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動物園—瑞龍寺的龍 (上) (2005-08-12)
日本大阪的瑞龍寺內，收藏了一只據稱是世上絕無僅有的龍標本。
這件龍的標本相傳於明治四年(公元1871年)時由中國輸入。據稱當時一位中國農民，在河邊發現一條奄奄一息的龍。他用木棍將龍打昏，然後拿到港口出售，最後龍輾轉給傳到瑞龍寺裡給製成標本。龍標本身長約一米，頭長四角，渾身蓋有鱗片及塗有金漆。大部分人都認為，這件所謂龍的真身標本其實是假的。真正的龍(如果世上果真有這種生物的話)飛天遁地神通廣大，那會窩囊得就這樣給人類一棍便打昏了？
不過，原來世上就真的有這樣一條窩囊的龍。
百多年前，有一條住在中國某地的龍。這條龍經常穿梭天上和地上，一方面巡視牠的領土，一方面履行牠為大地降雨的天職。不過，這條龍跟其他的同類有些不同。牠覺得與其一直高高在上，從天空俯瞰牠的領地；牠更喜歡化身人形，來到凡間親眼看看地上的情況。這樣一來問題便出現了 — 從來只有保持距離才容易保持冷靜，一旦來到人間，就算是龍也少不免感染了人世間的煩惱。於是乎，有一天龍遇到一個年青女子。也就在這一瞬間，龍，愛上了她。
龍知道人的生命不像牠們那樣長久，半天也不能夠浪費。所以龍立即冒昧上前結識，然後便一直地苦苦相纏。往後的三天三夜裡，龍對女子說盡了人世間最美好最動聽的情話。龍的真誠和熱情足令天地動容，教她可以肯定這個初相識的男子，不只是毫無惡意，還真的是對她一往情深。就在第四天的凌晨，龍終於打動了她，把她緊緊地擁在懷內。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龍忽然感覺到懷裡的她輕微地抽搐著。龍稍稍放開緊擁著的她，發覺女子正在偷偷地飲泣。龍大驚之下連忙放開她，然後溫柔地道：
「抱歉，是在下冒犯了妳。」
「非也，只是小女子想到自己命薄，禁不住感懷身世吧。」女子的眼裡，閃過一陣猶疑和悲哀。
「姑娘有甚麼煩惱請儘管說出來，只要能幫得上一把，在下甘願赴湯蹈火。」龍捉著女子的小手懇切地道。
「除非公子你是神仙，否則也沒法子幫得到小女子了。實不相瞞，其實小女子早已身罹不治之症，自知命不久矣。今日雖得公子厚愛，可惜小女子實在......實在無福消受。」女子說完，又忍不住倒在龍的懷裡低泣起來。龍被她的話嚇得呆了，心想人世間著實可怖，像這樣一個看似來明明好端端的可愛女子，竟然已經身患絕症不久於人世。要不是她遇到牠的話......
「姑娘別哭，在下的確有法子打救姑娘的。」龍輕輕推開懷裡一臉狐疑的的她，緊緊捉著她的雙肩，柔聲跟她道：「姑娘別要驚恐，在下其實乃天龍化身，我的肝向有能醫治百病之效。待會在下變回龍身，姑娘只消拿著刀子伸進在下肚子內，輕輕割下一小塊在下的肝，吃了以後自能起死回生。」
龍放開了女子，微笑著後退了幾步，然後就在她的面前，變回一條人身大小的金龍。女子給嚇得目定口呆，良久才能定過神來，用顫抖著的聲音問道：「奴家這般做，真的沒問題麼？」龍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閉上雙眼，張大嘴巴等待女子動手。女子連忙跑到廚房拿出一把小菜刀，照著龍的說話，割了一小塊龍肝出來，用懷裡的錦帕珍而重之地包裹著它。女子向龍低聲道：「謝謝，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定當畢生銘記。」跟著便轉身匆匆離去。「姑娘妳要上哪......」虛弱的龍想叫住女子，但肚子裡的傷口實在痛得要命，很快牠便痛昏死過去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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