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行善這件事,我有許多疑問,
你知道在台北生活對我而言,最難忍受的一件事是什麼嗎?
或者該說在這個時代這個世界,更廣泛地說是活著,
是面對貧病老苦的索求.
走近台北車站,一路上,必須穿越過人世極好與極壞的兩種生活面向,
好一點的,有賣東西的老人家,客人往往稀少,
你買了,她的感激涕零會讓你懊悔怎麼不多買一些,
並且制約你往後經過這條路線的行為模式.
你沒買,她臉上滿溢的無奈,會讓你走不完良心苛責的路,
並且改變你之後的路線規劃,不想買,就得繞路.
發傳單的中年男子,我總是忍不住將他跟失業,家庭人口眾多,
親人貧病,小孩失學等等作一番聯想,
加上自己有過發傳單的經驗,知道被拒絕及發不完的痛苦,
於是,拿傳單也已被歸為制約模式之一,
最簡單必做的那種.
至於台銀前那些賣彩卷的殘障阿姨們,
我就實在幫不上忙了,並不能像小璧一樣充滿希望地購買彩票,
帶給他們及自己希望與快樂,
這是我最為佩服的一點,
因此我思考著,我的善,為我帶來憂傷的原因是否在於我的悲觀,
而她的善,背後毫無動機,所以帶來樂觀與笑容.
然而最叫我難以忍受的乞討的人們,
心的堅硬程度在當下立見分明,往往一走過,
不論我給予與否,我總會在一兩個小時內思考著關於貧窮的種種問題,
到最後,我的口袋裡得隨時準備零錢,
以防停駐掏錢的難堪與匆匆走過的自我譴責.
我不是不想看見貧窮,
是心過於軟弱,無力感常常侵襲,
關於給予與施捨,我總是在想怎麼樣才能真正幫助他們,
那才是給予.
我想起大學中庸的大同境界:
幼有所長,壯有所用,老有所終.
而台灣正在朝反方向前進.
還有,在這種處處充滿濫情煽情,以索求同情善心的社會環境中,
我又該如何分辨何謂真正需要協助的人,
如何保護心靈的易感與脆弱,不會在一次次的路程中被考驗打倒,
這是小小的混亂的島,
這是小小的混亂的心.
關於墨莊之辯,關於貧窮與善心,關於悲觀與慈悲,
我想,我還有很多要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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