超過規劃和想像的撞擊;有時候,萌生出一種對生活現況不得不戒除或拔離的決心和勇氣,「湖」的邊界瓦解,重新穿越出一條嶄新的人生流域,流著流著,慢慢又緩下速度,迴旋成一座小小的湖。

也許這就是一輩子,或者,不知道是好運氣還是壞運氣,遇見下一次地裂天崩。

歲月,好或不好都會流遠。

我們遇見的人,經歷的事,以及我們愛過痛過快樂過傷心過的心情曲折,有一些時、有一些人、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記憶,或近或遠,就這樣臨水照影,安安靜靜地停在湖心,成為或長或短的風景。

湖映千山,生命的風景各自來來去去。這樣的信念,讓我活得自適、自安。

台長: 小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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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
圖說1:楊絳百歲生日照

圖說2:甲乙工作室翟甲乙為「巨蟹座水國」量身打造的刊頭及用意說明

圖說3:巴特米爾湖(Buttermere Lake, with Part of Cromackwater, Cumberland, a Shower)
作者:脫爾諾 Turner Joseph Mallord William
年份:1798 年
原作材質:油彩.畫布 Oil on canvas
原作尺寸:88.9 x 119.4 cm
館藏處:英國倫敦泰德畫廊 Tate Gallery, London
2013-08-04 16:34:10
巨蟹的喜與悲
7月17日!和我媽媽同一天,難怪有些想法觀念有點像~
巨蟹的包容孕養,是極大的力量,但不希望用來「包容罪惡」、「孕養怪物」(我猜,會不會包容一切好壞,以至於中毒了呢?)。
2013-08-05 08:07:24
小四
一百歲還可以思,可以想,淡定從容寫下百歲感言,真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
我特別喜歡這感言中兩段話:「一個人經過不同程度的鍛煉,就獲得不同程度的修養、不同程度的效益。好比香料,搗得愈碎,磨得愈細,香得愈濃烈。」;「保持知足常樂的心態才是淬煉心智,淨化心靈的最佳途徑。一切快樂的享受都屬於精神,這種快樂把忍受變為享受,是精神對於物質的勝利,這便是人生哲學。」
如果每一個人可以從容交一份人生感言,想想自己會留下哪些字句呢?
2013-08-10 07:23:50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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