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再想起這個故事,
都是美好的回憶。
「愛情在錯過的地方相遇,也在相遇的地方錯過」
每個故事都有一個瘦子,
我就是那個瘦子。
國中畢業時,我身高只有156公分,
當時的我,又瘦又小。
雖然疼我的阿嬤在我國中三年期間,
填鴨餵了我不少的中藥燉排骨,
阿嬤還是沒辦法把我養胖養高,
我依然還是沒有"轉大人"。
高中聯考結束,
我每天在家裏吃飽睡,睡飽吃,
好似要把之前欠的睡眠全給補回來。
兩個月的暑假過去,
沒想到在高中入學時,一下子激增成162公分,
但我依然是個又細又乾的瘦子。
高中的第三年,
雖然這個時候我的身高已衝到了175公分,
但我的學年卻沒有跟著長高,
就讀的班級從原來的二年5班變成了二年8班,
因為我留級了。
還有我那件尺寸是S號的夾克外套,
本來剛好卻變成短一截的袖子,
也沒有跟著長大。
1991年寒假輔導課
在教室走廊上,
我看著遠遠走過來的阿聖,
他身上的夾克外套,
讓他看起來就是一隻布袋戲偶。
和低估自己生長潛力的我比較,
他似乎是太過高估自己的長高的實力,
高中念了二年半,身高160還是離他很遙遠。
跟他比起來,
也許我該安慰自己,
雖然留級了,至少我有長高啊!
我看著他:「留級生,你還在穿布袋啊?」
阿聖:「你還在穿緊身衣啊?竹節蟲留級生!」,他狠狠的回了我這句話。
然後我們兩個就交換了身上的深藍色夾克制服。
那天,從來不曾翹課的我,
沒由來的,把書包掛在單車椅墊前的橫槓上,
跨上單車,滑下嘉義高中大門的斜坡,
往速食店移動。
當時,在嘉義女中門口的文化路上,
有一家名為哈帝漢堡的速食店。
當時嘉義幾所高中職的學生,
在那個泡沫紅茶還沒有風行的年代,
不是泡在麥當勞,就是在哈帝。
當然,
對我們這些在和尚學校就讀的學生來說,
到這裏就是想要看一下別校的女生,
最好是有機會可以認識一下她們,
如果有同學的國中同學是嘉義女中的,
他就會變成大家竸相討好的對象,
因為可以藉機和他以前的同學說說話,認識一下。
點了一杯最便宜的飲料,
趁著大家都還沒放學的空檔,
我找到個最方便看到全場的角落坐下,
然後開始假裝看書,
順便無聊的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發呆。
沒多久,
放學後的大家陸陸續續的出現,
一如往常的,
依著不同學校的制服,
黑色的是嘉義女中,藍色的是嘉義高中,
夾雜著其它顏色的夾克制服,
大家散落在不同的桌子,
速食店的二樓,慢慢的熱鬧了起來。
罐頭、阿昇和澳翔是我同班同學,
我們也是童軍社的成員,
除了社團倉庫,
我們也會在速食店一起混。
他們來了之後,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或是交換漫畫,
然後假裝在讀書,
或是對某個女生評頭論足。
但今天情況似乎有些不同,
罐頭發現有個穿著嘉女制服的女孩似乎在找什麼,
她對著某一桌嘉義高中的男同學說了些話,然後點頭致謝,
接著又往下一桌移動。
我喜歡她那一對大眼睛,皺著眉認真的她看起來很美。
她彎著腰詢問著另一桌同樣是嘉中的同學,
點頭起身,撥一下落下的瀏海,
神情愈來愈焦急。
終於,所有嘉中同學的桌子,她都走過一遍了,
就剩我們這一桌,
我們幾個臭男生瞬間熱血了起來,
等著謎題的盒子要被打開。
女孩:「對不起,請問你們認識許文聖嗎?」
我們幾個停止了鬧哄哄的嬉笑,
同時露出了「喔!」驚喜的表情。
當然我一如往常的故做鎮定。
阿昇指著我夾克上的名字:「你找他嗎?」
罐頭跟著起閧:「有什麼事嗎?」
澳翔用手肘撞我,:「許~同~學~,你自己問啊?」,
"許同學"三個字特別拉高聲音,加強語氣。
罐頭他們三個擺出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姿勢。
我忍不住想笑的衝動,摀著嘴,心裏想著:
「許文聖什麼時候認識這麼漂亮的女孩,都沒介紹一下。」
我拉了拉夾克,整理一下衣領,
用很故意的聲音:「我就是許文聖,找我什麼事嗎?」
女孩看著我們的表情和反應,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女孩:「XXX要我幫她傳話,說她今天有事不能來,對不起喔!」
我:「約會嗎?好的,我會幫你轉達的!」
罐頭他們三個一副我很演得很爛的表情,發出噓聲。
女孩的表情更加困惑了。
罐頭他們則是笑到拍桌子。
女孩連因惑的表情都讓我覺得好美,
我實在捨不得看她窘困的卡在那。
我:「好啦,告訴你實話,我其實不是許文聖」
女孩指著我制服上的名字:「可是你的衣服上繡著許文聖啊?」
我拉下夾克的拉鍵,秀出裏面的制服,指給她看"趙大樹"三個字。
女孩五味雜陳表情看起來還是很美。
她點點頭,說了聲不好意思,帶著滿臉的疑惑,頭上頂著一片困惑的烏雲,
一邊回頭看著我們,一邊走下樓。
罐頭:「你好爛喔!欺騙無知女孩的感情!」
阿昇:「你這個悶騷,"飫鬼假勢二"!」
澳翔:「幹,許文聖的夾克怎麼會在你身上,你跟他套好的啊?」
我:「幹,最好是啦!那妹很正啊,如果套好,我一定是跟她約會啊!怎麼會放她走?」
是啊,我心裏想著:「女孩,那你跟我約會好了。」
在感情上是個"俗辣"的我,從來都不敢說出這麼大膽的話。
又過了一會兒,
女孩又走了上來,
女孩:「請你一定要轉告許文聖,讓他知道,綉今天有事不能來。」
我:「好啦!有遇到一定會幫你轉達。」
我想裝酷,但我猜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很不自然。
女孩盯著我夾克上的名字,
我再度出秀出夾克裏的制服,指著"趙大樹"三個字:「真的沒騙你!一定會跟許文聖說的啦!」
隔天大家迫不及待的問了許文聖,
許文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大家都覺得這件事並不單純,
特別是發生在單純的許文聖身上,
就更不單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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