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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12-10 16:27:05| 人氣5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熱熱鬧鬧與冷冷淡淡的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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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傍晚，從辛亥路騎車到仁愛醫院，途中塞車情形嚴重。據說，周末在黃曆上多半是適合嫁娶的好日子，路上的車潮是趕赴喜宴的人造成的嗎？十時多，再騎車回家，路況依舊；北宜路往烏來、坪林方向的車潮，更是川流不息。夜已深了，卻仍有那麼多人還留在旅途上；周休二日的星期六，熱熱鬧鬧的街景，來往行人神色都亢奮放鬆，因為是可以跑去狂歡的休假日。相較之下，我的心情異常冷淡寂涼。

到家時已十一時多，為媽誦唸一部阿彌陀佛經後，很快子夜就來臨了。雖然一天內沒做什麼事，精力卻已消散。「是日已過，命亦隨減。如少水魚，斯有何樂？」佛書上的警語不覺浮上心頭。吃點心時，反射動作似地打開久違了的電視，頻道上放映的是生物學家對黑猩猩做語言實驗的節目。以為自己對電視很感興趣，可是竟不禁在藤椅內打起瞌睡來。我的一天結束了。

剛才在醫院，家人也度過了熱熱鬧鬧的周末夜。從十一月二十日起，媽在加護病房住了近三周，現在她的情況已穩定下來，將要在十二月十一日入住普通病房。家人為這個新變化開了一次會議。出席的人除爸外，六個孩子加上三嫂惠玲。我們七嘴八舌，喝著國誠買來的飲料，喧鬧笑談間開完會。決定請二十四小時護工，三位哥哥也辛苦些，每晚還是要來醫院輪班，睡在媽身旁。麗榕白日也要到醫院來看媽，可協助照料。或許家屬在，護工會更敬業些。

近日去看了數家公立醫院護理之家，為媽出院後去處預作觀察。媽的晚年會在這樣的護理站度過嗎？令人感傷。

她喜好美食，如今靠鼻管灌食維持生命；她愛美，常買衣服，出門也常化妝，前些日子買的新衣還沒來得及穿，放在三重老家房裏，現在的她只有手術衣裹身，連紙尿褲也沒，身下墊著看護墊。她是有點害羞的，可是護理她身體的多半是陌生人。

近兩日外頭出了太陽，我騎車時想：媽永遠不能體會到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了嗎？再也看不到公園的綠樹？聽不到戶外的蟲鳴鳥叫？是嗎？是嗎？

媽不會告訴我答案；她也和我們一樣，什麼都不知道。那是沒有人可以回答的問題。

她沉睡著，呼吸聲規律。看她好像睡得很滿足。

我要檢舉
台長： 波波與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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