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摸著良心說,瑪丹多年的耐心陪伴和PR功力固然造就了跨年煙火,鞭炮的好男潛質也是天生存在的。
從試婚紗開始,藍裙子們耳目一新,覺得鞭炮是個很不錯的人。
他沒有非常被動陪看婚紗,然後正大光明的打哈欠不覺得sorry。
他也沒有意興闌珊的看著藍裙子起鬨,然後彬彬有禮,其實是毫無興趣推卸責任的說『你們決定』。
我相信,鞭炮真心愛瑪丹。
鞭炮非常投入,他會跟我們討論衣服的顏色、剪裁、風格、適合與否。
他甚至,會非常細心的去觀察禮服修改後是否能夠突顯瑪丹的美麗,以及遮掩掉一些小缺點。
最後,他跟我們一樣,非常掙扎的進行白紗投票,給妻子中肯而充滿愛意的決定。
他會說
『我覺得這件還好,氣勢不夠』
『我覺得這件真的還蠻讚的』
『這件穿起來好像有點胖』
『還有沒有其他的款式啊』
『這件好像不太襯膚色』
『這件太暗了啦,要喜氣一點』
『這件露背不錯喔』
鞭砲整個晚上,都帶著笑容,一邊跟藍裙子聊天,一邊等老婆是衣服。都在談瑪丹婚紗的效果,而沒有說到任何跟自己有關的事情。
有那麼兩秒,蒙馬特熊熊恍神,以為鞭炮是藍裙子集團的成員,因為他對妻子的關心,不只是一個丈夫,也有著友情般無私的支持和誠實的回應。
除此之外,他沒有把藍裙子的陪伴視作理所當然,也沒有非常敷衍的表達謝意。整個晚上,他都在說『真的謝謝你們,不好意思,還麻煩大家過來。真的很謝謝大家這麼支持ㄋㄟ』
試完婚紗,鞭炮和瑪丹甜蜜的手牽手,跟著藍裙子去吃夜市。
藍裙子們感覺到,絲絨般的黑幕,開了一朵美麗燦爛的煙火。
而瑪丹就站在這花火的下面,顯得幸福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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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丹不是前凸後翹的海岸曲線,卻別有勻稱柔美的體態,肩膀和背部的線條婉約滑順,尤其,她還有不錯的身高,穿起馬甲式或緊身禮服特別好看。藍裙子們斤斤計較的給她意見,終於三戰兩勝的選出結婚當天的所有行頭。
瑪丹上網google了很多新祕的作品,以選擇適合自己的風格,典雅、甜美、不過度誇張野艷,也不要氣勢凌人不可親近。藍裙子陪著瑪丹仔細的跟新祕商討細節,姐妹們無不希望瑪丹當天【一日皇后‧萬世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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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丹曾跟我說過,她不想辦一個很高調、很誇張的婚禮。
她認為,對命運謙虛,才能得到平實的幸福。
許多人所謂的世紀婚禮、皇家婚禮、百萬婚禮,過多的排場和浮華,如果失去了真心經營,有一天回望,反而更顯得諷刺。
從頭到尾,她所安排的一切都朝著溫馨典雅的方向走。
不過,上天自有安排。溫馨典雅之外,也會有其他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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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多,到達瑪丹家,正好遇到瑪丹娘和瑪丹姐正要出門化妝做造型。據說他們將會在十點回到家,趕赴十點半到餐廳訂婚。
我上樓看瑪丹,已經捲好了小丸子媽媽頭,正在做最後的底妝修飾。
老實說,新祕NICKY的底妝功力真的很好。我知道瑪丹的皮膚容易乾,也有點青春痘。
然而,瑪丹的底妝幾乎完美的呈現了粉嫩而細滑的質感。
我擔任起側拍攝影師,這裡拍拍、那裡拍拍,包裝前、包裝後,留下瑪丹出嫁清晨的珍貴畫面。
但是,貨物售出是一概不准退貨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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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丹囑咐,在她黏假睫毛的空檔,要我去臥室裡幫忙整理回給新郎的六禮。她說
『貓咪小黃還在被子裡睡覺,別去吵牠』。
聽到這句話,心裡很感傷。
寵物對我和瑪丹來說,是生命中無法拋卻和割捨的一部分。
男人走了,不一定回來。
狗狗貓貓,都在你的身邊,也在你的心裏。
誰都睡了,就只有牠還在等門。
妳打牠,牠還是認你。
狗狗貓貓對我們的愛,並不亞於我們付出的程度。
尤其是牠們純真的、無邪的看著主人的眼神,明明我知道,那是在渴望遊戲或食物,但是,主人們總是過多投射了愛意,而覺得無法拒絕這些可愛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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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丹很愛貓。這隻小黃幾乎每天都跟她睡在一起。鑽進被窩,睡在她的大腿中間。因此,瑪丹應該是大字型的睡姿,為此雖然無法動彈,卻仍甘之如飴。
好幾次我在半夜送瑪丹回家,親眼目睹小黃從不知名的角落中跑出來,高高站在牆頭,一聽到遠遠的高跟鞋敲著柏油路,貓兒就咪嗚咪嗚的招呼主人。
一旦瑪丹回應了,小黃就趕忙回屋內,乖乖的站在樓梯上等瑪丹進門。
瑪丹開了門,拾級而上,小黃會興奮的在樓梯上打滾,開心的說,『妳回來了,瑪丹。』
基本上,打滾的這種行為,應該只有狗才會出現。顯然,小黃很愛瑪丹,而忘了身為一隻貓天生的驕傲和尊嚴,願意親密的粘著主人。
當生命最寂靜、最悲傷的時刻來臨,寵物仍在那裡。窩在妳的手裡,蹲在你的腳下。用體溫證明自己的存在。
