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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9-08 03:08:40| 人氣98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談談楊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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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喧騰好一陣子的副總統「嘿嘿嘿」一案,現在好像不太有人提了;而且呂阿姨自從去動了眼部手術之後,不僅慈眉善目起來,也開始懂得「養望」,沒事下鄉吃吃水果、玩玩雪梯,和群眾揮揮手致致意,偶爾講幾句對社會、對同黨人士的規勸警語,倒也博得不少掌聲與肯定。

但我這人一向犯賤,老是喜歡冷颼颼地潑人冷水,並且性好考古,有那麼一點點所謂胡適之老先生的歷史癖難以驅除,特喜歡哪壺不開專提哪壺。所以在大家已經漸漸遺忘那深夜電話裡的「嘿、嘿、嘿」怪聲時,我偏生又回憶起來。加以事件當事人之一楊照,原本知名度不大,大概只屬於一小撮閱讀大眾熟悉,但因為前些時候槓上了副總統,所以弄得街頭巷尾、叔伯阿姨們都知道這個人。以上種種,讓我不免此際趁便出來寫篇文章賣弄賣弄,談談一個自己喜歡的作家。同時套句這位作家自己在記者會上談起呂秀蓮時的用語;我要說:關於楊照,我認識他已經有十多年了…。

當然,這裡的「認識」,和楊照在記者會上講他認識呂秀蓮的那種「認識」不一樣,和蔡明華解釋說呂秀蓮不認識楊照的那種「認識」也不一樣。(如果要蠻纏,大家一起來學政治人物蠻纏)。

我的認識,純粹是一個讀者透過作者作品的那種認識;一九八七年下半年,楊照剛退伍,隨即就離台飛到美國哈佛大學唸歷史學博士,那年十月,圓神出版社出版了楊照的第三本書:「軍旅札記」。書裡記錄著一個二十許歲的青年,在高雄鳳山當兵的所思所想;一種對軍旅生活、對自身成長反省的點點滴滴。篇幅不長,但字句裡卻充滿了一個知識青年在生活與生命的迷惑掙扎間認真思索的態度,並且洋溢濃烈的入世態度以及對社會的關愛與熱情。

從這樣一本書,我開始閱讀楊照,這期間,楊照尚出版了兩本小說集,一本是圓神的「蓮花落」,一本是時報的「吾鄉之魂」,結集了楊照從中學、大學時代到當兵期間所創作的短篇小說。(楊照在記者會上說他與呂大姊相交時,已經在台灣出版了三本書的說法,指的應該就是這三本書)。「蓮花落」裡多的是少年楊照的青澀作品,一副小大人談情說愛的模樣,無甚可看(後來,楊照成名後,94年聯經改名以「星星的末裔」出版);其中,寫文革的那兩篇,卻也算是顯露了楊照其人透過小說彰顯歷史與人性糾葛的作品特色。「吾鄉之魂」裡的東西好些,尤其是「黯魂」那篇,用魔幻寫實的手法,透過一個本省家族父子兩代的生命,寓寫台灣一島歷史的悲哀、宿命與荒謬。雖然還比不上同型的台灣作品裡,張大春的「將軍碑」出入歷史與現實的那般流暢自若;但不同於張對歷史等大敘述的憊懶姿態,楊照從「吾鄉之魂」裡書寫二二八的系列小說作品中,那種讀歷史、希望還原歷史真相的史家性格就清晰可見了。

去了美國的楊照,博士念的怎麼樣,我不知道,書倒是一本接一本地在此岸出版,除了持續的小說創作之外(「獨白」、「大愛」、「紅顏」),也開始其評論事業。尤其在九0年代初,台灣一片文化評論熱潮裡,楊照筆端火力四射;舉凡政治、社會、文化、文學領域四處可見其犀利、新穎的評論觀點(「流離觀點」、「臨界點上的思索」、「異議筆記」)。彼時有人嫌楊照的文章太過躁進、沒有深思熟慮、下筆且不夠圓融,但對一個二十歲,尚在知識路途上迂迴摸索的大學新生來講,楊照的文章卻提供了彼時的我一個理解世界的參考座標,這期間還包含了對一些抽象意義,諸如正義、理想、社會關懷、人文精神的不斷反芻、強化與認同,雖然隨著自我智識的成長,在後來的閱讀歷程中,我經由其他人的作品汲取了更多養料、以及更廣闊的視野,但在我知識的成長幼期,楊照的評論文章確是我無可置疑、仰賴的定錨之一。

九四年回國的楊照(大概時間都花在寫閒書上,所以博士論文還沒生出來),除了小說與評論之外,值得一提的是其開始展開對台灣文學的思考寫作,雖然期間楊照也持續小說創作,寫了「暗巷迷夜」、「往事追憶錄」等中、長篇小說,而且評論者的掌聲也不小。但我看來看去,還是覺得楊照在小說創作上的成就,如果僅以目前的作品來看,實實在在大概也只能坐在台灣小說家的第二排,夠不上一流作家的稱號。但從他目前結集的文學評論「文學的原象」、「文學、社會與歷史想像」、「夢與灰燼—戰後文學史散論二集」,倒是極極有可能成為坐在第一排的文學史家一列。其與高舉本土精神,動輒寫實掛帥的一些台灣文學史家們相較,除能以理解、同情的態度去處理六0年代以降的現代文學此一脈絡的創作者之外,也能透過文學社會學的角度釐出一些有別於僅就文學論文學的科班出身者的學院觀點。但是,近來事務繁忙的楊照,卻好像又荒廢了此一我覺得其甚有可為的領域。

回國之後的楊照,除了寫文章,好像也做過幾個要上班的工作,我記得楊照當過許信良與彭明敏競爭黨內總統候選人的發言人,並且還幫許信良捉刀寫了「挑戰李登輝」這本書(「新興民族」這本書有部份應該也是楊照寫的);後來96年,許信良回鍋當黨主席時,楊照還去幹了一年的國際事務部主任,期間在中時寫那個甚麼三少四壯專欄,一副很沒有職業道德的,在文章裡講去中央黨部上班是多麼多麼爛的態度,後來還結集出了一本叫「Coffee Monday」的書,大概就是說禮拜一上午參加完民進黨中央黨部的主管會報後,他總是感到虛脫、無力,以致下午就必須躲進咖啡廳,藉由書寫以求解脫的味道。(我在這期間,曾有機會晃去楊照當主任時的中央黨部辦公室,覺得那真是一副隨時準備走人、落跑的樣子:桌上乾乾淨淨的只放著一台電腦,牆上的書櫃則空蕩蕩的,推放幾本公家訂的雜誌)。然後大概還有去靜宜大學教過書、去遠流當什麼總監,跑去公視當主持人,現在則在新新聞蹲著幹總編輯。

雖然,楊照現在好像沒有當成當年選擇讀歷史、要當個史家的少年志願,反而成了一個書寫歷史事件的當事人(不是說麼,今天的新聞是明天的歷史)。但十多年下來,對比當初我當成床頭書的「軍旅札記」裡的楊照,我以為即使涉世已深、人際難免複雜,但其對理想與公義的堅持,卻依然沒有褪色。我認識的楊照應該不是一個會假造、說謊、甚至譁眾取寵的人。

所以,在楊照與呂的爭執中,我沒有任何遲疑的選擇相信楊照講的話,也等如相信自己透過其人作品評斷一個人的能力。而「嘿、嘿、嘿」的聲音,是不是我們的呂阿姨發出的,我實在還在等著最後的結果耶。



台長: chih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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