雖然不說一句話,可是,全世界只有牠最懂如何安慰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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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丹閨房的書桌上,點了一盞燈,冬天的清晨,屋子裡顯得清冷。
在半幽暗的室內找到了要給新郎的六禮,我略微整理了一下。
環顧四週,瑪丹的房間。
不是一個非常整潔的女子,也不是一個非常浪漫的女子。
牆邊有成排的書,公關、企管、美容、哲學,書上灑落著點點灰塵。
書桌上合併著化粧水和貓食,以及一些零碎的生活小物。
一個小小的單人床,略顯單薄的被子。
如同是她的親姐妹,我對這個鮮少造訪的房間,也開始感傷了起來。
這是一個承載著數十年記憶的空間,有瑪丹鮮明的氣味和對自我的縱容。
無論人前多麼光鮮,只有這裡才是恣意隨心的處所。
瑪丹工作很累的時候,她回家不一定要卸妝,只要她開心,她會帶著昨日的粉底倒頭就睡。第二天才起床梳洗亮麗。
瑪丹傷心的時候,她會關起房門打電話給蒙馬特,帶著鼻涕和淚水跟我訴說那些不堪的心情。我們會聊著聊著,直到清晨。
瑪丹寂寞的時候,歡愉的時候,以及一如往常平凡的時候,她會在這個房間裡得到最好的休息。和可愛的小黃一起。
我輕輕的掀開被子,竄入被褥的冷空氣,擾亂了小黃的觸鬚,閉著眼睛無意識的伸了懶腰,然後繼續幸福的踡縮在瑪丹的餘溫中,眼睛呈現一種貓的新月。
一直到下午瑪丹出嫁了,貓咪都還在睡。當她醒來的時候,大概以為瑪丹上班去了吧。
她不知道,其實世界已經改變了。
從這天開始,午夜的守候,只剩下寂靜和疑惑,瑪丹呢?瑪丹呢?。
等在階梯上的小黃,挺直了優雅的背脊,長尾巴輕輕的掃著地面,黑暗中眼光如星。充滿了期待,但是卻不明白,這次瑪丹出門怎麼這麼久。
她也不知道,瑪丹已經開始想念她,連msn的ID都改了。
以及,或許希望將身邊的鞭炮交換成小黃。
我幫貓咪把被子蓋好,半掩瑪丹的閨房。
親愛的,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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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六禮,下了樓,瑪丹已經著裝完畢。
粉橘色的訂婚服大露背,上面墜著優雅的珠珠。頭髮高高的梳起了,用同樣淺粉的緞帶和莎花妝點出一派優雅美麗。
時間十點半,但是瑪丹娘和瑪丹姐這時候才剛化妝完回到家。其實,有點來不及了呢。
十點四十五分,鞭炮打電話來說,他們到餐廳了。
天啊,女方遲到了,應該是我們要去迎接男方的,沒想到新娘子和岳父岳母大人都還在家。
蒙馬特帶著六禮先到現場,鞭炮等一行人已經笑盈盈的等在訂婚的會場。
真是,有點小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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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丹爹堅持要用車接送所有的人去訂婚餐廳,就這樣一來一往。
鞭炮的笑容有點緊張,一直問蒙馬特,女方都好了嗎?
蒙馬特也用很甜美但尷尬的笑容說,快了。
時間應該已經是十一點半,天謝萬謝,瑪丹一家人總算都到了。
好命婆和媒人婆合作著開始訂婚儀式。
瑪丹和鞭炮笑臉盈盈,依令行事。
一個是PR大咖,一個是理財尖兵,今天都乖乖的聽候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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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丹奉茶,我看見美麗的新娘子要進入一個新的世界。
瑪丹姐用鼻音說,「唉,還是有點難過」。
蒙馬特的眼睛就濕了。
我連忙阻止瑪丹姐,千萬別再說了。現在才幾點,眼淚要留著後面用。
皮娜說,「幹麻,要開心啊,幹麻哭」
小惡魔,妳這個沒血沒淚的工程師,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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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今在訂婚前跟我說,伴娘阿紫今天早上出門前在樓梯上摔了一下。所以腳就黑青了。
阿紫也是工作表現優異的歸國學子。而且別有一種我們無法比擬的氣質,那或許因為是旗人血統才有的緩步優雅。
對蒙馬特來說,這一直是種特別的挑戰。
我是風紀股長,每天都要盯同學睡午覺,阿紫永遠是那個糾察隊已經來打分數了,她還在收便當的人。而且還要慢條斯里的拿出專用小睡枕,優雅的、緩慢的,鋪上小手帕,才把白皙的臉龐靠在枕頭上,並且微笑的對蒙馬特說,好了,我現在可以睡覺了。
通常這時候,蒙馬特的血壓已經升高到兩百,而且很想把她的頭扭掉,這個慢郎中很可能會害本班喪失秩序優等。
婚禮前兩天,阿紫傳出感冒症狀,大家一直很擔心到時候她是否能勝任。
可是,阿紫非常堅強而負責的早起,為了怕遲到,還提早出門,不料卻在門口摔了狗吃屎。
蒙馬特其實一直不擔心阿紫的伴娘角色,她雖然便當吃慢,但是當伴娘一定會專心而且細心。
只是,怎麼一出門就摔了狗吃屎,今天一整天還要扶裙擺,該不會是因為感冒頭昏的緣故吧?
其實,這已經是種預兆了,只是,總召蒙馬特怎麼會那麼遲鈍都沒發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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